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隔日，朝朝又和陆来迟换了回来，为此被埋怨了一节课。
“你耍猴呢，别一会儿又换。”
朝朝白他一眼，“听你这口气还不太乐意，不会是和学霸坐上同桌上瘾了吧。”
陆来迟理直气壮回答，“学神啊，这可是学神，谁不愿意和学神同桌啊！”
周暮沈表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地写着上节课的笔记，实则早把朝朝和陆来迟斗嘴的对话全部听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但是朝朝，作为春风小霸王，向来都是宁赢不输。找不到反驳陆来迟的点，情急之下说出——
“不行，周暮沈只能是我的同桌！”
话音落下两秒，朝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为了遮掩尴尬，试图用手蹭鼻子。但周暮沈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扭头看着朝朝红起来的脸颊，眼底漫起一丝戏谑。
“我没记错的话，朝朝同学昨天还对我横眉冷对——”
朝朝的脸就快要烧起来了，她双手捂住脸，口齿不清地道歉，“对不起学霸，学神，之前是我的错，刚才我说着玩的，你就当没听见。”
周暮沈故意逗她，“我听见了。”
朝朝的脸埋得更深了。
昨晚临睡前，朝朝照例打开了补习班老师留的卷子。虽然老师讲得很好，但她荒废了两年多，怎么可能一下子说学就会懂。最主要的，补习班的老师长得也没有老许帅。要是老许那样的，或许她还勉强能听进去一点。
报班她确实有点冲动，是她和自己赌气，一气之下才要去报的。回过神的时候，后悔已经晚了。她爸妈以为她顿悟了，想要在最后时间冲刺一把。实在是没有理由退掉，只能硬着头皮上下去。
朝朝望着卷子发呆，那一串串的字符像一个渣男，就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般。发着发着，她看出点端倪来。从大题开始，每一道在她写下答案的旁边，都用深蓝色的笔写了一大段。
出于诧异，朝朝翻来覆去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的确不是她写的。
难道是她在睡梦中写的？
显然不可能，她才没有这么聪明的脑子……
她登上q q，问陆来迟。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昨天我去办公室后，你有没有见到谁动我的卷子了？
绝世帅哥陆来迟：没有啊。。。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你再好好想想。
绝世帅哥陆来迟：……要不你问问你另一个同桌？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我没有他号。
绝世帅哥陆来迟：xxxxxxxxxx
朝朝按着陆来迟给的号码搜了一下，但显示查无此人。耐着性子又搜了两遍，依旧是查无此人。朝朝将目光再次转移到卷子上，这个笔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子里。
难道是……下一秒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学霸应该没那么闲吧。
她又敲陆来迟，“你给我的号不对，搜不到。”
等了十分钟，陆来迟也没有回复她。
突然朝朝就想验证一下，其实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了，只是还不确定。
想罢，她走到客厅，方琴和朝大禹正相互依偎着看……报纸？自从她上初三后，怕吵她学习，她爸妈就没再看过电视了。
朝朝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老两口鞠了一躬，“爸妈，你们今天的大恩大德，女儿此生没齿难忘，请接受我一躬。”
朝大禹：“女儿长大了，知道感激了。”
方琴：“……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朝朝：……
朝朝：“妈妈，最近对门阿姨是不是送了你什么？”
方琴：“？？？什么？”
朝朝：“……我去还礼啊，总白拿人家的东西也不好……”
方琴依旧状况外，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神神叨叨的？
还是朝大禹瞬间领会了他女儿的精神，立马伸手指向茶几上的蘑菇，说，“上午你舅舅来，提了几袋子口蘑，你拿去给对门吧，就说是咱们老家的特产。”
……怎么又是蘑菇。
但好像家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朝朝只好拎着两袋蘑菇去对门。
门被关上后，方琴不解地问朝大禹，“老朝，你不觉得朝朝最近有些奇怪，又是努力学习，又是去给人家送东西的，她不会是喜欢上对门那孩子了吧？”
朝大禹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连忙安抚他老婆，“不会的不会的，朝朝应该只是想去问个题，空手去不好意思。”
方琴不死心，“我听说现在的孩子都早熟，都喜欢玩地下恋情，背着老师父母偷偷谈恋爱……”
朝大禹：“对门那孩子是学霸。”
方琴：“学霸怎么了，学霸也不行！”
朝大禹：“没事，就算咱闺女喜欢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她。学霸的眼光都很高的。”
方琴一听，有点道理。放下报纸开开心心织毛衣去了。
楼道里，周暮沈和朝朝两面相觑。
朝朝：“那个…我舅舅带来的特产，送给你，我们就算和好了。”
周暮沈低眉，扫了一眼她怀里的蘑菇，挺大的两大袋，连和好的方式都是这么别致。
他的声音清冷温和，“这算是道歉吗？”
朝朝啊了一声，明白过来，学霸果然都记仇，一个假期之前的事竟然还记得，她以为下午回来的时候他们就算和平解决了。
“嗯，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和你闹脾气。因为你和祝衫陆来迟一样，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不喜欢路小染，所以，她和你表白我很不开心。”
最好的朋友。
这五个字冰冷地敲打在周暮沈心上，他眼神慢慢黯然下来，她生气的原因只是因为讨厌的人和她的朋友表白。
朝朝没注意到周暮沈眼睛里逐渐熄灭的光，将蘑菇举到他胸口，示意他接过去。
“那么好朋友，你不介意把你的q q号给我吧。”
周暮沈顿住，原来他们还没有加好友。
注意到她没有带手机，周暮沈体贴地开口，“一会儿我加你。”
“诶，你知道我号吗？”
周暮沈点头。
这下轮到朝朝顿住，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对？
朝朝回家打开手机，果然有一个好友申请。
太阳未命名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通过拒绝
朝朝忍不住想吐槽，学霸连网名都是这么…不同常人吗。
一加上，朝朝就问出了困扰自己一晚上的问题。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学霸，昨天我去找老许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有人动了我的卷子？(*??▽??*)
太阳未命名：嗯，我知道是谁。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谁？qwq
太阳未命名：秘密。
朝朝：……
本还想套一下周暮沈的话，谁知这厮反侦察能力太强了，丝毫不留下任何破绽。朝朝关掉q q，思忖半刻，从书桌抽屉里翻腾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都是和周暮沈传过的小纸条，她一张不差的都保留了下来。
认真对比了上面的字迹，朝朝已经确定，给她卷子上写解题思路的人。
是周暮沈。
心里咯噔一下，即便是早就想到了是那个人，但真到证实的那刻，说心底没一点波澜是不可能的。但周暮沈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其还是在她莫名生他气的时候。
朝朝又登上q q，找到和周暮沈的聊天框。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我忽然想起来，这个字和你的很像。
太阳未命名：帮助朋友应该的。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谢谢。
周暮沈没再回过来，朝朝抬头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竟已经这么晚了，她把铁盒放回原位。顺便收拾好明天要带的东西，踢掉拖鞋躺在了床上。
但她睡不着，睁着两只大眼睛回想开学以来的种种，她和周暮沈的种种。
隔了好长时间，她才理清回味过来，她和周暮沈就这么和好了，像做了一场梦一般。如此说来两袋蘑菇的功劳最大，明天再和她妈说让舅舅多拿些过来。
初三下学期的日子比上学期过得还要快，自从那晚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陆来迟还是会跟在祝衫身后，不过大部分都是送早餐。周暮沈照旧每天给她修改卷子，久而久之，朝朝对上补习班也有了期待。
没多久就到了一模。
或许是补习班的功劳，或许是周暮沈的功劳，朝朝成绩又上了一个阶梯。从年级前五百上升到年级前三百。方琴乐得嘴都合不拢，一下子奖励朝朝三顿肯德基。
朝朝如破势竹，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脉，二模直接冲上了年级前一百。之后更是芝麻开花，直到中考前最后一次模拟，都稳定在前五十以内。
连老许都难以接受，朝朝仿佛吃了魔法一样，从倒数一路逆转，逆袭到正数。别说春风了，照这个势头，一中都有可能。
只有朝朝知道，一切功劳都源自于她的学神同桌，周暮沈。
中考前一晚。
朝朝特意上q q，和周暮沈说加油。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周老师，你紧张吗？
自从一模之后，朝朝就从学霸改口老师了，除了每日固定的帮她批改卷子外，周暮沈每周会另外抽出两个小时帮朝朝复习。要不然她的成绩怎么会提升的那么快，一模过后，朝朝觉得应该给周暮沈一个“名分”，总是学霸学神的叫，有种距离感。
过了很久，对面才回复过来。
太阳未命名：还好。
珍爱生命远离数学：好吧（笑脸），明天加油！
又隔了五分钟，周暮沈回复，你也是。
第二天早上。
“朝朝，把鸡蛋和油条吃了再走，要不这寓意就没有了。”方琴将手里的两颗鸡蛋和一根油条塞到朝朝嘴里，堵住了她想说的所有话。
也不知道她妈是从哪看的这些，说什么吃了能考一百分。
鬼才信。
她还不如拜拜周暮沈，保佑她考个好成绩。
好在，她没有发挥失常，顺利考上了春风高中部。
周暮沈就不一样了，全市第一，九门单科状元包揽。
换言之就是，满分。
而让人意料之外的是，他没去市重点一中，选择继续留在春风。
因为这事，周牧清大发雷霆，一个全市状元，放着好好的市重点不去，二话没说选择普高，说出去多没面子。沈依还好，尊重她儿子的选择，周牧清气得将近小半个月没理周暮沈。还是沈依，左劝右劝说，他们儿子就是在春风，也依旧能上清华。
事已至此，周牧清想着气也没用，索性依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朝朝：朝大禹同志，您是我亲爸……吧？
周暮沈：其实我眼光真的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