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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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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凌子衿僵立在街道上,盯向那张美不可方物的脸。

他得到季映雪今日入都的消息就出宫来迎。【有人同我抢阿姊,绝对不能容忍。】

凌子衿心说,我要比阿姊先看到这个小家伙。

【当年沈芙雎骗我,如今我要亲自动手,一切想抢阿姊的人都该死。】

然而,凌子衿站在东都街头,看向那位被竹沥盯住的季映雪,一双凌氏特有的深情水眸贪婪地盯在那张同年轻时候的凌约素几乎无二的脸。

他感受到一颗心在砰砰直跳。他找回当年的阿姊……

【为何我要听沈芙雎这女人杀小雪儿呢?小雪儿是阿姊啊,他就是阿姊啊。】

凌子衿的脑袋一轻,直接抢步上前,拦在正要逃跑的季映雪的前路,同时嘘了声,“小雪儿?你要躲逍遥侯的人吗?你跟我来。”

季映雪作为一个刺客,第一反应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人脑子有病,尤其那双招子似的眼睛都快成铜铃。

逃跑的时机已经错过,他直接拍向病患再次伸来的手,就见此人对赶上来的竹沥摆手。

季映雪一瞧这又是熟人吧?

左走不行、右遁被拦,他气道:“你谁啊。小雪儿?肉不肉麻,走开。”

竹沥一见庆帝此举,也帮季映雪挡人,示意他先走

两人却被突然出现得一群便服亲卫拦道,走不了了。

季映雪却笑起来。【这好啊,打起来更好。有机会甩脱这个死鱼脸的竹沥。】

他正要动手,竹沥对这人跪下去。

季映雪诧异地瞧向这富贵、脑子有问题的男人。

【这狗样的男人什么意思?一对眼珠子就没移开过,跟冻在我脸上似,我鸡皮疙瘩都激起来。】

“小雪儿,你和阿姊长得好像。小雪儿,走,咱们回宫去见阿姊。”凌子衿无视竹沥,直接去拉季映雪。

季映雪这才知道这人是谁:庆帝凌子衿,竹沥叽歪好几天的人,缠着那个女人的弟弟。

他直接重重地打在凌子衿伸来的手上……大叫道:“哇,庆帝在此……”

然而,他本以为东都人会跪首作揖,却发现这些行走的百姓睨过两眼后继续自顾行走。

东都百姓的内心:皇帝凌子衿?那不是个没子嗣的倌儿皇帝?

“……”季映雪诧异地瞪向同样脸色不好看的凌子衿。

【说好的皇帝……怎么没人重视呢?我趁乱跑路的计划……】

竹沥看向被凌子衿和十几名亲卫强送去庆皇宫的小郡王,急切道:“竹珅,你轻功高,跟上去。我去回禀侯爷。”

暗处的竹珅一脸无奈:轻功再高,也进不去庆皇宫啊。

东都皇朝内,季映雪被内监领去洗涮,再穿上一套不男不女的黑底锦袍裙,直送长庆宫。

凌子衿已经换上黑色金边的皇袍,高坐金椅。

他一见这般的季映雪,目光发亮,连滚带爬的下高座。

近前后,他直接拉上季映雪的手,领着一脸懵的季映雪走向高高在上的金銮皇座。

季映雪一脸“这皇帝的脑子确实像竹沥描述‘整日昏昏沉沉、不知今夕度日。’惹得他当面同凌子衿嘀咕句:“不好使。哎,你们这的服装有毛病吧,给我穿什么?下摆是褶裙?不辨男女裙袍?”

他使劲抽回被凌子衿趁机握住的手,皱巴张脸:【这要不是个皇帝,我一定揍他一顿。】

“小雪儿,你告诉子衿,这些年都是怎么过?你流落在外,全是子衿的错。

子衿身为庆国之主、宫中帝王,却没有看顾好你。小雪儿,你可怨怼子衿?”凌子衿紧紧地抓着季映雪的手不放,一双眸光如狼般贪念地看向这张嫩俊奶呼的脸。

【这张脸同阿姊幼时一模一样……那个会手把手搀扶子衿上皇座,病了会喂药,头疼会给子衿揉头的阿姊……子衿的阿姊,她回来了。】

此时,长公主凌约素的鸾驾被挡在长庆宫道前。

凌约素直接下轿,看向高高矗立在庆宫门口、急从外回来的沈芙雎,眯眸道:“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芙雎一身凤袍贵气不凡,下颚高抬,唇凝冷笑:“皇姊,本宫觉得你现在不进去为好。

舅侄二人正在叙旧,说不定下一个举动,庆国太子就出炉。

呵……”

“皇后休要胡言。”凌约素的目光从沈芙雎的腹前横过,撩眸穿过她射向殿内,“我儿映雪已经归来,我特来领他回长秋宫。”

凌约素说完,直接绕过沈芙雎,却依然被沈芙雎带的人拦下。

沈芙雎旋身,上前一步,临近凌约素的侧旁,附耳轻声道:“皇姊,你当还是几年前,在这皇宫,你想如何就如何?

你抓着他的宠爱又如何,控制得住他的性子吗?

又或者……子衿不好用,你想用你的儿子来代替他?”

凌约素的眸光轻眯。

女官蒲月上前,直接被她抬手止住。

她侧脸凝眸,目光落在沈芙雎的下颚,面无表情道:“皇后慎言。”

“呵,慎言?”沈芙雎轻轻拂袖,扬手一摆甩出风声。她退后一步,假作欢喜,“阿姊啊阿姊,你的炉子冷了,生不起薪火。沈将离不是当年的沈将离,凌子衿不是当年的凌子衿,便是被你召回来的逍遥侯,都不是曾经的人。

阿姊,松手吧。趁那个男人还爱你,赶紧收拾铺盖,滚出皇宫。”

凌约素启唇呼气,勾唇回眸。她看向曾经娇俏虎气的小姑娘,如今浓妆艳抹不似沈氏人,直接道:“沈芙雎,当年我真是看走眼。不成想你如此居心不良,令子衿后宫无一人所出,又联合左卿张珏会把控朝政。

沈芙雎,当年你离间我和子衿,如今被他冷落,又想利用前朝反制我凌氏皇族,你真就不知道低头看看,自己正站在什么位置上?”

轻而咬牙切齿的声音,没有引起沈芙雎动怒。

她甚至哈哈大笑,手戳凌约素,扬眉欢喜道:“皇姊,我如今掌握的局面同你当年相比又如何?

我没有一个皇子,可以被反制。

我也没有你的容貌才情,可以吸引季扶邪这样的才子。

请吧,皇姊,享受你接下来会遇上得一切。”

沈芙雎说完,主动挥手左右,让出入长庆宫的道路。

她目送凌约素一行入殿。

旁边的心腹朝她道:“娘娘,沈刚到了。”

蒲月回首,见沈芙雎带人离去,跟上前面的凌约素,低声道:“公主,为何不直接当面同她对峙当年小郡王失踪一事?”

凌约素站在那一道入殿门前,耳闻殿内传来凌子衿的嬉笑声,轻声道:“当年的事在现在的局势下追究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他们都回来了。

沈芙雎如今同张珏联合在一起,今日又出宫见过沈将离。

本宫唯一无法掌握得便是沈将离的心思。

季扶邪什么时候入宫?”

蒲月躬身在她耳边回话:“消息传来,逍遥侯已经回侯府。小郡王入宫已有半个时辰,未传来逍遥侯动身的消息。”

“他还在怨我。”凌约素仰脸,暗吸口气。

【当年,若我不是那么倔强,知道女子容貌亦是一份武器,放低点身段,何至于一子错满盘零落。】

心思如此,她目光一转,射向殿前珠帘屏栏,轻声道:“他该有十七吧,不知道长什么样。”

正当凌约素做心理准备时,长庆宫内殿传来一声痛苦的惊叫声,声音的惨绝人寰,毕生难忘。

凌约素耳内震荡、脑袋一空,带蒲月疾步冲进殿内,被入目的场景直接震在原地。

“公主。”蒲月赶紧上前一挡,举袖拦在凌约素的眼前。

她也是震惊地看向手中持刀滴血的美貌少年,以及瘫倒在地的庆帝凌子衿。

“传太医,太医……”凌约素深吸口气,一把拉下蒲月的手,快步上前,伴随叮叮当当急促的佩饰声,她无视那个一直把目光瞧出热力的少年,直接扶起地上的凌子衿,“子衿……子衿……你怎么样?”

“啊……阿姊阿姊……小雪儿他……他……痛……阿姊……呜……”凌子衿痛得浑身颤栗,埋进凌约素的胸前,伸长瘫软颤抖的双腿,而两腿间一片血色殷红,浸润黑色的皇袍下摆越发黑沉。

一股血腥混合尿味、以及腥味的复杂气味,伴随女子的香风在这殿内快速蔓延。

禁卫军、内监等人涌入,太医疾步到来,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

季映雪一下子从金碧辉煌的长庆宫入黑沉阴暗的天牢。

他毫不在意周遭,撕掉下摆的裙袍,褪去外袍,只着一身白净内衫。

那套被他扔在地上的袍子,也无人敢来收拾。

季扶邪闻声赶来时,颇费一番功夫。

不过,儿子做出刺杀皇帝的事,又被锒铛入狱,他就是上龙潭虎穴,都要暴露澜鳞卫去闯一闯。

天牢内,他站在关押季映雪的牢门外,先从儿子的周身扫过,见人无恙,目光落在地上那套衣袍。

神俊的面容上闪过一片讥诮,示意竹沥开门,他直接进牢。

“你们把门关上,都出去吧。”

竹沥一脸漆黑,急色道:“侯爷,不可。”

“呵,我儿襁褓失踪,身为父母未尽一点责任。如今,他做出此举,伤害龙体,我当替他受过。你在外间收拾一下,就回去吧。”季扶邪一脚踩在地上的衣袍,褪下身上的绸袍扔给季映雪,文雅淡笑道,“你毁得对。那是他给宫中伶宠穿的服饰。穿上吧,东都夜凉,不要生病了。”

季映雪听不出那句“毁得对”指代人还是衣物。

他看竹沥离去,直接披上袍子,哼唧出声,随即撇开脸,一言不发。

季扶邪却走过去,同他靠在一起,轻声道:“见到她了?她如何?”

季映雪回想长庆宫里得那一幕。

他听到殿外传来女子的脚步声,以及轻微的交谈声……心里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同样,凌子衿也听到这份独有的脚步声。

凌子衿做一个十足恶心到人的举动。

他当季映雪的面发情扑去,用他那翘起的地方去蹭……

季映雪懵圈的脑子瞬间被恶心到。

他想都没想,直接从袖底抽出洗涮时竹珅递来的匕刀,去断他子孙根。

他看到凌子衿不可置信的目光,以及呼痛的惊叫,看着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大步流星进来露出震惊。

有那么个瞬间,季映雪是满怀希望得能看到她,而那个女人口喊太医、直奔凌子衿,扶起恶心的有病男人、任由他埋首在胸前啼哭呼痛……一股怒火、肮脏、难过的情绪,直接冲击季映雪的眼睛和胸腔。

伴随这些情感,他的内心还有一股莫大的失望……

他没有得到这个女人的任何一眼,只听到嘶声一句:

“刺杀皇帝,押入天牢。”

事发后从天牢到现在,已经过一个时辰。

只有季扶邪来了,而那个女人应该在皇宫继续陪她那不伦的皇帝阿弟。

季扶邪看向倔强的少年,坐下后仰靠在天牢的墙面,轻声道:“先皇无道,残杀伶人。凌子昌身为太子,亲眼目睹后一蹶不振,后面被人串掇暴饮暴食,一度成为废人。

先皇后被气死……宫中后妃倾轧,余下一个胜出的宠妃倾城。

宫中混乱,你娘身为长公主,若要活下去就要倚靠别人。

她联合倾城皇妃,送凌子衿给她当嗣子。

但是,倾城皇妃不过是利用她们姐弟,甚至恶毒得把凌子衿亲手送到先皇龙榻……你娘持刀冲进寝殿,当面杀死倾城,刀逼先皇立诏。

一句平静的话,你可能想象这背后的努力和坚持。

她在宫里得运筹多久,隐忍多久?

自那后,长公主凌约素的名字才出现在朝堂人前。她有一心为帝,效仿周皇、圣帝之心,重振凌氏皇族的志向。”

季映雪蹙了蹙眉,直接来句:“真脏。”

“是啊。凌国皇宫从金都搬来东都,就像中了邪祟,一代不如一代。

至先皇在世,整个东都肮脏的没法入眼,但凡有见识爱国之人不少选择效仿周末时期,游学在外,以待明君。

凌氏皇族对四方道府已经完全没有威信可言。若非还有几大开国氏族支撑,早已不成气候。近年来如我季氏、沈氏、大儒欧阳氏等,若还是留在东都,具被小人捣鼓的家道中落,在朝中更无权柄可言。

唯有弃东都,出走在外,方能有点成就。

约素她……不容易,试图从一片废墟上挣扎求生,也仅获得沈将离以及我、还有数名才俊的支持。

她虽能把持后宫,在前朝却毫无能量。

我们助她,合计蒙蔽混乱的朝堂,拥立不过十四岁的凌子衿上位,由约素在后把权。”

季扶邪长出口气,轻声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还假传过圣旨,借倾城皇妃的名义颁布先帝遗诏……出格大胆的事从未少做一件。”

季映雪的眉宇未散,扬眸瞧去,冷嗤道:“那她也不应该同那凌子衿这般亲近。

何况,凌子衿不是你说得当年害我的人吗?他那样恶心的举动,我没把匕刀插入他心口,都是手下留情。”

季扶邪知道他性子刚硬,颇像凌约素。

他侧身挺直,拍了拍季映雪的肩,轻笑道:“凌子衿和约素就像是一对落水后只寻到一块浮木的落难者。他们谁想要上这块浮木,就必须要死另一人。但是,你可以说凌子衿,不能说你娘。约素她是个守德之人。”

季映雪又嗤了声,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侧头瞧去。

季扶邪也听到声音,直接起身整理下衣衫,目光在季映雪身穿的外袍上流过,对上儿子一脸质疑的眼神,只能放弃去拿回来。

他再次顺把背后的头发,整理表情后站在牢狱的栏杆前,摆好姿势后等待心目中久违的姑娘。

本来有点紧张的季映雪瞧他这痴汉样儿,嫌弃道:“十多年没招你回来,左卿有犯上意思就逼你回来。如今,你都锒铛入狱,还想她对你有好脸色?”

凌约素完全听到这句话,带蒲月直接入天牢。

她站在这对不相似却又有些相似的父子前,幽幽的目光从季映雪的脸上滑过……

“确实如玉仙所言,不用验明,就知道他是你我的孩子。”

“玄女阿素,”季扶邪忍不住上前,目光穿过栏杆,贪婪的肆无忌惮地盯在凌约素的脸面,“阿素,我找回来了。他叫映雪。”

凌约素示意蒲月开门,从牢门里走进去。她的目光从季映雪的身上收回,直接扑在季扶邪的怀中,轻轻地捶打他。

蒲月和季映雪的目光对上,一者垂敛,一者尴尬地嗤了声。

待凌约素反应过来,拉季扶邪出牢狱,带蒲月离开。

季映雪孤身坐在牢内,披一件季扶邪留下的衣袍,一阵无语心梗。

【这……就是我爹娘!?】

**

天牢转角,凌约素和季扶邪毫无顾忌的相拥亲吻,嗅着对方的气息、抚摸对方的身体,寻找记忆里曾经相爱的点滴……良久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彼此。

两人相对无言的站着,相看彼此容貌、神色上的变化。

凌约素的内心:【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恣意潇洒的玉仙阿邪。】

而后,她的第一句话,似含了糖的轻责,不似怨却又是怨:“你为何让映雪如此行事?”

季扶邪的内心:【我的玄女眼神变得更柔软,兴许这一次我能带走她。】

他呵了声,只道:“做都做了,现在又如何?他无法人道,沈芙雎手上少沾点未出生婴儿的血,岂不是好事?

你只要入沈府,求得沈将离出山,或者让他派手下王友林助你,一切都可以复刻十七年前推翻右党一事。”

“阿邪,我以为你一直懂我。”凌约素放低身段,轻步上前,一把扯住季扶邪的手,“如今小雪儿归来,我们要替他打算。”

“呵……你知道他要什么?”季扶邪反手抓住凌约素纤细的手腕,直把人提进怀,克制去再次拥抱她的冲动,幽幽道,“他穿一身伶人的衣衫入狱,你阻拦过吗?凌约素,季扶邪已经不是十七年前那个言听计从的傻男人。我只给你两个选择。放弃现在得一切,同我远走长墙塞外,自过逍遥生活。否则,这一次后,你再无缘得见我父子二人。”

“你逼我。你当年就逼我。”凌约素狠狠地打他。

季扶邪不曾还手,却也咬牙出声:“当年你若肯多说一句,这事是凌子衿所行,我当时就拼着命不要杀进宫。

你为何不说?因为你害怕,你害怕凌氏江山旁落,害怕我季氏成为第二个右党……你也担心沈将离……凌约素,是你心中不信我,还是我逼你?”

凌约素垂眸,闭目滚下泪珠。

如若当年更信任他们一些,何至于如此闹的分崩离析。

“阿邪,你再帮帮我。张珏已经带人逼宫,求斩雪儿。我孤身一人,没法保下他。

沈芙雎已经守住长庆宫,无人可入。

阿邪,我……我害怕再次失去雪儿和你。”

“呵呵……真是如此吗?”季扶邪松开捏住的手腕,瞧着这张美丽的容颜,强忍为她激动的心跳和热血,含泪反问,“他刚刚那眼神你可瞧见,你可上前拥抱他一下?素儿,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变。但是,我变了。我想沈将离也变了。

不过,如今我已回都,自是要保下我儿和他母亲。”

凌约素握紧拳。

她知道季扶邪在逼人表态,但是……苦心谋划、隐忍多年,一朝被亲子破局而被围,岂能甘心?

“张珏他野心昭然,不会放过凌氏一族。”

季扶邪直接闭目,轻声道:“昌王在南旋苦心经营两年,你猜映雪带来什么消息?”

凌约素好似现在才反应过来。她不介意昌王如何,再如何他也不可能翻身成功。

她只诧异道:“小雪儿不是应该在秦连长墙西北,沈氏军营?”

“你果然在容忍他们。”季扶邪气得心口疼,“素儿,沈将离如此……你为何不找他质问?”

凌约素气得真想一走了之。但她不能再次重蹈十多年前的错误。“我一介女子,手中无兵权,如何去质问一名闲赋在家的将军?季扶邪,你当真是看得起我。如若你在,我又何必容忍他?可是,当年你一气之下,不过一言不妥,你就远走在外。你可曾想过我生产之苦,孤守皇宫之痛。季扶邪,你真得爱我吗?”

凌约素挺直脊柱,压下湿意,转身而去。

她边走边道:“我会宣告天下,季映雪是我凌约素的孩子,我会力求武将助他领兵南渡,以赎此过。

张珏欲反,我以整个凌氏与他一赌。”

季扶邪看向带蒲月离开的窈窕倔强的背影。

他懂她,只恨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倔,一定要守住这天下山河。

如今这天下山河早已破碎支凌。

季氏所在长墙以北六道府正是天下如今兵马最强得一支,偏偏这个女人不肯就范。

天牢内,季映雪瞧季扶邪“携一身春风”归来,直接刺痛眼睛。

他冷笑一声:“得愿了?我猜她不肯低头。”

“她若低头就不是凌约素。出来吧,咱们父子这苦肉计也别继续演了。

天牢一直被张珏一党把控,如今算是出其不意的清理干净,当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以如今的形势,我需先带你去见一个人。”季扶邪长叹口气,转身就走。

季映雪跟在他的身后,细听周围的刺肉声,幽幽道:“你的澜鳞卫偷入东都?”

“是。我本意文斗、少杀戮,不曾想你这小子上来就挥刀。

既如此开局,那就这般落子。

另外,沈氏镇北,季氏顶西,余下欧阳东迁……如今各地道府散兵各自为政。

张珏布局多年,如今下场,落子争胜,你猜他会如何行事?”季扶邪转口问去。

季映雪近来被补充大量知识,直接回道:“借口昌王起兵,调沈氏预留兵马离京,联合地方势力反扑东都,挟天子以令天下道府。”他一顿,转眸道,“你要带我去找沈将离,一问当年的事,替她以情挟制沈将离出山。”

“你这么聪明,为何老是戏耍竹沥?”季扶邪带他出天牢,踏上竹沥牵上的缰绳。

两父子身后一群黑衣澜鳞卫收拾一地鲜血嫣红。

澜鳞卫:进来时扣押一披,长公主来时不动声色,父子离开时还得血洗清理……

季映雪杀的贪官、坏胚子不少,但是如季扶邪这般片叶不沾身的杀人手法,委实有点……刷新认知。

少年的目光停留在季扶邪的身上,慕强的心思,令他盯着季扶邪的一言一行,有意效仿。

旋即,他又想起那个女人,幽幽问道:“她那么犟,一直不肯听你。你又要如何?”

季扶邪骑在马上,看向前方出现的大批刺客。

“雪儿,这是张珏最后的刺杀机会。天亮后的开局,才是我们的正餐。在开餐前,我们要多做准备。”

竹珅已经带澜鳞卫前去拦截刺客。

在叮叮当当的兵戈声中,季扶邪朝旁边同样镇静的儿子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追人如打仗,谋为上策。但是,你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人时,攻城反而是最合适。但如何攻城,却要深思。驾……”

他带季映雪穿过一地尸体,直接道,“今日张珏已经失去先手。

明日你母亲开朝,直接定你名分,由你为督军……

若沈将离不出山,王友林定会领兵,你同他一起南渡。

既为你那个‘为父不曾谋面、却甚是感激’的师父报仇,也可令澜鳞卫暂退西北,留出空隙给张珏行动。

你记住,过江为饵,大军不可真渡。

王友林是行军打仗的好手,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切忌刚愎自负,多看多思,方有正确的方向。”

【当年,你爹我又何尝不是怕你娘登基为帝,也是怕了她啊。】

“知道了。不就是什么请君入瓮吗?”季映雪看向灯火映射的沈府大门,朝竹沥道,“剑给我。”

竹沥在季扶邪的颔首下递上含光剑,又道:“此剑柔韧,意在以软克刚,乃是轩辕枪和沈氏长枪的克星,易反伤。小郡王留心。”

“多话。”季映雪直接一抖手,剑身软而垂落……一时脸上挂不住,试着塞回剑鞘

……却软到塞不进去。

【脸丢大了。】

季扶邪微微一笑,握住季映雪的手腕,运气一转带动他把剑势拉直再挽花入鞘,含笑道:“这是我季氏独有的剑法,乃是一位先祖自仙留山中的古桑树下悟出。

接下来,我便教你此剑法。”

对此,一直以来桀骜不驯的季映雪倒是露出笑意,跟在季扶邪身后入了大门洞开的沈府。

作者有话要说:父子讨债去了~~改了下,凌子衿十四岁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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