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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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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墙上多年的老时钟,在夜深时刻,“铛——铛——”地敲了两声。

堆积如山的文件里藏着一颗总在一点一点的头颅,浑身透露着昏昏欲睡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能在这满目琳琅的文件中陷入梦境。

嘈杂的走廊里,几位服务员捧着各式各样的饮料来回走荡。

微弱的光线让人难以看清包间的门牌,进门前都要眯起仔细辨别门牌号才敢推开门。

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上演一场‘进错房间’的尴尬戏码。

昏暗的包间与众人的喧哗声并不能搭上边,却能透过电视大屏幕的光线衬托出欢乐的气氛。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何东升展开双臂,准备抱住向自己奔来的寿星女友。

谁料对方像是没听见何东升送给自己的祝福一样,不给予任何反应,躲过他的拥抱,坐到何东升边上。

寿星笑笑,并提起酒杯,闻了闻,再抿一口。可注意力全放在高歌一曲的朋友们身上,时不时还会拉着嗓子和他们一同合唱。

何东升对她这样的态度似乎也见怪不怪,拿起倒满果汁的杯子转向另一边,用女朋友害羞的借口打发其他朋友的疑问。

虽然他手上的饮料与别人酒杯里的红酒格格不入,但熟人都知道他对酒精过敏,一不小心还可能会要了小命。所以,大家也并没有发出任何抗议的声音,只要能高高兴兴地玩在一起也就满足了。

但刚唱完歌的编辑与何东升不一样,她是个酒鬼,只要沾上酒精就不愿意停下,她提起酒杯就想和在场的所有人干杯。

她嘴上一直说自己没醉,可一字一句里都充满酒气,这么多人里也就属她最不清醒。

“小何,你最近挺疼女朋友。听说你还送一辆法拉利作为小云的生日礼物,真的假的?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男朋友?还是我的要求太多,才找不到?那我真是活该单身啊!”整个房间都充斥编辑银铃般的笑声,好似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般乐呵呵地笑。

“平时见她文文静静的一个人,喝醉后竟然是这个样子?”

何东升皱起眉头,他想办法应和在酒力的催使下变成另一个人的编辑,但他更在意为何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与女友的事情。

他们的语气像是感慨,仿佛他们那天也在场,就在一旁看着。

实际上这些人都不在。

“别皱眉,会坏了你这张脸。我跟你说,只要读过小云写的书就能知道她有多爱你。她不止把你们的故事都写进书里,还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你对她做的事情,我耳朵都快生茧了。”编辑又闷了一大口酒,打趣道。

何东升呆滞地看着周围的朋友,俊俏的脸庞渐渐被染红。

他低下头,挠了挠:“她怎么总和你们说这些,多不好意思。

“你们看,还害羞了呢!”被人人称为大学校草的他,害羞起来就像个少女一样扭扭捏捏,让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醉酒的寿星,唱完歌便踉踉跄跄地走到众人面前,给何东升一记飞吻,再亲上他那有如刀削的薄唇,这场生日派对才在众人的欢呼以及酒杯之间的碰撞声下才迎来落幕。

凉风穿过树叶轻轻敲打紧闭的窗口,向日葵随着太阳朝东看起,鸟儿站在窗口歌颂阳光明媚的早晨。

让人倍感惬意的晨光,却染上让人无法释怀的鲜血。

“死者游紫云,是AQ出版社著名作家。下人说,昨天下午3点她就和男朋友出门庆祝生日,直到晚上11点才到家。”

林峰边听着同事的叙述,边走到浴缸旁盯着那浸泡在血水里一夜的左手。

本该因痛苦和恐惧而瞪大的双眼,现在却像个睡美人一样紧闭着,仿佛所有的伤口及痛苦都不属于她。

“我猜凶手是想伪造成自杀现场,可这个状态一看就能知道是他杀了。”白泽边拍照边说道。

林峰戴好手套,轻轻碰游紫云的脖子:“她颈上的伤口目测是从左往右割。如果先割腕再自杀,按照手上的伤口,她是无法再颈上弄出这么深的伤口。而且伤口划得很整齐,由下往上,前端的伤口也比末端深很多。”

白泽放下相机:“一个人在感知到疼痛的时候,不可能划出这么整齐的伤口,对吧?”

林峰颔首,但他检查整个浴室都找不到别人的指纹,地上干净地就像是没人进来过。他抬头望向小的不能让人爬进来的通风口,再看向潮湿的地砖也无法检验出有他人的脚印。

他走出浴室,回头看眼浴室门口的地毯,只见上面印有自己41号鞋码的水渍。

可他们刚到时,地毯有如新的一样,连污渍也没有。

“尸体让法医带回去,其他人把昨晚与死者有过接触的人和带有嫌疑的人都带回警局做笔录和审问。”

林峰望向紧闭的窗口,一片片树叶有如樱花瓣与风共舞般,慢慢落下。

像是用自己独一无二的方式为主人哀悼。

高尚洁白的弧形楼梯,最终也成了通往天堂的阶梯,让人不禁觉得窒息及沉重。

“我们连她的朋友有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认识她男朋友?”看似有着50岁的两位中年人,坐在大厅里为自己女儿的死讯唉声叹气。

母亲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不按逻辑训斥他人不能体会自己失去孩子的痛苦,却又苦苦哀求警方尽快找出凶手,甚至见谁逮谁都说是凶手。

“连孩子的情况都不清楚,还口口声说自己多爱孩子。”符依婷写笔录的同时不忘吐槽。

站在旁边的白泽紧推她几下,让她别往下说,可夫妻俩已经将她说的话听进心里。

“爱一个人就是要给一个人自由,难道你喜欢被人管控吗?那你指定有什么毛病了!警官,有心理疾病的人也能当警察吗?那你们也太随便了!”游紫云的母亲气得站直身。

符依婷吞不下这口气,想再回对方几句,但站在前面的林峰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不情愿地弯腰道歉,可小嘴依旧忍不住在嘀咕:“要不是看在你死了孩子,我才不会跟你道歉呢。”

游紫云的父亲轻咳两声,不满警方的老伴立即停下有如机关枪的嘴,坐回位置上。

“让你们见笑了,请体谅我们爱子心切的心情,忽然得知这样的消息,我们实在接受不了。这孩子是我老伴的掌上明珠,她实在接受不了孩子就这样死去,才会如此激动。”泪水在父亲的眼中打滚,久久未落。

可在场的警察都能听出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悲伤,更没有心疼。

夫妻俩一直秉持着“自由是爱”的理念,认为过多的干涉是侵犯他人的隐私,对孩子也如此,即便游紫云是他们的独生女。一直以来,两人总想办法赚取更多的钱来满足孩子在物质上的要求,从未问过对方的想法。

即便游紫云在外闯了大祸,他们也不会插手,除非孩子亲口求他们帮忙。

孩子在大二那年写了人生第一本书,也有优异的成绩。夫妻两人在工作的地方总听年轻人说想要自己在外有个家,自然也认为自己的孩子也有相同的想法。

两人讨论好,立即买了一间豪宅归她名下,既能当奖励,又能当作成年礼。

那段时间后,她开始避开父母,每逢佳节不回家,也不与家里人联系。可父母依旧没有出声训斥,认为这是孩子长大的征兆——她独立了。

可视子如命的父亲,有天在外出差遇见游紫云和自己的挚友在街上有说有笑,好似一对父女手挽手出街买东西,这让他心生醋意,也有了不安的预感。

他瞒着妻子找了私家侦探跟踪自己的孩子,想解开心中的不安。

可侦探汇报的消息却令他大吃一惊。

自己的妻子与挚友在二十年前有染,而疼爱有加的孩子也不是自己亲生的。

游紫云甚至还瞒着他,到挚友家认祖归宗。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猴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他的人生在那一刻被这些信息颠覆,他不知道什么事情是真,什么又是假,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

他不断尝试接受这些事实,继续爱着枕边上的女人、拥抱完美的小棉袄,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细针一样,不断扎在心上,让人疼痛无比。

得不到关怀的游紫云,伸出手迎接既陌生又熟悉的人给的爱意。

制造虚幻世界的妻子,不断夸赞夜空的美,让人觉得凄凉可笑。

喜爱童话故事的丈夫,得知乞丐成不了国王,只能在夜里哭泣。

一家三口的感情,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融洽,就像那碎掉的镜子,破镜难圆。

“所以你就杀了你的女儿?”白泽问道。

游紫云的父亲笑道:“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也想这么做,连我旁边这位也一同杀了,但我没有必要为了背叛我的人葬送自己的一生。你说对不对,警官?”

他的妻子显然在听见这些话时,吓了一跳:“你很早就知道这些事了?”

对方点头。

死者的下人在旁边也开口道:“他们两人昨天也没来这里,唯一进来过家里的人只有何先生。”

游紫云的母亲即使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依旧为他做了不在场证明。

林峰见状,也知道自己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回过头给同事一个眼神,便带着白泽和符依婷走出豪宅。

从踏入审讯室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很多个小时。

时间仿佛在昏暗又安静的房间里停滞不前,就连笔在桌上滚动的声音都没听见。

嫌疑人环顾四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慌张和闪躲。

“何东升,死者的大学同学兼男朋友?你来讲讲昨天发生的事情吧。”听闻嫌疑人闭口不说,林峰才从办公室赶来。

何东升轻轻转动被挡板锁住的双手,即使有些疼痛,他也只能靠这样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那份痛影响自己的情绪。

不安分的腿试图假装镇定,不断地在抖动。

林峰不急不躁地坐在一旁翻阅其他嫌疑人的笔录,尝试从中找出漏洞,挖掘更多真相,等待何东升开口。

何东升微微抬头,迟疑许久才将嘴里久久难以下咽的口水吞下,开□□代。

他眨了眨眼,不让在眼眶打滚的泪水流下:“我酒精过敏,在聚会都是滴酒不沾,所以我负责把男性朋友送回家。小云和其他女性朋友的话,我是安排代驾送回去。”

“你不是下午亲自从公司开车去载女友到聚会场所吗?晚上找代驾送她的话,你开谁的车送朋友?”林峰稍微捋了一下思绪,觉得不太对。

何东升摇头:“我朋友的车。”

他所开的车不仅归游紫云的名下,也是女朋友自己出钱买。他自己是一辆车也没有。

“那最近是存了很多钱,才可以买下一辆法拉利送给她。”白泽停下手上的笔问道。

何东升接着说:“其实我没有什么本钱可以让小云到处炫耀,所以她自己出钱,买东西向人炫耀。但她都会给足我面子,全都说是我送给她的。”

他说着说着,头缓缓底下。

林峰站起身掏出香烟,走到门口停下:“男人就得靠自己的实力,让女人自己买,自己炫耀,有什么意思呢?”

白泽见林峰快将门关上,他立即向自己队长喊了一嗓子,他可不想独自审问嫌疑人:“您这么说就不对。他有脸蛋,美貌就是他的实力啊!”

他非常清楚林峰是怎么样的人,早已拿捏住对方的弱点,并成功让对方收回踏出去的腿,坐回位置上。

林峰认为自己的下属定是和自己开玩笑,坐在眼前的人既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他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夺人眼球的魅力。

他悄悄在白泽耳边询问,却得到令人意外的回答。

“游紫云有个写作上的竞争对手,也是情敌,大学时候还是学姐妹的关系。你说人家魅力大不大?”白泽挑眉。

林峰掏出手机,望着自己端正的五官,再瞄眼何东升的样貌:“肯定是我长得比较成熟,才会让人觉得我长得普通。”

“林队,你年龄也挺成熟,快40岁了。”

林峰假装没听见,当做是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愣是不看白泽一眼。

他收起手机,调整好状态,又审问何东升几句,但对方依旧重复描述当天当天发生的事情,与其他嫌疑人说的并无出入。

试图想从中找出破绽的林峰,也一无所获。

可他的直觉总认为何东升这人似乎哪里有些问题,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

最终他只能选择放弃,离开审讯室。

这次不管白泽在里面怎么喊,他都不回头,直径走出去。

他望着走廊的窗口,盯着自己若隐若现的样貌,发出疑问:“我是疏忽什么线索了吗?他到底哪里有问题?”

他顿了顿:“而且我真的有那么老吗?还是现在的年轻人审美变了。”

林峰在不解之中,选择对窗口整理自己的形象。

他撸起袖子看着玻璃镜中的自己又秀肌肉又摸脸,甚至开始左右摆弄自己的身姿,依旧觉得自己的魅力大于何东升,问题定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林队,你对着窗口比划什么呢?”

林峰闻声,不管站在后面的人是谁,他头也不回地跑下楼。

只求下次见面,对方不会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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