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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民医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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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两人分开,樗里疾给徐瑾瑜倒了一杯热水,自己则喝杯中已没有热气的冷水。

“听说我的瑾瑜,这几日在军医营大放异彩,连早已宣布不再收徒的项老太医,今日都收你为徒了。”

徐瑾瑜扑哧一笑,“我那是投其所好,给项老太医下套绕晕了罢了,说要教他太极拳还有广播体操。”想着今早忽悠老太医那番言论,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什么有门规,只能师徒传承,都是胡扯罢了。

在现代,二十四式太极拳的教学视频,相关资料在网上一搜便可找到,还有那个中学生第八套广播体操,就是国家全面推广的,更谈不上什么师门传承之类的。等过两天,她一定跟师傅解释清楚。

“对了,你知道项老太医为何不再收徒了吗?昨日我拜师,他就说不收女徒,女子不宜为医。为了让他当我师傅,我可是连哄带骗的。”

樗里疾虽然不常在宫中住,但是项老太医作为宫中老人,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项老太医有两儿一女,听说都是医士,其中儿子一个在太医署,一个在函谷关军营,那个小女年龄最小,在地方的医署。不过三年前,好像那个小女儿在医治疫病的百姓时,不幸染上疫病去了,后来项老太医就自请来军医营了。”

徐瑾瑜听罢立马直起身子,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我师父原来斥责我说女子不宜为医,可能跟这有关?”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师傅在大秦美名远扬,医术高超,为何单单在收徒一事上对女子有偏见,说女子体弱,原来是如此么?

樗里疾揉着她的手指,温声道:“你师傅还是很在乎你的,他收你为徒,也不是因为你那一点小把戏,表现的甘愿被你哄骗,也是在这之前,他早就认定要收你为徒了。”

项老太医在宫中这么多年,也不是虚长了那么多年岁,他可不是给个甜头就能把哄骗了的,也非三言两语就能被人绕进去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也要好好跟他学习,提升医术,不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徐瑾瑜说道。

樗里疾嗯了声,附和道,随后话头一转,“对了,你说的那个广播体操,还有在帐中与你师傅商议的医塾,都是什么?”

徐瑾瑜站了一来,说道,“广播体操啊,就是锻炼身体的操,我先给你演示一下,演示完再给你讲讲那个我的大计划,就是与师傅讨论的办医塾、开医馆和药馆这些事。”

樗里疾也随她站了起来,笑着看向她,“好,这两日我就在军营,你与我慢慢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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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老太医帐中,项温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师傅刚才递给他的竹简,这份竹简正是项老太医给洛南写的书信。

“这都是瑾瑜师妹提出来的?”项温惊讶地问。

项老太医在帐内踱着步子,悠悠道:“那是自然,这么多鬼点子,你师傅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我师妹可真是个妙人,也不知她怎么有这么多的妙主意的,之前是提出修药册,现在又是建医塾,还提出医塾和医馆、药馆结合经营的做法,可真是史无前例。”项温看着那一条条计划,感叹道。

“就是史无前例,所以也是十分难做啊。”项老太医回到书案前坐下,又拿出一个空白的竹简。

项温眉毛微蹙,“师傅可是发愁建设医塾的费用?”书简上所列,有医塾的招生,平时的管理,还有大致学生的分组等。但是没有说建设医馆的费用。

项老太医提起笔,答道:“不仅有建设费用,还有教学生的老师,都是问题,不过我跟你师妹已有初步计划。”

“什么计划?”项温觉得,钱这块儿不够的话,项家集全族之力也可以筹措,教学师傅,师傅还有师叔都可以胜任。

“你是不是觉得,这两项凭项家都可以解决?”项老太医不答反问。

项温疑惑地问:“可有不妥?”

项老太医摇摇头,放下笔,“这点,你还得跟你师妹学学,考虑问题要全面。有些事,是可为,但不能为。”

“徒儿谨听师傅教诲。”

“你说,我为何不选项家医塾,而是选叫人民医塾?”

“这书简上写了,要博百家医学之长,人民医塾,培养人民医士,造福天下人民。”

“那如果医塾、医馆和药馆都是项家的人出资建的,老师也是项家的医士,那别家的医士还愿意来教学么?”

“你说,他们会认为我们项家是打着为了造福天下人民的幌子,实则为项家自己博名?”

“对,这是其中一点,如果这么做不仅会招来其他的医士的忌惮,天下人的议论,还有一点也不得不防。”

“什么?”

“私心。是人都有私心,倘若是全由项家人出资、出人、出力来做这些事,即使我和你师叔,还有你师兄弟们,可以保证一心为公,但是项家的其他人呢?”

“那还有哪家能为了这事儿出钱,还没有私心的?”项温想不出医家还有哪家哪派能帮上忙。

项老太医捋了捋胡子,眼睛微眯,“大秦唯有一人,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此事,还毫无私心,或者换句话说,在此事上,他的私心也是公心。”

“私心也是公心。”项温呢喃道,然后眸光一亮,“你的意思是君上?”

项老太医点点头,手指轻点书案,“对,君上。在大秦,不仅是民间缺好医士,太医署、地方医署,乃至军营都是缺医士啊。”

“若是君上来主持此事,由国库出资建设医塾,并派专人管理医塾的教学,监管医馆和药馆的经营,调配培养出来的医士,那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项温握拳,“那医塾中的老师自然也无需担心了,不说太医院的医士空闲时可以去讲课,由秦廷来建的医塾,定会有天下名医慕名而来,争当老师的。”

“是啊,恐怕到时要担心的是学生太多,慕名而来的老师也太多啊,届时还得筛选。”项老太医再次提笔开始写第二封信。

“我将此事先汇报给君上,若有必要,我回趟咸阳亲面君上,跟他说明此事。”

想问看着眼前精神焕发的师傅,内心无比的熨帖,三年了,师傅终于走出来了。

三年前,陇西一县爆发疫病,太医署派人去陇西送药材,控制疫病蔓延。那时师傅的一双儿女,也就是他的项桓师兄和娇娇师妹自荐,一起去了陇西。

医队的人出发时,娇娇师妹还和他们笑着告别,说等回来要师傅给她过生辰,还说她的生辰礼要簪子,不要金簪、不要玉簪,就要爹爹亲手做的木簪。

那时师傅虽然笑骂师妹是个磨人精,但还是亲自给娇娇寻了根乌檀木。每次从太医院当值回去,师傅便点着油灯给她做木簪,从画样式,到刀削,至最后的打磨都亲力亲为。

一个月过去了,簪子做好了,然而师傅却再也没有机会为她簪上了。

那日,听说派去陇西的医士们归来,师傅拿着木簪小跑着去城门等着,就盼着早点给娇娇看他做的簪子,然而找遍人群,都没看到那抹明媚的身影。

只看到儿子项桓怀中抱着一个陶罐,师兄见到张望着找娇娇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恸哭出声。

“父亲,儿子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娇娇,娇娇没了。”

师傅当即身体一颤,瘫软在地,他双手颤抖地摸着儿子手中的陶罐,“娇娇没了?”他依旧不敢相信,但是看着一起去陇西的医士,各个表情凝重,眼角含泪。

他也不得不相信,他的娇娇,那个笑着跟他要簪子的娇娇,真的去了。

“妹妹在陇西为了救治百姓,日夜操劳,受了些风寒,在医治重症的患者时,又染了疫病。”项桓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说。

师傅当时抱着揽着师兄的胳膊,师傅和师兄怀抱着那个冰凉的陶罐,抵着头泣不成声。

染了疫病去世了的,尸首也是不能留的,只能用火烧了,留下骨灰。他那师妹,去时还活蹦乱跳,跟他撒娇耍赖皮的师妹,就那样离开了。

师傅的那个木簪,最后随着那个陶罐一起埋在了坟冢,师母本就身体不甚康健,经此一事身体更是急转直下,不到两月年便去了。

师傅先是送走了女儿,紧接着又送走了老伴,深受打击,便自请来河西军中,远离咸阳,远离洛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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