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今天太妃跑路了吗(清穿) > 第29章 二十九

第29章 二十九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纸张就此铺开,上头是段府的舆图,一应细枝末节尽数到位,连每间屋子里的陈设都画得面面俱到,整整地铺了一张炕桌。

婉然从抽屉里去了个西洋镜,其实就是个放大镜,倒不是老眼昏花,只是这图上的画太过细致,若不放大些,看得不全面。

她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倒是只记住了,这是一处西边三进东边两进后头带一花园的院落。

──这建筑图纸,她那里看得懂,她最烦画了不是吗?

她把纸张折好还给他,作思考状,好一会儿才一脸傲娇地说道:“我说的话,哪句是不算数的?”

段惟清无奈一笑,走近了些,把那装着假死药的锦盒摁在手心里,微微俯身,低声说道:“那便好。这药何时用,还需从长计议,万事不可操之过急,至于所谓平步青云,我岂有靠女人的道理?你难道忘了我曾与你说过的,我厉害得很,会得东西也很多,什么院判院使的,同这药一样,不可急于求成。”

婉然觉得,这大概是两人今日离得最近的时候了。

──哦不对,方才她拉着他的衣领逼问的时候好像更近一些。

可她方才并不觉察,此刻才觉得,她只需一抬头,连他下巴上的乌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荚香气,他好似不爱熏香。

“你知道的,我今日听你在这儿说这么久,不只是要听这些的。”婉然仰头,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朱唇轻启。

段惟清的视线不知何时落在了她搭着炕桌的手上,露出来的那一小截景泰蓝手镯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想起了那时买手镯的时候秦维的话来,也想起自己那时故意拖延着时间不把镯子送出去,不过是有些淘气地想吊吊她的胃口。

如今想来,原来自己早就……

可,这样的女子,他如何能拒绝呢?

听见他说的话,他垂首从腰间解下了一枚青玉玉佩,隔着她的衣袖握住她的手腕,把玉佩放进了她的手心,说道:“冬日里,是我不好,明知那时你因着寿太贵人的事情心里不好过,却仍旧出言伤了你。那时因为寿太贵人的事情,师父曾怪罪我未曾察觉主子的更多异样,有过失,亦曾提及我来往寿康宫频繁,那时我已经背着师父研制假死药,我担心会在师父面前暴露太过,师父于我有大恩,没到必要的时候我不能坦白,只能先狠心与你生了隔阂……却不想你竟比我还狠心,几个月未曾见我……”

他说道后面竟也有些委屈,倒把婉然逗笑了,她又把玉佩还给了他,却见段惟清难得惊慌失措地说道:“冬日里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你去解释,寿三所清静,知道你过得好我心中也放心,可总怕事有突然,却不想担心成真……但还好秦维得力,在我不在之时能顶事,若不然,我只怕……”

他一边说,一边又要把玉佩给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婉然拦了:“唐勉管你们徒弟二人如此严格,你腰间常戴这玉佩,若是叫他知道你玉佩不见了,那岂非又要责罚于你?我既已知你心意,这玉佩自也不急于此刻。”

段惟清站在那儿,由着她又把那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腰间,饶是隔着衣裳,也只觉得自己绷成了一张弓。

直到她戴好了玉佩,他才说道:“我会同师父说清楚。”

“当真?”婉然一脸笑意,颇有看戏的架势。

段惟清还没说话,婉然便看了一眼时辰,说道:“你若再不走,只怕唐勉又要说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段惟清便退了下去,婉然兀自松了口气,却回想起这几日的种种情形。

她从前以为,是她一步一步地引导着段惟清带她出宫,又借着寿太贵人之事彼此多多往来,算是增进感情,又有最初她要他带东西入宫,私相传递之事,还有她几次偷亲……

可如今看来,夏日里她亲了他、他开始修葺府邸,炼制假死药,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也许,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情愫暗生,只怕早在春日。

她轻笑一声,竟被他欲擒故纵拿捏了她去。

“微臣倾慕于贵人许久,不知这句话,可还让贵人满意?”想起他走之前一改往常的正经,凑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婉然耳根微红,笑靥如花。

-

接下来的几日,段惟清却离奇失踪,直到三月十五左右才又来了寿三所。

婉然愠怒着看着姗姗来迟的他,却发觉他瘦了些,满腔的嗔怪都变成了担忧,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还瘦了呢?可是出了什么事?”

段惟清摇了摇头,只说:“无事,只是染了风寒罢了。”

“风寒?你怎么也染了风寒?总不能是我传染给你的吧?我又没同你做什么……”她话说了一半,忽觉得不对劲,忙住了嘴,从一旁端了茶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不想茶杯里的茶是新沏的,烫得很,她立时放下了杯子喊来了元夕撤下去,又忙用帕子掩了半张脸,不让段惟清看见自己像只小狗一样吐舌头的样子。

可段惟清压根不用看就知道她在干什么,光靠脑补都能想出她那个可爱劲儿,兀自在那边无声一笑,才说道:“没事,着凉了罢了。”

两人才说了一会儿话,还没开始诊脉,就见凌波从外头进来说道:“主儿,秦吏目来寻段太医,说有急事。”

婉然才与段惟清说了几句话就被打搅,心中怨怼,可也不敢耽搁正事,只能摆手说道:“让他进来。”

话落,她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会子有急事了。”

段惟清忍着笑,在秦维进殿与他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瞪了他一眼。

“不必行礼了,不是说,有急事么?”婉然抿了一口已经温了的茶,说道。

“师父叫我来寻师兄赶紧去阿哥所瞧瞧,庄敬公主突发急病,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赶过去了,因着没见师兄,叫我赶紧来寻您。”秦维说完才敢看向师兄,又看了一眼还未打开的药箱,心中顿悟,说道:“我是个吏目,不必过去添乱,贵人的平安脉若是还没请好,就我来吧,皇上也快赶去阿哥所了,师兄可快别让万岁爷等急了。”

婉然摆了手让段惟清赶紧过去,既是整个太医院都去了人,只怕公主这一病确实是棘手,一刻耽搁不得。

秦维留下,替段惟清为婉然诊了脉,婉然垂眸看着他,想起一些事来,待他收拾好了药箱,问道:“听闻段太医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知秦吏目可知道是为什么?”

“那日下大雨,师兄被师父罚跪,这才染了风寒。”秦维不假思索地说着,也没提及是哪一夜,为了什么事罚跪。

婉然若有所思地点头,摆手让人退下,想起来前些天是下了一场大雨,那场雨……好像就是从段惟清把假死药给自己的次日夜间也是段惟清允诺,要与唐勉坦白的第二日夜里下起来的……

那……段惟清的罚跪……是不是就与他的坦白有关?

婉然长叹一声,走到梳妆台下拿出了那一颗被她保存得极为隐秘的丸药,不知道何时才能派上用场,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用他走出去。

另一边阿哥所里,虽声势浩大,但还好,也只是声势浩大罢了。

皇帝听闻爱女突发急病,还在议事就忙不迭地先把太医院里的太医都叫了去,去了七八个太医,擅长什么科的都有,还是諴贵妃与皇后说了,只留下了唐勉师徒二人和一个素日替翊坤宫和公主诊脉的太医留下,其余的都遣了回去。

公主的病生在脸上,清早起来只觉得耳下两腮微微发腮,隐隐作痛之余,照照镜子,又觉得有些肿胀。

公主已经定亲,亲疏有别,男女有别,段惟清见唐勉看了自己一眼,方开口说道:“公主的病听起来像是痄腮,微臣先回太医院取些药来,让师父先替公主看看确认一下吧。”

痄腮倒也不难治,此症乃风湿病毒之邪,只以赤小豆研成粉末用温水化成糊状,再外敷于患处。同时,又熬煎内服药物,双管齐下,几日便可无虞。

可不过一日,公主又复添流脓、发热并风疹等症状,一时间,唐勉使徒,更如热锅上的蚂蚁,整日都再研究公主的病。

公主应当是不惯药物中的某一味,故此发了风疹,如此一来,要治的便又多了一味。

师徒俩好容易研制出了药方,看着纸上的字,唐勉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垂盆草?”

“嗯,也是治疗痄腮的好东西,今日听公主身边的侍女说起,公主不爱吃红豆,少有的几次吃完都会发些小疹子,但病症很轻,略擦一些药膏便有所好转。我以为正是外敷的赤小豆导致公主发了风疹,所以得把外敷的药换掉。”

唐勉咬着牙看着段惟清,有些微愠地说道:“那你可知道,垂盆草只生于高四百八十丈的山坡阳处的石间,极难采摘,唯独京郊的山上有,你父亲当日……”

段惟清了然,父亲当日便是为了采摘垂盆草制药,坠崖而亡,可如今,他又要重新踏上父亲的那条路。

他微微一笑:“师父,我得去,即使没有公主的病,我也必然有一天要替我父亲完成他的心愿。”

“那山陡峭难行,你如何能去?”师徒俩在阿哥所外低声地议论,唐勉极力阻止,却也知晓只能由着他去,心里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想说些晋太贵人的话来挽回,却极难开口,饶是年近五十,此刻他的眼里,也含了泪花。

段惟清作揖告退,只是低声说道:“师父保重,我必定会尽快回来,这件事,还请师父和秦维瞒着那边一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