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社团正在火热招新，学校表白墙每天都会有拉人的帖子。

汤律想了想，决定去音乐社。

去面试的时候，不少人都会偷偷瞄上他几眼，就连面试官，也只是听了他的两句自我介绍，就直接通过了。

后来参加社团活动，汤律被不少人主动搭话，只可惜他不太情愿，总是几个字就断了话题。

也许这就是颜值的魅力。

转眼一个秋天，一个冬天过去了，汤律等来了一个春天。

这段时间学校忙着举办校运动会，不少学生们报名参加选拔，捞捞学分。

汤律也报了两个项目——标枪和铅球。因为这跟跑步没什么关系，看起来难度不大，而且捞到学分就行，能不能被选上并不重要。

很巧的是，在这儿碰上了林原。他一身白衣，戴着顶鸭舌帽，手里拿着一本册子，正动笔记下刚才学生的成绩。

“心理学部的——”，林原喊了一声，“到你们了。”

心理学部没来几个人，零零散散地从人群中挤出，而汤律始终不敢看林原的眼睛。

轮到汤律时，他捏着标枪的手都出了汗，恨不得现在直接把标枪折断。

随手一扔，标枪斜着插入地面，距离大概是…

“1m!”，一个男生拿卷尺量了量，冲林原回道。林原愣了下，道：“第二次机会，同学，加油”

汤律脸红了，不知是羞耻，还是别的。他飞奔着捡回标枪，调整好姿势和握点，一个助跑，标枪飞出一条完美的曲线，稳稳地插入地面。

“50m!”，男生又道。林原记下了成绩，淡然道：“下一个——”

汤律退回到人群中，试图掩盖自己的痕迹。他绕了大半个圈子，终于绕到林原身后不远处。

他还在计成绩，手指修长白皙，就像之前那样。

“中午吃什么啊？”，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女生突然问话。

汤律心里咯噔一下，眨了几下眼睛。

林原的视线顺着标枪飞出，想了想，道：“去二食堂？听他们说二楼新出的米粉还行”

女孩会心一笑，道：“好啊”，说罢挽住了他的手。

汤律转身，朝着操场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本来呼呼大睡的杨程醒来，起身往下面看了看，道：“选拔完了？”

汤律看了杨程一眼，眼角有些红。

“哎哟，你怎么了，受伤了？”，杨程说着就往下铺赶，围着他绕了两圈，好像看不出伤口。

“杨程——”，汤律的声音有些哽咽。

杨程顿了下，道：“咋啦，别哭啊，你…”，话音未落，汤律就开始两手不停擦着眼泪。

杨程犹豫了半天，还是用胳膊环起了汤律，轻轻抚着他的背，温声道：“想哭就哭吧，都发泄出来，啊”

汤律原本只是低声抽泣，听到这句话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汤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痉挛和止不住的眼泪。

室友郑阳脱单了，他在朋友圈官宣，发了好几张和女朋友的合照。

杨程吆喝着要请客，郑阳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四个人来到离学校最近的一家ktv，进包厢时，汤律在门口顿住了。

林原也在，他还拉着那个女孩。

汤律本能反应就想跑，却被杨程按了回去。杨程搭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啦你？”

汤律咬咬牙，回头冲他笑了下，道：“没事，坐吧”

今天来的人不少，郑阳和他女朋友宋希的朋友都来了。几个人随便点了几首歌，拿起话筒咿咿呀呀地唱着。

林原时不时看向一旁的女孩，女孩也时不时看向他，看起来两个人很甜蜜，就像是热恋期的情侣。

郑阳几个人掂进来好几瓶酒，说是从外面超市买的，度数不高。

过了不久，点的外卖也到了，郑阳又招呼着汤律杨程几个下楼去拿。

“随便吃——”，郑阳笑道，顺手拆开了炸鸡和披萨。

这时候屏幕上放着一首很甜的情歌，宋希转头冲旁边的女孩笑了笑，道：“赵曦，你和你男朋友也要一起唱啊——”

“…”，汤律拆了酒，对着瓶口一口喝了不少。他窝在角落里，不想看一群小丑在他面前表演。

一瓶喝完，汤律坐在地面上。他又拆了瓶酒，闷声不语。

杨程以为他喜欢喝，刚开始没说什么。直到他实在喝的太多，杨程才夺过了酒瓶。

“干嘛——”，汤律呆呆的盯着他。

杨程喉结滚动了两下，轻声道：“不能再喝了”

汤律哦了一声，乖乖地缩在原地。

“给——”，杨程把话筒递给了喝醉的汤律，道：“你也唱，我想听听”

汤律嘿嘿笑了下，看起来傻傻的，转头看向屏幕——是漠河舞厅。

明明大家都在唱，杨程却只听到了汤律一个人的声音，如春风化雨，阵阵落在他心底。

“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请转过身去再惊讶，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

汤律发不出声音，丢下话筒低头冲出了包厢。

“汤律——”，杨程追了上去。

“汤律——”，红灯正在兴头，汤律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冲了过去。

刹车声此起彼伏，开车的人钻出车窗，冲倒地的人骂了两句。

灯光明亮，可杨程却看不清眼前的人，颤抖着打出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