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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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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月,你偷听我们说话!”

公羊月死不承认:“我光明正大,你们自己没发现我。你俩磨磨蹭蹭的,就这么点路,我两个跟头就翻过来了,你们走了多久了?蚂蚁都踩成饼了!”他大袖一挥:“好了,言归正传,我是来找你们商讨对策的。”

荆白雀满脸写着“说完赶紧走”:“你有什么高见?”

公羊月道:“我倒是觉得,有没有图纸,有没有武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觉得我们有就行了。刘裕大军在手,人心所向,就算有高手坐镇,就这点人,江淮战场上还不够打一个来回的,但我们只要过了这一关,便可以和他谈判,威慑对方。”

荆白雀眼前一亮:“我觉得你变聪明了,老月。”

公羊月毫不示弱:“明明是你有眼无珠,没有发现我的高明之处。”

司马文善不知是不是抱着讨好老丈人的心理,非常狗腿地跳出来打圆场:“我觉得公羊前辈说的在理,其实就算我们有充足的人马,此仗也极难取胜,就算能胜,也不过是胜老师一人,得两败俱伤。老师手底下有几个人,野心勃勃,他们不会因为我是宗室的人就甘心为我驱策,他们只会在老师死后,再生战火。”

“公羊前辈,我听说您一门忠烈,不肯入任何一国为供奉,即便教授魏王剑法,也不过报定襄公主搭救之恩,当年还曾在南方与晁前辈一起,为留守北地对抗石虎等暴君的义士立碑正名,想来自然也不希望南方生灵涂炭。”

荆白雀还真以为他们在为苍生谋求,心里掂量了一番:初中历史课背朝代表,宋齐梁陈,宋还是能得一段时间统一的,虽不知道能维系多久,不过刘裕如此厉害,想必南方休养生息的时日不短。

她正准备搭话,却见公羊月睨了司马文善一眼:“你不需解释,你俩好好的就行。”

荆白雀脑筋一转,忍不住笑话:“阿善,合着你还怕他瞧不上?”

司马文善老实道:“这不还没抱得美人归么。”

荆白雀摆摆手:“你管他做什么,我说了算。”

公羊月忽然跟戏精上身一样,掩袖涕零:“行吧行吧,女大不中留,两个徒弟都靠不住啊……”

不过他的戏还没演完,人就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淮水边忽然竖起旗帜,火把蜿蜒如蛇,从远处逶迤而来。

——

在“列阵”、“戒备”和“准备迎敌”的号令中,司马文善于淮水边回望。

这条将分南北的河的对岸漫起尘烟,荆白雀紧张地握着他的手,却见他眸中迸发出一丝意动,但再一眼,却又消失不见。

荆白雀能感觉出他情绪不佳,没说什么,只默默陪伴在侧,就像她祭奠桓照时,司马文善也一直陪着她一样,人来这世上一遭,总会遇到一些人,总也会生出剪不断理还乱的尘缘。

义熙三年,刘裕在南方诛尽桓玄余党之时,宁峦山在西域勘矿寻油,龟兹城极尽繁华,他在极乐墟赌坊所获颇丰,后于夜市里闲看,挑了一块油头极好的汉白玉石,想着或许可以请人琢个环佩,可要送什么人呢?

他心里一动,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夜的饺子。

宁峦山在未来的至亲在他成年前几乎都已经离世,司马文善不知道的是,刘裕也是自殷若死后几十年来,第一个在新年里给宁峦山送热饺子的人。

……

这时,淮水对岸飞来一根长杆羽箭,这种箭比之寻常苇杆更重,引弓更长,需要的膂力也更大。弓弦余震,还随着猖狂的河风咆哮,他半眯着眼,几乎不需要仔细看,只一眼便认出了堤岸上策马从分道两侧的士兵中缓缓而来的人。

这下,连荆白雀也感到难以置信。

马上的人正是建康城中中枪的刘裕。

她很确定那一枪命中了这位当朝权臣,即便未中要害,但枪伤对于医疗匮乏的古代人来说,依然有着不小的威胁,但负伤的他竟然亲自追来,究竟是有多执着?执着到非要亲自弄死他们才放心?

想到这里,她心里生出一丝惘然,司马文善费尽心机想保住历史保住因果从而保住自己,会不会在他拼命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历史已经自我修正了呢?

刘裕骑在马上,甲胄兜鍪一应齐备,看不出脸色,那么远,甚至连五官也瞧不清,但她就是很确定,马上南征北战的老人昂起了头,目光死死落在司马文善身上,司马文善毫不示弱,回视过去,两人隔江而望。

荆白雀立刻端起枪,对准刘裕,虽然弹匣里并没有子弹。

她并没有寻找掩体,对岸的人自然也看见了她的动作,立刻将她手里抱着的形制古怪的武器和昨晚杀人于无形的暗器联系在一起,马前登时起了骚动,刘裕的亲兵要过来用肉身替他铸盾,刘裕却挥手将他们拨开,他明知道那种暗器能穿过浩浩荡荡的淮河,但仍旧挺起身姿,不闪不避。

他的一生中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更艰难的时刻,回首过去,他更相信上天是站在他这一边,昨晚那一颗没有将他杀死的子弹,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有这样触碰到天命的想法呢?

大概是义熙四年吧,曾帮助过他的司徒王谧逝世,总摄万机的太保司马遵也死了,朝中一时无人,皇帝不惠,稍微得他看好的司马文善年龄尚幼,还不成气候,他接受诏命入朝辅政,从此如登青云阶,扶摇直上。

权利真是好东西,能助人越战越勇。

司马文善亦无端上前半步,他的脑子里亦如走马——

义熙五年,这一年对司马文善、刘裕以及宁峦山都十分重要,那年朝廷决定北伐,宁峦山与刘裕配合超常,势如破竹,南燕皇帝慕容超一开始想要称藩,刘裕却断然拒绝,并截获他们向秦国搬救兵的人,直接开打,一路攻至广固。

宁峦山知道,刘裕会在420年,也就是十一年后代晋称帝,也会在称帝后第四年因病离世,战争是绝好的保护色,如果不能在此战中将他杀死,并趁战争狂揽军功,接受北府军并以此在朝中站稳脚跟,以他对历史的所知,在他死前便没有更好的机会——越往后,刘裕的经验、阅历以及官位都会越来越高。

他设计刘裕,却没能成功,这件事被虫鱼发现,虫鱼以为小主人不服刘裕也不服现在的皇帝,有自己的野心和实力,又因为宁峦山在对抗桓玄并全身而退中展现出莫大的潜力,叫他甘心为其遮掩,一不做二不休,将必死的败局转为苦肉计。

刘裕被宁峦山所救,后者却意外受伤,阴差阳错激发了司马文善的意识觉醒。

而刘裕见他为自己舍命,又冒着刀枪剑戟反过来救他,司马文善是在冰冷无情的战争中醒来,却也不能否定,他也是在爱里醒来,他一睁开眼,便有人紧紧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出死亡的泥淖,而他也确实重见光明。

那种爱不只因为他姓司马,那种焦急是真切地把他当孩子爱护,两个灵魂交换的瞬间,他和宁峦山产生共感。

这不是刘裕第一次救“他”,他们曾并肩走上拏云台,而年年除夕的饭和酒,永远温暖了他的心。

他们三人之间,究竟谁为因,谁为果已经说不清,包括他和宁峦山谁在影响谁,他不死不生隐匿在意识之中时,究竟处于一个什么状态,也无法深究,只是在那之后,他们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宁峦山因此崭露头角,刘裕非常欣赏和看好他,加上救命一说,两人关系更加紧密,刘裕常出入拏云台,还帮他向圣上请功,重新恢复了风骑的编制。

接下来的三年,卢循起兵,刘裕平乱,加赐班剑,授大将军衔,又定荆江,平刘毅之乱,朝中再找不出比他升迁更快的人。一时意气,春风满面,满朝文武也再找不出比他更志得意满之人。

恰逢司马休之归国,刘裕有意上疏,任命其替代刘毅,任荆州刺史,那时候他还没有与司马休之交恶,也确实想要帮司马文善缓和他们的父子关系,但等他班师回京,司马文善却自颍川失踪。

在之后的日子里,无事消磨的夜里,刘裕都会想起那个孩子,想当面笑着告诉他——这江山我守住了!我会守住!除了我天下还有谁能守!

但回首无人,连喜悦都冲淡了几分。

义熙十一年,他生出古怪的情绪,尤其是手下人来报,说谯王司马文思,也就是司马文善的哥哥正在大肆笼络豪侠,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厌恶如绵密的秋雨,渗入骨髓之中。当他再想起那个孩子,想起当年的南燕之战时,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豪气云干,只有无孔不入的惊惶——

有小道消息说司马文善去了荆州,荆州是司马休之的地盘,他是否已经与曾经深有隔阂的父亲和解?司马休之在政见上与自己越发不对付,有没有他在背后暗中指点?司马文思的笼络人心是否和他有关?他是否有什么打算?

从前和他亲密无间的人,他已经对他一无所知,这些年他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更不知道对方何时会杀个回马枪。

很快,他下令收捕了他的二哥司马文宝以及堂兄司马文祖,并将二人赐死,荆州局势剑拔弩张,但司马文善依然没有现身。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那时候司马文善正陷身谜案,被荆白雀挟持出关。

再后来,荆州的乱也平了,这对他来说是毫无疑问的,破冢之战后,司马休之被驱逐。

因为白雀大闹江陵,在他接管府衙后,有一个姓魏的小吏拼命上报,希望他们能顺手解救被挟持的同僚,他正在追查的花楼案和魏国八大姓有关,而白雀正是关外来客。

许是担心这上疏不会被他重视,甚至到不了他的眼前,魏平不要命似的往上递,并尽力将事情阐述得极为严重,这倒是叫他阴差阳错发现了故人的踪迹,令他心里的滋味更加复杂。

战争之前,他想过以此钓出人来,也担心司马文善会出头帮助司马休之,可是他没有,这让他狠狠松了口气,可目下他却发现,司马文善不是不帮,而是空不出手,那口气又吊了起来。

那个孩子,在荆州待了整整三年,就在司马休之的眼皮子底下,但他们既没有冰释前嫌,父子和解,他也没有表现出接下来进一步的打算和动向,他不知道司马文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这让他十分吃味。

这柄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利剑,再也不是他能掌控的,又或许,自己从来没能掌控他。

他不觉得司马文善能轻易被白雀制服,没有派人去督办解救,但也没有批示,上报的口信就如泥牛入海,他在辗转的忙碌中默许了他的再次“失踪”。

就这么一去不回,也挺好!

直到他们在长安相会,有那么一些猝不及防,但他又觉得心中的石头落定,反倒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们实在默契,谁都没有提荆州和司马休之,作为师长,他热情地邀请他回到军中,他只是想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但当刘义真欢喜地让他帮忙打理关中的时候,那种没来由的心慌再次复发。

他是他的得意门生,他是他最敬爱的师父,他们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本不该如此计较和小心翼翼。

于是,他邀请司马文善去祭拜高祖,大会文武于未央宫时也将他算上,什么都带上他,好像就能填补心虚,可心里的洞却不停地蚕食他,越来越大,大到补不过来,因为那样的令他不安的瞬间还有许多——

譬如司马文善夺得神术刀时,譬如和荆白雀这样的高手在一起时,譬如军中仍流传他的传说和盛名时,再譬如刘穆之的死讯传来时,他终于坐不住了。自己在外领兵,而朝中留下的倚仗却溘然长逝,他的大儿子还在建康,还才十二岁,没办法独当一面,若是翻天那怎么办!

惶惑后,他又不禁苦笑,同样都是十二岁,司马文善十二岁的时候,不仅能从桓玄手中全身而退,甚至还能游历天下,但他的孩子却独木难支,他虽然位极人臣,但他已过天命之年,又能庇护他们多久,若自己死了,他们又如何操持!

……

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归历史线

主要19年写冠剑行那会,编编就说不能改变大的历史节点,不知道现在情况是否如此,不敢赌万一,另外如果不强行开金手指,其实各种阴差阳错后司马文善的胜率是很低的

第285章 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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