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34
语文小考刚结束,大课间阎匪一边和艾斯礼瞎聊,一边看着手里的英语课文。
“你这样不行。”艾斯礼看他对着书半晌都没开过口,他伸手点了点书,“你要张口读。”
阎匪试着张了张嘴,“……”
“……”艾斯礼抚了抚额,“有这么难?!”
“太难了!”阎匪想起那个小女孩背乘法口诀表背哭了的段子,觉得自己离哭也差不远了。
艾斯礼将他的书拽过来,一句一句的教他读。阎匪虽然学的是哑巴英语,可他每次考试成绩摆在那里,而且每个单词单拎出来他也读得溜,可奈何就是句和句撷在一块儿他没辙。
艾斯礼带了一遍,又让他自己读一遍。可阎匪还是那样,要不就是张开了嘴没音儿要不就是读了没那味儿。
这味儿倒不是说就是正宗的英式腔或美式腔,而是阎匪连个中式的英语说得都勉勉强强,都没有那个味儿。
艾斯礼将书倒扣在桌上,说:“你这是心病。”
他见过那种说话结巴的人,天生的结巴一般都是病理性的,很难治愈。后天的结巴要不就是跟风模仿造成的,要不就是心理障碍造成,但通过后期干预治疗会变好。
而阎匪对着英语课文张不开嘴跟结巴这毛病有异曲同工之处,显然阎匪就是那种后天心理障碍导致的。要不没道理单独拎个词出来读得溜,一到课文就不行。
阎匪趴在桌上,唉声叹气,“那我口语比赛怎么办。拿不到名次就算了,到时候要在台上丢起人来,我想汪老师肯定会干/掉我的。”
艾斯礼伸手摸了摸他头顶,“还有缓冲时间,别太着急。”
这时,汪齐臊眉耷眼地从教室外进来。
阎匪的脸对着他,看着他手上没提着东西回来就知道问题解决了。
他还没松口气,汪齐一把将座位椅拉开气哄哄道:“现在女孩子都成母老虎了!”
“你小声点儿,”阎匪直起身,左右看了看,“你那张嘴啊太得罪人了。”
“嗳,人让我给你带个话儿,说这事儿没完。”汪齐又道。
听着这恶狠狠的撂话,阎匪皱了皱眉,他倒是不怕小姑娘找他麻烦,他就是怕这事处理起来麻烦。
阎匪没说话,艾斯礼脸色却沉了起来,“什么意思,这是要——”
他话没说完,让汪齐截断了,“嗳嗳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瞅摸着那女孩意思好像是不打算死心。”
人只能管得住自己,管不着别人,只要她不过来烦他,阎匪也就随便她。
因着阎匪英语口语不行,这段时间只要逮着机会了,艾斯礼就给他恶补。篮球场旁,阎匪和艾斯礼坐在观众席上,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稿子,你说一句,我跟一句地跟读起来。几遍结束后,艾斯礼让阎匪自己从头到尾来一遍。阎匪按着他的意思坑坑洼洼地过了一遍。
艾斯礼看着手里的演讲稿,有些无奈,“稿子写得挺好的,要是考笔试可能就过了。”
听着艾斯礼打趣的话,阎匪懊恼得没忍住,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嘟囔道:“英语口语比赛,考什么笔试。”
他语气里满是抑不住的丧气,那双黑亮有神的眼睛此时也像是罩了一层雾霭,灰蒙蒙的。
艾斯礼刚抬起手,就被阎匪一把掌拍下去了,“别摸我头,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上回那次就算了。”
“这么小气?”艾斯礼笑。
“你大方,来,也让我摸摸你的。”阎匪伸手过去,他以为艾斯礼会躲,谁知艾斯礼就坐那儿一动不动。
阎匪试探说:“我真就摸了啊。”
艾斯礼抓住他的手搁自己头上,痞笑道:“摸头多大点儿事,瞧你慎重得整得跟什么一样。”
男生发质硬,一如他骨子里的脾气一样,扎人的很,可也有乖的时候。
“那还不是你大少爷天天把自己捯饬得太光鲜亮丽,我实在下不去手。”阎匪拿眼刮了他一下。
篮球场上,3on3的局打得热闹,中场休息时,有人朝观众席望了一眼,“那两人杵那儿干嘛呢?”
“你打你的球,管恁多。”
“不是,我就瞧着这两人成天窝一起的时间比人家小情侣还多。”
“人关系好不成啊。”
那人朝远处的汪齐努努嘴,“那怎么不带他?”
同伴顺着他的视线瞧了过去。
汪齐正和同班女生聊着昨天刚爆的娱乐八卦。多少知道汪齐性子的同伴,眯了眯眼,“他太母了,艾斯礼十次有九次都不带他。”
说汪齐母,倒没有贬义的意思。一班男生也是和汪齐处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这家伙实在太能聊了。要只是到这儿,也不算什么,毕竟话痨的男生也不是没有。可偏偏汪齐的爱好和一般男生不一样,像男孩子都喜欢的游戏、篮球,他不喜欢。他喜欢跟班里女孩子窝在一起当个娱乐圈吃瓜群众,也喜欢跟女生讨论哪本小说出来的纸片人最佳,爱好母里母气的,这不就跟一班的男生没有了共同话题。
下旬的日子,热气退去,凉意袭来。大课间广播操结束,阎匪去了食堂旁的小超市买水。
“你要哪个?”扫了货架上摆着一排汽水,他问艾斯礼。
艾斯礼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道:“可乐。”
“接着。”阎匪拿了一瓶可乐扔了过去。
艾斯礼抬手接住,语有埋怨道:“差点砸着我了。”
“那不会。”阎匪笑得皮,“你是谁啊,你可是艾大少。”
他时不时蹦一句“艾少爷”来打趣人,艾斯礼也听习惯了。
“你干嘛去?”阎匪看着人将可乐又摆到货架上。
“我喝冰的。”艾斯礼打开立柜,刚想伸手,就被阎匪一把抓住,顺道还将立柜门关了,他说:“这都什么天气了,马上霜降了,喝那个太凉了。”
阎匪又将常温可乐塞他怀里,艾斯礼:“……”
艾斯礼看着阎匪,阎匪也看着他,最后他无奈道:“行,听你的。”
“我说得对,可不得听我的。”阎匪脸上有些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