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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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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希闻的笼腹、四肢、提线和勾牌已经被俞闲完全控制住了。只差偶头——也就是俞希闻的脑袋——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项鸣气笑:“过瘾是吧?”他点点头,隔空向俞闲施压,俞闲感觉后背压着座大山,就跟孙悟空被佛祖五指下压那般,被迫做起了俯卧撑,快要喘不过气了。

看着这张和俞希闻几乎没有差别的脸,项鸣没什么表情地命令道:“把他放了。”

俞闲没见过套着少年皮囊的项鸣,只当他是俞希闻出去一趟后带回来的朋友,问:“你谁啊?谁叫你这么跟大人说话的?还有没有点家教?赶紧放开我!!”

项鸣显现了一瞬原身,反问道:“我是谁?”他加大压力,“放手。”

“项鸣!?”俞闲猛吃一惊,艰难地喘了口气,道:“当初可是说好了不让我哥知道的,你现在是做什么?!”

项鸣道:“你这意思是我告诉的他?笑话!你以为你哥的智商和你一样愚蠢至极?”

尽管早就领教过项鸣说话不客气,但俞闲还是不免被噎住了。她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多了,左右也打不过人家,再不放手早餐都要凉了,只好给俞希闻的零件松绑。

笼腹、四肢、提线和勾牌自动飞到俞希闻脑袋上,像拼接乐高似的,自动归位。待到脖颈和脑袋卯榫相合,俞希闻才上下左右各转一圈。咔嚓几声脆响,确认无误后,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想从项鸣身上跳下去,谁知被项鸣用胳膊圈住腰,道:“姜太公钓鱼——不跟我说些什么吗?”

“你怎么又……放开我!”

俞希闻极不自在地推他胸膛,还用余光瞥了眼俞闲和陈延。该死的他怎么觉得俞闲还杵着看他?这有什么好看的?俞希闻大腿内侧蹭到项鸣的腰,膝盖点着沙发,磨得有点疼,项鸣又抱得紧,是以不得不整个人向后倒去。反正地上已经被小矮人们打扫干净了,铺的是柔软的地毯,砸下去不会太吃痛,——有也比被海霸主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来的好。

可项鸣偏不如他意。他的手掌覆在俞希闻的后颈上,贴着俞希闻的耳朵低声道:“你就是故意解肢给我看的,你明知道我看不得你这样。你比谁都会拿捏我,俞希闻。”

“……”小腹传来热烘烘的感觉,和人贴在一起就难免会燥热,都是体温惹的祸。俞希闻更不自在地搡他,却不忘回道:“什么故意?请你放开我,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这话时不带半点犹豫,看上去的确很不知情况。可实际上他就是装傻充愣,就是故意的。老实说,俞闲和他虽不是一个级别的,但他们打下去只会不眠不休。因为作为“生养”俞闲的大哥,他不能拿俞闲怎么样,顶多就是敲打一下,总不能把俞闲五花大绑起来吧?那还怎么兄友弟恭?别说他不愿了,就算愿,陈延在一旁看见也不允许这样。

俞希闻不肯狠心,俞闲却不一样,她才没俞希闻那么多考虑,因此虽学艺不精,也没有俞希闻能打,但动起手来毫无顾忌,主打一个你不进就是我进。这要是打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因此俞希闻干脆解肢,把身体四分五裂了,把脑袋往海霸主面前凑——他吃准了海霸主会生气,也吃准了海霸主会不再看戏,选择出手干预。

——项鸣说得没错,俞希闻比谁都会拿捏他。

“愿者上钩,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项鸣笑了笑,气散在俞希闻耳畔上,弄得俞希闻怪痒的,“再说,我也乐意被你算计。”

话落,项鸣把俞希闻放开,看向目瞪口呆的俞闲:“还杵着干什么?早餐不吃?”

阿甲和詹祥早在俞希闻和项鸣黏着的时候(他们以为)跑去剥茶叶蛋吃了,吃得狼吞虎咽,这些天为了配合俞闲瞒着俞希闻,可没少饿着。安允也已经自觉坐到餐桌前,嘴里咬着一块刚切好的抹茶红豆面包,蘸着碟子里的蒜蓉辣椒酱吃。俞闲从没见过吃面包时蘸辣椒酱的,一时感到无语。想到这女人忽然出现在家里,不见外地坦白自己身份,骗她说是俞希闻让回来的,说俞希闻想吃抹茶红豆面包和煎蛋,让她赶紧弄,害她火急火燎,便拿着锅铲站在安允身后,比划几下。但到底没给她铲了脑袋——安允吃得可香了,直接手抓块煎蛋咬了一口,不忘边吃边竖大拇指夸。

俞希闻也咬了块煎蛋放嘴里嚼,算吃过了。他惦记陈延,跑去替陈延把碎成块的茶具收进小盒子里,安慰道:“爸,别难受了。我回头看看能不能修好……”

陈延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俞闲,又指了指俞希闻,道:“等这件事解决了,给我面壁思过!”

项鸣道:“一惊一乍。你这什么款?哪里出产?我那儿大把,到时让安允给你带过来。”

陈延头顶立马蹿出团明火来,还没发作,就见俞闲倚靠在餐桌沿上,嗯哼地敷衍两声,明显没当回事。看她这样,陈延就更来气,教训道:“女孩子家,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给我坐好吃!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又左耳进右耳出!”

想到陈延手里那把戒尺,俞闲寒毛竖立,立马端端正正地坐回去,也不拿手抓着煎蛋了,规规矩矩地用筷箸夹起吃。安允刚扫完自己盘里的吃食,正翘起二郎腿用湿纸巾擦嘴,见状对她笑了笑,道:“陈老头在你就不能放欢了撒,怪可怜的。”

什么长辈口气?明明都是同龄人。俞闲瞪她一眼。

“好好好,”俞希闻也默默瞪了一眼项鸣,怕陈延更窝火,罚他抄心经,忙道:“爸你快去吃早餐吧,我这就面壁思过去。”路过餐桌,顺走两碗双皮奶,跟几人说了句三点钟叫我,这就往房间过去了。俞闲见他把吃的拿回房间,知道他这是吃完了要睡一觉,没打算出来,便在他身后问够不够。

俞希闻道:“够了够了。很好吃。”开了门进去时已经把其中一碗给吃了。

项鸣全程双腿大敞地坐在沙发上,除了接过石头小人端过来的早餐之外,眼珠子就没离开过俞希闻。俞希闻关门时和他对上了视线,双皮奶差点倾泻了。他哪里不知道把客人晾在外面很没礼貌很没教养?但这不是海霸主主动往上凑的吗?再说了,他也没邀请人海霸主过来家里做客。于是面无表情地转身,用后脚跟把房门关上。

谁知门才关上几秒,就听嘭的一声,门页打在墙面。

项鸣收回踢出去的脚,不悦地大步跨进房间。想起什么,又侧身把门轻轻带上。

跟着进来的石头小人的脑门刚好撞到门页上,见项鸣压根没打算让它进去,又抗拒地砸了几下脑门。安允见状把它拎走,又往它嘴里塞棒棒糖,这才没继续闹下去。

俞希闻没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一口奶皮刚溜进他嘴里,还没咽下去,差点被声响呛得噎了喉咙。等顺下去了,还没来得及腹诽海霸主进来时震天响地,关门倒是轻手轻脚,就见人一屁股坐在书桌上,道:“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

俞希闻答非所问:“你这些年就没被人打过吗?”

项鸣也答非所问:“我说过双皮奶是你最喜欢的甜品。在邮轮上我让你吃,你没吃。”

“……”俞希闻没想到他进来是提这茬的,道:“所以呢?”

“所以——”项鸣往前倾,伸手揩掉他嘴角上沾的奶皮沫,“你下次还装。”

“……”俞希闻抽出张纸,擦了擦嘴角,“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要睡了。”

离婚宴开场还有好几个小时。按凡人的标准,洞房花烛夜,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是以俞希闻知道俞闲还在外面,她没解决完这件事不可能走人,再有,这时候回去也会引起“何遂意”的怀疑。在俞闲想到新的点子又过来闹腾前,他还能有点时间睡个懒觉。

说起来,俞希闻很久没这么疲惫了。从前为了生活走南闯北,他可以几宿不吃不喝不睡,精力充沛得跟氪了金就可以时刻补充血条的虚拟游戏人物似的,但不知为什么现在不行了。他总觉得脑袋容易见晕,四肢也沉重。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现在才有的,早在俞闲闹要和何遂意结婚前就经常这样,但大多时候休息会儿就没事了。可这次从岗津岛回来,明显更厉害了,疲累是即刻涌上来的,根本没法扛住。那天在甲板上能让项鸣给拐着弯暗算了,就是因为他精力有限,多余的注意力都放在应付项鸣上,无法注意到四周的情况,才被石头小人掺了一脚。

俞希闻把碗往里推,想站起来,直接倒床睡了。项鸣却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长腿勾住凳腿,把俞希闻拖到自己两腿间,道:“没什么事我就不能在这儿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自同床了一夜,俞希闻觉得这位海霸主越发得寸进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就这个问题跟海霸主说清楚,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俞希闻抻直右腿,蹬在桌腿上,借力让旋转椅往后滑,道:“我、们、不、熟。我请你搞清楚,我们还没熟到你没什么事可以待在这儿的地步。”

项鸣挑了挑眉,这话他是不是听过一次?他跳下桌子,瞥了眼大床底下那满地的偶头,说:“还和以前一样,会用障眼法糊弄人。”

俞希闻愣了一下。他出门前为了糊弄陈延不去岗津岛,特意在这几十来个偶头上用了障眼法,这会儿法术还没消失,叫别人来看还是碎成齑粉的情形。可海霸主只淡淡瞥了眼就笃定这是障眼法,这让他有些吃惊。极少有人会一眼看破他的法术。

俞希闻抬手,把障眼法去了,站到衣柜前。

项鸣瞅见柜里的东西,说:“正好,给床被子,我也铺地上躺会儿。”

俞希闻:“……”这人心里怎么就没点数??他刚说完不熟。背向项鸣,俞希闻拿出睡衣,砰一声关上衣柜门,说:“没有。你要躺就去外面的沙发上躺,那儿舒服。现在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这是明着赶客,项鸣却浑不在意。要是俞希闻一句话就能让他出去,也就不是他了。只听他说:“这意思是我可以和你同睡?”

忍无可忍,俞希闻二话不说,飞出几十条提线,将项鸣的四肢缠绕住,如提线木偶般架起来,直接往房门外丢——的确是丢,实实在在的。项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飞起来了。门页自己打开了,他眼疾手快扒住门页,轻轻一挣,所有提线都被气流给震散了。

项鸣头也不回,直接用后脚跟把门合上。俞希闻才脱掉上衣,露出漂亮的肩胛骨,及那白皙又光滑的后背,连着往下那劲瘦的腰肢,一并闯进项鸣瞳眸。项鸣挑了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悸,道:“我昨天怎么那么能忍?抱着你时就该亲亲你的后背,再不济,摸一摸也是行的。”

困意直涌上来,俞希闻额角青筋绽出,烦道:“闭嘴!”

他近乎粗鲁地把睡衣套上,衣角往下一扯,盖住了长裤。看项鸣还倚在门页上,抱臂一动不动,心知是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了,只好祭出木块,拼成魔方,将自己整个人罩住,在里边脱换裤子。

三下五除二换好,出来一看,项鸣也给自己换了身睡衣,也不知道他打哪里拿出来的。见项鸣后脑勺枕着胳膊,直接躺床沿边上,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左右都是男人,爱躺就躺吧,能少块肉还是怎么?算了。俞希闻叹了口气,直接坐回旋转椅上,趴桌子上睡了。也是实在困得不行。项鸣等半响没见动静,睁开眼见他脑袋沉沉地贴进胳膊弯里,便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他慢慢地倚在桌子边上,侧目看着俞希闻。俞希闻留的是奶奶灰齐肩短发,这么趴着,让他的头发散作一团,软软地塌下来,遮住大半个侧颜。于是项鸣把他侧边头发别到耳后,又拿出一个小皮筋,用法术给他扎了个小揪揪。这样一来,俞希闻修长的脖颈就彻底暴露在项鸣眼中。

项鸣手指轻叩桌沿,盯着他的眼睫毛,又盯着他的眉心。才睡起来没多久,吃过早餐应该有别的事要忙才对,但俞希闻显然没想那么多,说要休息,就真的回房休息了。不过短短几十秒时间,俞希闻就陷入了沉睡状态,明显精力不够看,项鸣哪里看不出他的异样?心中猜疑着,恐怕跟那团白雾有关系。

一米阳光从窗外溜进来,项鸣一动不动地盯着俞希闻的眉心。阳光的尾巴扫过大床,悄悄往右边移,停在书架子上,一些细微的浮尘在上面飘荡。停了多久,项鸣就观察了多久。待到那阳光尾巴来到俞希闻的侧脸上,他才不得不放弃,俯身把俞希闻抱起来,轻声道:“趴着睡容易肩膀酸,去床上睡。”

睡梦中的俞希闻微微皱了下眉,无意识地把脸埋项鸣锁骨上,用鼻音嗯了一声。软软的。项鸣被他这一声嗯惹红眼,梦回从前,伸手碰了碰他右耳垂上的铜钱耳钉,低声道:“多稀罕的玩意?不记得不记得……那怎么还戴着?”

俞希闻又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心是史莱姆,一掐就印下痕迹。五指再一收拢,史莱姆就成了团说不出形状的事物。项鸣叹了口气,把小皮筋散了,一手托着俞希闻,把人稳稳地放到床上,一手把窗帘拉上。

甫一触到床,俞希闻就无意识地把枕头抱进臂弯里,歪着脖子睡。项鸣过去躺在他身侧,见他果然还是这种睡法,便直接把枕头抽出来,给他压脑袋下,随后才把他抱在怀里,顺带给他揉了揉颈侧。

在闭上眼睛前,项鸣拨开俞希闻额前的发,珍重地印下一个轻吻。

“睡吧,”他无声地在心里说:“到点我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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