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戴屿和戴榛就像变成了两条平行线,至少在这个月里,他们俩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没有见面的日子里,丝丝觉得时间过得又慢又煎熬。
他原以为,就算哥哥住校了,他们一周应该也还能见一次面吧,但他没想到,哥哥连周末也不经常回家。
事实上,戴屿不是没有回过家,他只是回家时特意错开了丝丝在家的时候,他很清楚丝丝的生活,所以他知道怎么样可以确保两个人不会碰见。
在保持距离这件事上,他做得很好。
好到让丝丝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有哥哥。
戴屿如此明显的躲避,让丝丝的心一天一天地沉下去,他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在学校也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若不是他的成绩依然是年级第一,吴老师都快找他谈话,问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小年纪,身上却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吴老师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猜到,戴榛的悲伤,来自于他对自己哥哥的欲念,得不到满足,又无法浇灭。
没有哥哥,他就好像回到了五岁前,还没有来到戴家的那段时间,虽然身边也有福利院的老师们,偶尔递来一两句问候,他也曾感受到被关心。
但当那些关心需要分给其他人时,他依然只能抱紧自己小小的胳膊,一个人蜷缩在角落。
来到戴家后,他终于不再感觉自己在这世界上是孤零零的。
他的哥哥,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全心全意的关心,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在乎,成为他弟弟后的十年里,他让他享尽偏爱。
这些年,他早已将这份感情视作理所应当,天真的他以为会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只是刚到十五岁,他的这些美好幻想就被无情打破。
长久的陪伴被抽离,让他从十年里的美梦里清醒过来,哥哥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是爸爸妈妈亲爱的小孩,他是老师眼里教养良好的优等生,他是同学心中受人尊敬的学生会长,即使是在他的朋友圈里,哥哥也是最受欢迎的。
以前他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哥哥会远离他,更没想过哥哥会接受别人的喜欢,他的身边站着的再也不是他。
丝丝和哥哥待在同一个学校,却无法见面,痛苦比以往更甚。
这个无法见面,其实并不是戴屿单方面的逃避,丝丝的内心深处既渴望哥哥的爱,却更害怕自己对哥哥的占有欲,他怕伤害到哥哥,也会怕伤害爸爸妈妈。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他现在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一个月是他和哥哥没见面的最长时间,思念和爱欲在这些时间里慢慢发酵,攻城略地,在道德和情感的拉锯战中,终于占据上风。
在又一次看到“想养带鱼”的发帖后,他的感情犹如泄洪一般,瞬间倾泻而出,淹没了他所有的伦理道德之心…
丝丝原本堪堪依靠着那篇贴子,才度过了那些无法见面的时刻,而这一次,这篇帖子却彻底成为了他开始疯魔的导火线。
想养带鱼:【图片】只属于我的戴屿。
照片中的戴屿,双眸含笑地注视着镜头,微微勾起的嘴角,仿佛在表达对摄影者的宠溺。
他依旧是那个翩翩少年,却唯独不再是他亲爱的哥哥了。
看见照片和“只属于我的戴屿”这几个字时,丝丝心里不再将戴屿视为他的哥哥了,既然哥哥可以属于别人,那为什么不可以属于他。
有人要抢走哥哥,他绝对不允许。
少年人的意气和冲动,总是会为那段岁月带来令人难忘的记忆,混合着酸涩与甜蜜,又或许还会伴随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