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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霜忆流年 > 第8章 八 送嫁

第8章 八 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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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日和几个皇子一同骑马的事情,乌日娜总担心朵儿为此名声过盛,被皇子们看上不好说是幸还是不幸。当然那也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左右的,格善在其中也有些责任。乌日娜想要与朵儿谈谈,又担心女孩不明白,犹犹豫豫的样子让细心的琪琪格察觉了,便私下去求问乌日娜,听了乌日娜的烦恼,琪琪格主动将这事揽了过来,逮了个机会点了点朵儿。

“公主,你今后可不要和那些阿哥们这么热乎了。虽说再过些时日我们就回去了,但若是出了岔子,回不了家了,那可怎么办?”

“不会的。”

“怎么不会。都统福晋时时都嘱咐您要谨言慎行,您总不放心上,她宠着您便都由着您的性子。可奴才实在是担心。”

“那日在马场,公主您是不在意,可我都看得极明白。那些个公子格格哪个是省油的灯。”

“一个就是衣裳的事情,你当真以为谁都没发现您换了衣裳?”

“我知道格善哥哥发现了。”朵儿一脸羞愧。

“何止小爷,我估摸着齐佳格格问您衣裳的时候,一旁的两个福晋必定都在猜着有什么好戏看呢,好在小爷机变,否则那两位福晋指不定回去后要四处打听,再和各家福晋和格格编排一番,那您的名声便完了。”

琪琪格的话让朵儿想起了那些人的神态表情,她虽读不全他们的心思,但也分得出好坏。只是她还没有学会习惯性地琢磨人,她总不会将人往坏的一面去想。

琪琪格拉起朵儿的手继续说着:“二个就是那日几个阿哥争着代你赛马。公主您也快及岁了,在老人们眼中就快可以嫁人了。您的所言所行在外人眼里都是大姑娘的标准了,若是哪个公子看上你要求娶你,汗和大福晋都要烦恼一番的。若来求娶的是皇子可怎么办,那可是汗也无可奈何的皇家人。公主若是对皇子们无意,一心要回草原去,难道您希望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为您拒婚?拒皇家的婚,牵扯的就不止汗和大福晋,甚至几位台吉还有都统府上下都不能有好了。”

一番话唬得朵儿愣了半天,她从没有想这么多,她从没想过长大和嫁人这两件事,如今琪琪格如此直白地和她说道了一回,她从未听琪琪格如此认真的和她说这些,她还需要些时间消化消化。

选秀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宫中来人通报娜仁托娅选上了三皇子侧福晋。

“琪琪格,娜仁姐姐愿望成真了!”

“是呀公主,我们就快可以回去了。”

“对呀,我好想额吉和阿布。我又可以想怎么骑马就怎么骑马了!”

开始时朵儿还一脸开心,但说着说着她有些低落下来。

“可我也舍不得姑姑和娜仁姐姐,还有八阿哥。”

琪琪格听到朵儿提起八阿哥,忙转移话题。

“公主,不如我们想想要给郡主什么首饰做添妆吧。”

“就从额吉备的那几套首饰里边选吧。”

“大福晋真是周到,这些都早早地想到了。”

“那就挑娜仁姐姐喜欢的花色吧。”

添妆也就是个物件,朵儿虽然为娜仁托娅高兴,但她也想起娜仁托娅和她说起家乡时的样子,她对亲人的那些依恋,今后她要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是不是也会感到害怕和寂寞呢。许多新娘出嫁那日都要伤心一回,她想陪她走那一段路,她想给她送嫁。

“我想给娜仁姐姐送嫁,娜仁姐姐在京城没几个亲人,我求姑姑能行吗?”

琪琪格觉得福晋不会同意,但还是陪着朵儿来问了乌日娜。为了接旨,都统大人也早早从军中回府候着了。听得喜讯,夫妻俩正喜笑颜开地说着此事,见得朵儿进来,都统和朵儿闲话了两句,便去亲自安排接旨事宜了。待到姑父出去,朵儿才向姑姑提了自己的想法。

“那些个姊妹压轿送嫁的事情都是民间习俗,皇家可没有这个规矩。”

“可是娜仁姐姐在京城也没有多少亲人,要是我也不能去,她多孤单啊。”

福晋轻叹一声道:“那也是不合礼数的,我再想想吧,若是不行你也不要烦恼,一则她本家那边在京里的人必定也会在,再则我这边也会尽力为她周全。”

朵儿看到姑姑并不十分拒绝,但听着把握也不大,便换了个备选的主意问姑姑。

“那若是我到睿亲王府上做个客人总是可以的吧。”

乌日娜犹豫了片刻,还是松了口。

“若是不出席面,以家眷身份陪在后院或许可以。”

朵儿高兴地一拍手。

“我明白了!”

“你先别高兴,这事还要经得王爷或者王爷大福晋的同意才可以。如今虽宫中给了恩旨让娜仁托娅在我们家出嫁,但毕竟不是本家,身份上还是有些尴尬,容我想想如何去和睿亲王福晋说。我和睿亲王福晋来往得少,不太拿得准福晋的性子,也没多少情面可求,我可不敢保准。”

朵儿回到房间左思右想还是不安心,便让琪琪格差人去给八阿哥送信。八阿哥便嘱咐她次日到指定地点等着,他会安排让她见一见睿亲王。

因着朵儿这些日子对京城人事也熟悉了,加上琪琪格那一番话让朵儿对许多事情都认真了起来,乌日娜便觉着朵儿看起来行事成熟不少,许她偶尔独自出行,只禁止她不得去市井糟乱之地,另配了两个有身手的小厮出门时跟着做驱车跑腿之事。因此朵儿为见睿亲王找了个到京城首饰行给娜仁托娅办置添妆的借口与姑姑说,姑姑未加怀疑答应了。

八阿哥说的那处是睿亲王从宫门回王府路上的一个人来人往的岔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和戏台子上说相声似的。

“多谢睿亲王选了娜仁托娅郡主做侧福晋。”

“又不是你参选,你倒是替郡主谢起来了。”

“娜仁姐姐一心要嫁给王爷,如今愿望实现了,我为她高兴,自然是要谢的。”

“你一个姑娘家,如此毫无顾忌将别个姑娘家的心思说给她的心上人听,岂不是越俎代庖?”

“跃猪?戴袍?你怎么能说我是猪呢,猪可不穿袍子,更何况,我今天也没穿袍子呀。”

说着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角郁闷地看了看,而一旁的两人却是一愣,而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朵儿一看便急了,八阿哥忙安抚她,两人在一旁吵吵闹闹,旻极却是愉悦地旁观着,心中不禁想起此次选秀之事。

他原本就不甚在意此次选秀,他的助益已足,再选侧妃也不过是顺着皇阿玛的旨意,选谁都无所谓,只是当皇上皇后将挑好分给他选的秀女名单摆在桌上时,他一眼便看到了娜仁托娅的名字。随即脑中便浮现出在草原时的事情,还有前几日在马场的情景,便不做他想直接勾了她的名字。

“你们闹腾了半天,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我想在娜仁姐姐出嫁那天到王府陪她。不是送嫁,也不出席面,我就是想在后院陪陪她。”

“不过是后院多个看热闹的人,可以。”

朵儿没想到睿亲王这么爽快,先是没回过神,而后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睿亲王。

“真的吗。那太好了!”

旻极看着少女抓着他手臂又笑又跳肆意无忌的样子,自己似乎也开心起来。她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失礼,他也没有开口提醒她,任由她自个儿高兴着,可惜只一会儿她便撒开了手,跑回了旻佑身边。

“八阿哥,我真想赶快告诉娜仁姐姐这个好消息。还有,除了额吉帮我选的给娜仁姐姐的添妆,我自己也要给她买些不一样的,你不是说南门外……”

朵儿奇怪的看到八阿哥向他挤眉弄眼起来,便停了话头问道:“八阿哥,你脸怎么了?”

八阿哥见她不说了,脸也不抽抽了,而是刻意清了清嗓子,然后向她使了个眼色:“既然三哥都同意了,那我就送你回府了。今日郡主应该会回府,你也好赶快向郡主说去。”

朵儿看懂了八阿哥的暗示,忙装模作样地接道:“对对对,娜仁姐姐今日就要回府了,我要赶快告诉她,让她开心开心。”

旻极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两个的假模假式,也不说破,自顾转身上了车。方要掀帘子就听到女孩叫道:“王爷请稍等。”转头看到她一路小跑到车旁,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端端正正地谢道:“谢王爷应承朵儿的请求。”

旻极看着她沉默片刻后道:“以后叫我三爷吧。”

女孩不太习惯这叫法,正琢磨着合不合规矩,他已进了马车。

坐下后,他下意识摸着方才她抓着的手臂看着车帘子出神。而帘子外传来了少女清脆的声音:“朵儿谢过三爷,恭送三爷。”

今次皇子们选妃与往年不同,就连封了府的皇子,皇帝也命内务府亲自操办,按着算出来的吉日,排了各皇子的日子。娶嫡福晋的排场自不用说,但各家纳侧福晋的也特准了设简单宴席庆贺,比往例要好上许多。何况是睿亲王,还未到迎送之日,上门凑热闹的便不在少数,光是娜仁托娅本家那边各种七拐八绕的亲戚都变着法儿的蹭个脸熟,还有下帖子要来都统府多攀个亲的,遑论那些想巴结睿亲王的人了。乌日娜大女儿美铃的夫家也凑了这个兴头,早早让美铃回了一趟都统府。

虽说夫家确实有几分这个意思,美铃并没有太刻意为着这个回家而来。说起几个孩子来,最像乌日娜的还是这唯一的女儿,为人大方亲切,行事谨慎周全。来得府内和朵儿、娜仁托娅见了一面,只字不提夫家之事,只临走前给娜仁托娅添了妆。

行到大婚这日,都统府内外披红挂彩、人声鼎沸,和新娘相关的两家人能到场的都先聚到了都统府来。

娜仁托娅的闺房内,朵儿喜滋滋地看着宫里来的嬷嬷给新娘张罗着梳吉妆穿嫁衣,还有许多没见过的习俗规矩。今日娜仁托娅穿的是一身旗人的嫁衣,锻红色的喜服上精致的绣着五彩祥瑞,衬得她肤白胜雪,朱唇、美目如画,比平日的娇美更添几分艳丽。她性子温软大方,虽生得娇艳,但如今这样郑重的装扮显出的却是端庄雅致的气质。

吉时眼看就到了,乌日娜等几个长辈都进房来送别,免不了要不舍地哭几声,说些亲热话,原本乌日娜想着让娜仁托娅高高兴兴地出门去,谁知她本家那边的老福晋竟哭得有些收不住,惹得她也鼻眼泛酸。

一时间房内气氛有些低落,朵儿竟也被感染了,只看到许多生面孔忍着没流泪。待到那些走场面的人都出去了,剩下朵儿和美铃几个姊妹时,她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娜仁托娅忙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

“你哭什么,待会儿你不是还要去陪我的吗?”

似乎确实还未到她应该哭的时候,姑姑哭是想起了当年嫁女的心情,美玲姐姐哭是想起自己出嫁的时候,那些个丫鬟们跟着哭,虽有真心的但多半是为了应景。可朵儿不知道自己为何就伤感起来了,许是被气氛感染了,想起了娜仁姐姐的父母,想起了自己即将要回家去却不再有她陪伴,想起了今后娜仁姐姐那满是规矩的生活和再也看不到草原的日子。

“我的小开心果,过些日子你就回去了,我也不知道你走前还能不能见一面,今日你就不能再做一日我的开心果吗?让……让我开心地出嫁嘛。”

说着说着,娜仁托娅忍了半日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哎哟,我说你们两人别说这些了,方才还好好的,就快出门了还哭起来。脸要花了可来不及补救了。”

听得美玲的话,朵儿忙止住自己的眼泪小心翼翼的帮娜仁托娅擦眼泪。

“娜仁姐姐,我没伤心,我是高兴过头了。睿亲王多好的人啊,你嫁给他我替你高兴。”

两人相互擦着眼泪,看着彼此眼中的不舍,各自压制了感伤,头碰着头又哭又笑起来。

美玲在一旁看着两个互珍互重的女孩,不舍再打扰她们,便不再开口劝说。可外边已响起了吉时的传报声,引路的嬷嬷们忙劝着分开两人,一群人簇簇拥拥着娜仁托娅出了门。

待到赴宴时分,朵儿独坐了一辆车先是跟着姑父的车子一路向王府行去,待到王府跟前两车分开,都统自正街下了车,跟着在侧门迎客引路之人进了正院。朵儿的马车则拐到侧院的角门前,没想到竟已有一个嬷嬷早侯在那儿了。

“奴才是遵从大福晋的吩咐在此等候公主的,请公主跟奴才进府。”

睿亲王府比之都统府要大上许多,行了好些时候才来到后院喜房前。此时各式礼仪早已结束,前头正张罗着圣旨特许的酒席,虽与嫡福晋迎娶的席面不能相比,只招待了与侧福晋相关的亲属,但按侧福晋进府的定制来说已是莫大的恩荣。

朵儿进房的时候,娜仁托娅已撤了盖头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上,见得朵儿进来高兴地唤她。

“快来,饿了么?这边有些新鲜糕点你尝尝。”

房内除了几个丫头嬷嬷再无她人,朵儿想起那日三爷说的“不过多个看热闹的人”,再看看如今哪里有什么看热闹的人,不禁心中几分感伤,但她不想再如早些时间在府内那样哭哭啼啼地惹娜仁托娅伤心,况且此处是睿亲王府,不是可以耍小孩子气的地方。

“娜仁姐姐,你的盖头怎么扯下了?”

“王爷说让我和你说话时可以松泛些,所以在宴客前给我揭开了。”

“三爷对您真好。”

娜仁托娅一脸羞涩,但也不好和个未定亲的姑娘说此时的心思。

“你为何叫王爷“三爷”?”

“三爷让我叫的。是不是不对?我原本也觉得怪,但这几日我也见了不少人叫格恒和格善哥哥大爷和小爷的,想着或许是一种称呼方式吧。”

娜仁托娅虽然比朵儿学的规矩要多些,但对京城的习俗还处于一知半解状态,总觉得哪里不妥,却也说不上来。

“在宫中参选时,也见过那些秀女宫女们谈论皇子,却不见这么称呼过。或许是宫中规矩不同,既然王爷说让你这么叫,你便这么叫吧。”

两人在房中闲话,娜仁托娅说着今日的婚仪,朵儿说着王府的院落景致。不知不觉便到了即将散席的时辰。前头派了人来传话,两人依依不舍。

“算着日子,若是汗给都统回了信,想必这几日就会到京了。我这是远嫁,自没有回门的说法。怕是你走之前都难得一见了。”

说着还是落下几滴泪来,朵儿忙拿了帕子给她拭泪。

“这可是喜房,你可要开开心心的,要不待会三爷看到岂不要怪我使性子招你伤心了。”

娜仁托娅闻言握住了朵儿的小手紧了紧,又抬手整理她的发辫。

“你说我这是干嘛,在都统府时还说有你就好了,自己竟还又提这些。你去吧,再晚都统大人要等着急了。“

两人难舍难分,直到王府的嬷嬷亲自催了,娜仁托娅才不得不让琪琪格将朵儿拉出了喜房。

辞别了娜仁托娅,朵儿带着琪琪格跟着领路之人一路往外走去,在后院和侧院交接的门廊下遇到了八阿哥。

“前边散席了,我先带你到侧院,待会儿都统府的马车到了我送你上车。”

说完转头遣走了引路的丫头。亲自带着朵儿到了近角门的跨院,正想着和朵儿聊会儿天,前边跑来一个小厮和八阿哥耳语了几句,八阿哥便转身嘱咐朵儿:“你在这等我,前头有些事情,我待会儿回来找你。“

说完匆匆和那小厮走了。朵儿便无聊的四下环顾起这一方通达各处但却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僻静小院来。

睿亲王从前院走进来时,朵儿正在那排“金凤还巢“前探头观察。今年天凉得早,那一片淡黄色菊花不知何时已在这一角小院悄然开放,那弯蜷的花瓣自花心向外四散开来,虽如一卷卷剪碎的线团那般零落柔软,却又固执的在花托上迎风摇曳着。这片花从色泽看便知不是上品,但香气还是似有若无的飘逸在这小小的院落间。伴着这香气,在廊下灯笼晕开的光圈里,那个在花前左右张望的小小身影竟让这孤寂的院落多了几分灵动。

“朵儿公主?”

此处虽不是极静之处,能断断续续听到前厅传来的噪杂声,但忽然冒出的人声还是让朵儿吓了一跳。

“见过三爷。”

“席都散了,大家都陆续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回三爷,我也正要回去,姑父托八阿哥领我出去,但八阿哥有事去前边了,让我在这等等。”

“看来学了不少规矩,都会回话了。”

这些日子只想着娜仁姐姐的婚事了,朵儿没发觉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说话多了这么些首尾。

“姑姑给我们另请了教规矩的师傅,还请了先生教我们认字,先生可严厉了,不好好学可要吃苦头。”

三爷忍不住笑了,这让朵儿很是窘迫,这么严肃的人竟然也要笑话她。

“三爷是笑话我吗?”

“从前看你总是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如今怎么遇到识字先生就不灵了,难不成比你阿玛还要有威严?”

“三爷您不知道先生可吓人了,虽然我知道先生是为我好,但若是他要和我说道起来,比罚我还难受。我阿玛他罚我不过就是禁足几日,但对着先生比起对着阿玛,更感觉是羊和牛说话,说不通的。”

朵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娜仁姐姐就不同了,她可有耐心了,好像来京城前她阿玛就给她请了师傅学字。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三爷您学的。”

睿亲王一边听着一边走到一旁的廊柱下坐下。

“不对,三爷你怎么还在这呢,娜仁姐姐等你一晚上了。”

“酒喝多了,在这里散散酒气。”

“那也好,不然娜仁姐姐还要照顾醉酒的王爷,那可太辛苦了。”

朵儿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不敬,偷眼看了看三爷的表情,看到三爷没有生气,才敢在廊柱的这一头坐下。

“你对侧福晋很好。”

“因为娜仁姐姐对我也好呀。”

向来见他的公主格格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他俩交集不多,但每每见到他,她只是略显拘谨,但说话坦坦荡荡的让人心里舒服。初识她的骄纵,以为就是一个依着父母撒野惯了的贵女,特别是那次被狼伤到。这几次下来,才明白这是个心里有明镜的女孩,总能看到别人的好,因此才能毫不掩饰和防备的与人相处,让和她交流的人也感到舒心。

“你不怕我吗?”

朵儿奇怪地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睑认真地想了想。

“有一点吧。但我知道三爷您不是坏人,虽然您不爱说话不爱笑,但并不可怕。”

“我不爱笑?”睿亲王想到每次见她时心情还挺愉快的。

“比起八阿哥,您笑得可太少了。其实您笑起来挺好看的。”

当面夸一个男子好看可不是规矩人家的女孩该说的话。刚刚才夸了她,没几句又破功了。他自然也看出她没有旁的心思,心里莫名高兴。

正想着还要和她说些什么,八阿哥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三哥怎么在这里?”

“散散酒气。”

八阿哥忽然一脸调侃的表情道:“这个时候三哥应该回房了吧,侧福晋应该已经等急了。”

“你皮痒了是吗?”

“不敢不敢,我是看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嘛。”

朵儿每次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就觉得有趣。

“朵儿妹妹你笑什么?”

“没,就觉得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我们是兄弟,这是自然的。”

“可那天在马场,我看其他阿哥感觉就怪怪的。”

八阿哥与睿亲王对视了一眼,道:“兄弟姐妹多了,总有特别好也有不投缘的这正常,难道你哥哥里就没有特别亲的么?”

朵儿歪着头仔细想了想。

“也对,我和我大哥哥最好了。”

“好了,不早了,旻佑你快送朵儿出去吧,富察都统估计已在外头等着了。”

“哦?我看是三哥想去见侧福晋了吧?”

睿亲王也不答话,故作严肃地盯着旻佑。八阿哥看着三哥那付“你再试试看,后果很严重”的样子吐了吐舌头,灰溜溜地带着朵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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