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瞥了眼受伤惨叫的大个子，不怒反笑：“难怪老远就感觉到那么充沛的能量，果然不同凡响。”

唐密低头看着他野兽般的眼睛，平静道：“彼此彼此。”在看到那辆越野车的瞬间，她感受到体内能量微微波动，似乎是受到了同频力量的影响一般。为此，她跳下车后又隐藏气息绕到后方，想一探究竟。

这一试探让她摸清对方底细，白毛体内虽也有能量，但比她要弱不少，只要她有意隐藏，对方是无法发觉的。至于其余几个，唐密并未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任何威胁。但是……她瞄了眼他们手上的武器，这倒是个不稳定因素。

唐密先发制人，又一道闪电劈出，这次虽威力减弱，但范围大了许多，将敌方五人都笼罩其中，眨眼间；除去白毛外的其余四人都失去知觉。

白毛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这点攻击对我是起不了作用的。现在，轮到我了。”他眼中流露出露骨的贪婪。区区一个NPC居然也能有这么饱满纯粹的能量，不知道吸收她后还能不能再生。不，他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么宝贵的资源绝对是一次性的。

一圈又一圈的红色波纹从白毛身上往外荡出，被波及的人，例如方瑜，立马捂着脑袋开始惨叫，感觉有东西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与此同时，他将手里的武器举起，被这波纹攻击到的生物瞬间就会失去反抗能力，他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就可以收割一条生命。

他嘴角扯出一抹狞笑，可他很快笑不出来了，只是拿出武器的这一会儿，攻击对象已经不见了。

人呢？！白毛大惊失色，刚才还端坐在越野车上的唐密居然转眼间就消失了。忽然，他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扯住，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力拽着往下拖。这一突发状况打断了他的范围攻击，等他回过神来，只觉腿麻喇喇地刺痛着，低头一看，两条小腿都变成了焦炭，腿周还时不时闪动着电光。

从他脚边的土壤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紧接着是一团团乌黑的头发。正是唐密。在白毛发动术法的一瞬间，她就用遁地术先躲到地下，从底部发起攻击，不过遁地术消耗巨大，她已经无法再发动额外攻击了。

唐密捡起白毛那把银色的枪，垂下眼睛看抱着腿惨叫不止的白毛。她蹲下身来，轻轻地用枪抵着白毛的头：“你们刚刚说的……NPC，是什么？”

白毛像是被吓傻了，愣愣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唐密即将不耐烦地扣动扳机时，白毛突然爆发出阵阵狂笑声。唐密面色阴沉，她问：“怎么，你不怕死吗？”

“死？”白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虚拟的人也知道什么是死吗？有意思。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只是个游戏世界，是我们人类创建的虚拟世界，你们这些附带的虚拟人，就叫做NPC。我们玩家，则是猎手；猎杀目标既可以是怪物，也可以是你们。”

“原来如此。”唐密脸上一片平静，并未像白毛预想的那样，露出崩溃或者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接着问：“如果我杀了你，在这个世界中，你还会存在吗？”

白毛轻蔑一笑：“当然。”

“真是可惜。”唐密叩下扳机，一声巨响后 ，白毛倒在一片血泊中，在唐密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原地消失了，地上只有珠子，一红一黄，恰如白毛的两只眼睛。

与此同时，在唐密的原世界里，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进某小区中。随车的急救医生叹了口气：“这是第几个了？最近怎么这么多游戏中猝死的？唉，这些年轻人。”

他和其他急救人员将担架抬上车，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盖着人的白布已经被两团血液染红了，看血块的位置，似乎是从眼睛里流出的。谁也没看到的角落里，他的手指弹动了一下。

在千家万户的游戏仓里，一道白光诡异地闪烁了半秒，把里面躺着的形形色色的人脸映得惨白。他们的神情从一秒前的舒适轻松突然变得痛苦恐惧，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境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