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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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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鸣没猜错。那的确是个吻。

地陷时,俞希闻正在拼镜子。石头小人往下掉,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旋即两人一同往下坠去。待他落了地,一摸,石头小人就趴在他的锁骨处。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过会儿,似乎有谁点起了火,但俞希闻没心思跟着查看周遭的环境,他摸摸石头小人的脑袋,问:“没事吧?”

石头小人的回答是把脸盖在他凹陷的锁骨上。

这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没待俞希闻爬起来,顶盖居然自动合上了。不仅如此,顶盖还开始往下压。同一时刻掉进来的还有颜妇和几个猪猡精。他们惊慌失措,有法力的使法力,有兵器的使兵器,没法力又没兵器的就往前爬,找办法,生怕被碾成肉酱。只有俞希闻淡定得如同在坐禅一样,平躺在地。不仅如此,他还屈起膝,用膝盖碰了碰差不多压到额头的顶盖,心道:“再往下压一压……”

石头小人原本是趴着不动的。不知怎么的,它猛地往上爬,双手环抱住俞希闻的脖子。

俞希闻拍了拍它的后背。

四周黑峻峻的。俞希闻动了两下,后背还有些疼。他嘶了一声,又笑了一下。石头小人把头抬高,立刻碰到了顶盖。下一秒,头顶传来压迫感——那顶盖还在往下压。这都火烧屁股了!!它伸腿蹬了蹬俞希闻。俞希闻被它蹬得脖子痒,轻轻地笑了两声。他其实还能动,但他不想动,只开口说道:“别闹了。”

石头小人不依,又踢了踢他。俞希闻说:“你怕被压死?不怕,我护着你。”他说完张开左手手掌,把石头小人轻轻地握在手心:“你再靠过来一点,顶盖再压下来我就转身把你护住。就跟新闻上那些被埋在震灾区里的人,总能找到一点生机。而且你是个小石头精啊,你不要怕,你不会被压死的。那个欠揍的家伙也会赶过来救你的。”

石头小人不干。从俞希闻手掌心里挣扎出来,双手双腿一并夹在人脖颈上。俞希闻一摸,它居然颤颤巍巍的,衣服都被汗洇湿了。俞希闻以为它在害怕,连声哄道:“……哦不怕、不怕、不怕……”石头小人见他还是躺着,一动不动,气鼓鼓。急得火烧眉头,又做不了什么,只好再次踢了踢他。俞希闻像哄小孩似的,说:“好好好,你踢,你踢,给你踢。”

闹得石头小人继续踢他。

四周吵吵闹闹的,恐惧声、谩骂声、唾弃声夹着哭腔传来。俞希闻边哄小孩,边听见远处的颜妇大声骂道:“他妈的死解鉴怎么会这一招!他法力什么时候那么强了!死解鉴,赶紧把姥姥我放出去——!!猪狗不如的死胎、猪粪里的养料……”

她边骂边往前爬,要找出口,速度很快。也是爬习惯了,在这无比逼仄的环境中适应得比别人要快。除了俞希闻之外,其他人爬着爬着就蹭破了身上的皮,灰头土脸,痛得连声呻/吟;有几个胖得跟充满氢气的球似的,更是苦不堪言;他们的头顶已经被压住了,一挣扎脖颈就僵硬得如同少了油的机械品,卡顿。

俞希闻心想,是解鉴把他们给弄进来的?他抬脚踹了踹顶盖,感受一下,那顶盖还在往下压。他还没想明白,就忽然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他听见顶上有人说道:“给你三秒时间,把俞希闻给我放出来,否则我就让你尝尝被碾成肉饼的滋味。”

俞希闻:“……”

没谁说话那么自信。他几乎想都不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海霸主。

果然,下一秒,就听解鉴道:“给你三秒钟时间,把我放出来,否则我就让俞希闻变成木炭。”

俞希闻笑了笑,心道那你别光说不做,赶紧。这么一想,他又抬脚顶了下顶盖。——真是恨不得顶盖当场就落地。

他就这样静静躺在地上,时不时听着顶上的解鉴和海霸主你一招我一招地过手。但毕竟隔着层地,有些话也听不太清楚;何况,他耳朵从前还出过点毛病。

石头小人还在踢他。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猪猡精粗着嗓门说道:“干他爹的,你颜妇不是解老板他妈吗!怎么也跟着掉了下来!他妈的解鉴不会真要压死我们吧!这都多久了!!还不停!!!”

另一个猪猡精回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你眼瞎啊?哪个儿子会这样对自个妈的?又是打断腿又是拔舌头的,现在还累得我们一起被压在这里!”

“就是!不然你以为解鉴在救人啊!救我们?开什么玩笑!赶紧想办法出去!”

颜妇则啧了两声:“什么又是打断腿又是拔舌头的……对啊,又是打断腿又是拔舌头……哎呦喂真遭老罪啊,一把骨头还埋不进黄土里!贱不贱啊解鉴!你贱不贱!!”

她翻来覆去地骂这一句话。因为模棱两可,几人一时理解不了她话里的意思——解鉴到底是不是她亲生儿子啊?

只有粗嗓门说道:“这么说你不是解老板他妈?——兄弟们!还等什么!她身上肯定有俞希闻的血!啊呦这乌漆嘛黑的烂地,看都看不清……哪位兄弟离颜妇最近啊!趁现在还有点活动空间,赶紧把血抢过来,被压死前喝一口,还能有一线生机啊!”

他怂恿完,见没人应声,又道:“你们怎么都不听人讲?等会被压成一滩烂泥可别后悔!”

这才有人道:“是你自己没脑子。她身上要是有俞希闻的血,怎么不立刻用了?再说了,俞希闻不就在这附近?你舍近求远?想枪打出头鸟,拿人做试验,也得掂掂自己的智商到了哪一块!”

“我他妈用得着你提醒?你要是不怕海霸主回头找你算账,你大可以去杀了俞希闻!在场的谁会拦你!!”

这话一出,在场的都屏了口气。谁不知道项鸣的实力?他们这种半吊子水平的妖怪,在人面前连动手的资格都没有。何况,他们进来前亲眼目睹过项鸣的实力,解鉴是被他碾着打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谁还敢往上凑?更别提俞希闻是项鸣护着的人——抱着人又是拔匕首又是疗伤,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得出来。

粗嗓门冷笑一声,继续道:“谁说颜妇身上没有俞希闻的血?解老板和海霸主打起来时,她偷偷用衣袖沾了好几滴掉在地上的血,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们要是怀疑,过去看两眼不就知道了?有总好过没有吧!”

“我呸——!”颜妇呛道:“别他妈搁这儿含沙射影!我什么时候沾的血?!”

粗嗓门道:“呦,没有你急叫什么?——看清楚了吧大伙儿?她身上肯定有血!再说了,即便是没有,可她先前不也喝了很多血吗?把她宰了——虽说那血是二手的,可也总比没有的强!”

话音刚落,一阵摩擦声响起——有几个猪猡精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此时顶盖还在慢慢地往下压,气氛压抑,更迫得人一触即发。颜妇摸着黑,火速往前爬,途中不知撞了什么东西,一阵乒乒乓乓响。没多久,砰砰、铛铛声也跟着响起。就这样吵闹了片刻,一个猪猡精忽然道:“真的要下死手啊?她可是解老板她妈啊。万一回头老板问起人怎么办?……我看解老板对颜妇的态度也不是特别……”

俞希闻始终安静地躺在地上,听他们在那儿互相试探与猜忌。听见这话,心知颜妇已经被按住了。

粗嗓门道:“磨磨唧唧!杀个老婆子而已!人说自己是他妈了吗?你倒挺会给人拉个妈当!”

那猪猡精被这话气得七窍生烟,把匕首往粗嗓门那儿一扔,道:“是啊。杀个老婆子而已。你老六那么能干,怎么不自己上?——兄弟们,都先别动手,把这靓活让给老六。他不是很能干吗?让他先来!”

这话一出,粗嗓门老六登时噎住了。

“去啊!嘴皮子那么能耐,怎么到了动手时就不敢上了?”

老六被激红了眼,立马从后腰摸出一把短刀。

颜妇对光有些敏感。那刀刃雪亮得很,看得出没少拿去磨。她立刻道:“你敢动手!你们敢!我是解鉴他妈!我是他妈!!是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关系!他怎么对我是他的事情,你们怎么对我可就说不准了!我看你们谁敢!!谁敢动手!!!哼!就这么确定你们出不去?!可以啊,你们大可以试试,看看解鉴抓到你们,是把你们活剥了皮喂狗还是丢大海喂鲨鱼!来啊!我看你们谁敢动手!谁敢——!!!”

她这会儿倒是干脆利落地说自己是解鉴他妈了。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俞希闻听烦了,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被这群人这狗咬狗的做法恶心得想吐,内心更是升起一股厌烦之意,这逼得他自动屏蔽这些杂音,闭上了眼睛,魂飞天外。

……这顶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压到底?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解鉴能打得过那海霸主吗?看这边的情况,解鉴似乎处于弱势,腾不出手来。否则冲着他的血,也不会让这顶盖一直往下压才对——尽管他渴望被压死;但他还没有亲眼看见物资被送进四有苑里,还不到死的时候……

早知道,他该再找机会把匕首给拿回来的。那匕首上淬了生附子浸泡出来的剧毒药酒,药性猛烈,如果普通人被一刀捅了心脏,早见阎王了……欸,他捅了好几刀,可是效果不明显。……如果再捅多几刀,兴许就行了呢?但死了的话,爸怎么办?阿甲他们怎么办?俞闲虽然和人领了证,可那男人知道她的身份吗,会对她好一辈子吗……

俞希闻思绪纷杂,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脑袋都要爆炸了。一旁的石头小人还在探手摸他的下巴。摸上了,挠几下。俞希闻被它这种行为磨得不行,把手放它后背上,用手指一下一下地给它顺背,说:“好痒,你别摸了。”

他虽说着话,可眼睛还是闭着的。虽然思维还在挣扎,但身体已经替他做出反应——不难想象,如果此刻这里彻底山崩地裂,他也绝不会挣扎半分,只管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等阎王来收魂。

石头小人原本还想多挠几下,让俞希闻睁开眼睛想办法出去——该死的顶盖快压到底了!

谁知,它刚这么想,顶盖就突然定住,一动不动了。于是它也不急了。任由俞希闻给自己顺背。片刻后,它想到什么,又从小挎包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撕了包装,一根塞到自己嘴里含着,咂舌两下,一根塞到俞希闻嘴角边上。

俞希闻没吃。

于是,它顶了两下,要俞希闻张嘴吃进去。

俞希闻稍微移开脸,道:“你吃吧,我不吃糖。”

不是不吃糖,是压根什么都不想吃。石头小人拿着棒棒糖往前戳了戳他嘴角,他就把嘴给闭紧了。戳了几次都没戳进俞希闻口腔里,于是它便用棍棒扫了扫俞希闻下巴冒出的胡茬。见俞希闻还没反应,它便大着胆子,往俞希闻的嘴唇凑过去——

它想让俞希闻尝尝棒棒糖的味道。很甜的。

甜能分泌多巴胺。

对俞希闻来说,这一凑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但对石头小人来说,却意义非凡。俞希闻的嘴唇生得饱满,稍微往前一压,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柔软度就足以让它心生欢愉了。俞希闻依然没什么反应,于是,它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往前亲,把味道“渡”到俞希闻嘴里。不知过了多久,俞希闻被逗笑了,继而才舔了舔嘴唇,睁开眼睛,说:“你那么磨人,你爸没少教训你吧?”

石头小人没听明白,歪着脑袋,盯着俞希闻看。

“我是说——”俞希闻话没说完,突然顿住。

顶上怎么没动静了?

他意识到什么,伸手碰了碰近在咫尺的顶盖。

——没动静了。顶盖没再往下压。

解鉴输了?

正当此时,他听见粗嗓子喊道:“停了!!”

这话一出,俞希闻便咬了咬牙关。一击没完,又来一击——下一秒,又听粗嗓子叫道:“这里居然有个洞!是出口!!”

一阵咕咚咕咚声响起。他们好像集体往那个出口过去了。

——砰!

静默片刻,俞希闻忽然一拳捣向顶盖。顶盖扑簌簌,落了些砾石灰尘下来。他呸掉掉进嘴里的。石头小人还挂在它的脖子上,见状,往前贴了贴,抱了抱他。

“……”俞希闻叹了口大气。少顷,才说道:“……你爸——就是把你镜子摔碎的人。他是你爸吧?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说完,大概是觉得问题太多,又带了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不等石头小人出声,俞希闻又接着说:“……你兜里那么多棒棒糖,是它塞给你的?

“说实在的。虽然他打碎了你的镜子,但他也给你买了很多糖吃……

“他这个人好像挺复杂的……是不是?他一直阻止我自残,无论我在哪里,只要我自残,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就像刚才,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刀子都捅我心脏里来了,我都捅了那么多刀了,怎么就是死不了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是不是在我这里装了什么雷达定位之类的东西……

“……看你开不了口,你是天生就讲不了话吗?”俞希闻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才反应过来,石头小人一直在安静地听他讲话。

他把石头小人拎起来,“你真的不会说话吗?”

四周的嘈杂声好像远去了。石头小人看着俞希闻,俞希闻也眼睛不眨地与它对视。

“你爸有没有告诉过你,小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俞希闻十分严肃地问道。

你爸?咔嚓一声,石头小人咬碎棒棒糖,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俞希闻。

“……”俞希闻喃喃道:“好吧,也不是每个爸爸都会那样教育孩子的。”

俞希闻败下阵来。忽然,他想起什么,把攥在手掌心处的巴掌大的碎镜片举到眼前。

“这个……我还没有修好,”俞希闻把碎镜片恢复为原来的大小,“这里太暗了,你先收回去吧。我回头再帮你修。”

石头小人把碎镜片拿过来放进包里,见俞希闻手掌心都是血,又从包里掏出一盒碘伏棉签。俞希闻不知道它这番动作,他看不见;只察觉到它正顺着自己的肩膀爬到手臂处。

“怎么了?”俞希闻察觉到它停留在手腕处,问:“你要做什么吗?”

石头小人把双腿岔开,一屁股坐在俞希闻的手腕上,掰掉棉签的尾巴,让碘伏液顺着管道往棉头流;它埋头在俞希闻的手掌心里擦了起来——都是血——俞希闻攥着碎镜片攥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jpg 俞希闻的心理活动太难琢磨了,导致这一章我写了两天……删删改改,总算满意了点。

到时候了,可以申签了。但是我被拒绝了太多次,导致我都不太敢去申签了QWQ,总觉得等我的就是拒绝的消息……玻璃心啊,捡起来拼一拼啊。而且我看有的人说b确实不看正文的……啊我吐血……真的吐血……想来也是,文太多了qwq

算了。反正很想把这个故事写完就是了TAT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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