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 11

艾斯礼从教室出来后没去食堂，拐了个弯直接去了后街。今天中午他约了人，一位上了隔壁附中的老同学。

到了约定的地方，原想着他还要等一会儿，不想人早比他先到了。

艾斯礼在位置上坐下，没甚语气道：“来得挺早。”

“那是，谁敢让艾少爷久等。”坐在对面玩手机的徐言抬眼看他，语带调侃，“反正我等俗人是不敢肖想的，还得等正主出现才行。”

艾斯礼嗤了一声，老调重弹，他都懒得理他。

徐言将手机一收，伸手叫了服务员过来，事先点好的菜陆续上上来。

“少爷也接地气了？”徐言看着桌面上家常菜说到。

摆在桌面上的都是一些应季的时令菜。菜是艾斯礼的口味，店却不是他会选择的店。因此徐言才有这样的一问。

看着这家店所处的地段就知道它不会是什么高端饭店，以往这样的店，艾斯礼是从不会光顾的。也谈不上讲究，就是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些路边的吃食店。

艾斯礼哼笑一声，从随身带的手袋里取了一套餐筷出来。

徐言对上上菜服务员有些复杂的视线时，他没憋住嘴巴替人说出了心声，“真是又被少爷装到了一次。”

艾斯礼正用热水烫餐筷，至于徐言的话他是充耳不闻。

徐言看着他这样子，有些没意思。

他撇了撇嘴道：“你还是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

“如果你指的人味儿是像你一样，那也没什么意思。”艾斯礼将烫过的餐筷放好，淡淡地瞥了一眼徐言。

这人埋汰了他不说，还抬高了自己，徐言不爽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叫了四个菜一个汤，很中式的一顿饭，一边吃一边聊，总算那点老同学的情分又恢复了几分。

徐言夹了一筷子嫩生生的青菜进嘴，“那谁回去后没联系你？”

“那谁是谁？”艾斯礼慢悠悠地进食，没过心地反问回去。

“还能是谁，”徐言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和你有故事的那位。”

艾斯礼挑眉笑，邪气尽显，骚得很，他眉梢轻轻一挑，视线上撇了一下徐言，“和我有故事的多了去了，你指哪位？”

徐言轻啐了一声，“玛德，老子还要吃饭，你别在我跟前骚啊。”

闻言，艾斯礼呵呵两声，“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觉得你配吗？”

徐言噎住了，半晌抖着手，指着对面那个貌似清风明月一样的人，“也就是我了，我可是仅剩不多知道你真面目还和你勾搭往来的人了！”

“就这样你还不知道珍惜我！”

艾斯礼蹙眉，“我只知道，你那张嘴再没个把门，胡说八道的话，今天我就让你少了我这个生死之交。”

徐言被他一句“生死之交”恶心到，只得“yue”了一声，他朝人竖了个大拇指，“狠还是你狠！比不过真是比不过！”

两人贫了会儿嘴，又插科打诨几句，随后才正儿八经地聊起了近况。

徐言：“我是想不到艾伯父真就将你送去寄宿了，你也习惯？”

艾斯礼：“有什么不习惯的，到了大学不还是要寄宿。”

徐言撇嘴，“也是。国外比咱这还要麻烦。”

说完他暧昧地笑了笑，朝艾斯礼瞅了一眼，“范嫣那里你不去看看？”

范嫣就是徐言刚才说得那位正主儿。

艾斯礼瞭了他一眼，“她在北城，我在睢城，路上不够奔波的，看什么。”

他言语轻淡，神态更是从容，像是没把他嘴里的那位放在眼里，可他话里又不是那个意思，闹得徐言一时半会儿还真分辨不清他真实的意思。

最后徐言只得玩笑了一句，“我看是一中的水土又养出了什么标致人物，将我们艾少的魂勾去了。”

徐言这话是玩笑话，也是他们几个聚在一起惯常开的。这样常开的玩笑，说的时候真没谁把它当真话听心里去。以往艾斯礼也是听过就笑笑，这次难得的怔愣了一下。

他手上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很短暂的一瞬，但还是被徐言捕捉到了。

徐言：“怎么，难道还真有情况？”

艾斯礼：“你无聊不无聊？”

他这种避而不谈的情况很少见，徐言越发稀奇起来，他不住地追问，艾斯礼嫌他烦迫于无奈只得拿话打发了他，“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徐言拖长了音，“哦~”眼神越发暧昧。

艾斯礼停下了筷子，拿过一旁的纸巾搽了搽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你知道？”徐言见他这样，越发来劲了。

继而又道：“再说了不是我想的那样就算了，你紧张什么啊！”

“你够了啊。”艾斯礼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让他适可而止。

送上门来的揶揄不要白不要，徐言哪会被艾斯礼一个眼神就吓住了，他趁热打铁，“说说呗。”

“说什么？”

“说说那个有意思的人。”

“干你什么事，你又不认识他。”

“哦哟哟，艾少急了。”徐言越发乐呵。

艾斯礼不理他，挥手招来服务员结账。

帐结完，两人出了店门。站在门口，看着路上来往的一中、附中的学生，艾斯礼说：“你不是还有同学在这附近吗？”

他一句话打断了徐言的喋喋不休，徐言卡壳一瞬，“是…是啊。”

“那行吧。今儿就到这儿了，咱散了吧。”艾斯礼朝徐言挥了下手，转身离开。

一顿饭过后，上午还灼盛的日光这会儿隐匿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天边聚拢了沉沉的积雨云。艾斯礼踏上后街那条青石板路，两侧有些落寞、沾染了旧色的店铺沦为了他的映衬。

站在原地，将这副景色收入眼底的徐言，砸了咂嘴，“怪道一群人惦记着这厮，怪道范嫣临行前再三拜托我看着人！”

念及这里，徐言摸了摸下巴，碎碎低语，“范嫣啊，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附中管不着一中的事啊。要我说，你就不该走。”

他越说越觉得昱安的这对王牌CP没了下文，脸色亦苦了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