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僵硬地转头，红笔画的眼睛笑花了：“哎呀，还有一个。”

它站在原地不动，倒数下课时间，两根橡皮筋手臂完全舒展，一只拦着办公室门，一只穿过去堵住楼梯口。

十、九、八、七……

顾悠脑中灵光乍现，管不了那么多，抄起办公桌旁的小花瓶打碎，捏着锋利的瓷片往外冲。

楼梯口的林淇也破罐子破摔，一脚踩住教导主任的长手，手臂正要拐弯过来掐她，那边的顾悠当场表演了一个跨栏，从手臂上跳过去。

瓷片精准划进教导主任的脸，可惜它皮太厚，只划破一道血痕。

下课铃响了，教室里出来一帮无脸学生，在走廊里打闹。

“被我抓到逃课的学生，必须关进禁闭室里反省哦！”

它以强大的力度捏住林淇的脖子，准备去抓顾悠。

［血液样本已收集，触发异能隐藏作用，成功掠夺课堂教师的身份，有效时间三十分钟，扣除健康值10%］

脑中的声音响起时，顾悠明显感觉身体疲惫了许多，不过依然在可承受范围内

教导主任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缩短，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矮人模样。

还没来得及掏异能自救的林淇：“……？”

顾悠眯了眯眼，所以她现在是教导主任？

果不其然，互换了身份后，那帮无脸学生路过时下意识避开她，像看见了瘟疫一样。

顾悠正想开口，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个金发男生，脸上的五官鲜艳，如同丧葬事里用来祭祀的纸人，顶着两坨巨大的腮红。

金发男生一把抱住地上秃顶的小矮人，深情款款：“丽丽，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淇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对顾悠说：“他是小明？”

“没错，现在看来，这五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特别关系。”顾悠眼看着小明抱住教导主任旁若无人地嬉笑，庆幸身份转换得快。

小明应该没有学生处置权，但他可以缠住学生。仔细看时，小明抱住教导主任后，双手在它背后打了个结，一直待在原地不走。

如果上课期间被小明当成丽丽抓住，那就无法进入安全区域，只能待在等死。

校规第五条，男女学生之间禁止交往过密，违者作退学处理。

但现在的教导主任是顾悠。

“我和他的身份互换了。”

小明如同一个机器人，反复说着相同的话：“丽丽，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学副本的鬼怪强度，仅限于此。

林淇看着小明那张诡异的脸，有点恶心，说：“要不借此机会把这个教导主任处理掉？我这有张照片，小明应该是关键人物之一，或许还有用。”

顾悠思索片刻，说：“不行，我和他只是暂时互换，时限只有三十分钟，如果杀死这个鬼怪，就等同于杀死了现在的‘小丽’，三十分钟后，小丽死了，我这个学校就会没有身份，很可能会被抹杀。”

“你能联系上魏沁吗？”

林淇摇头，担忧地说：“没有，整个小树林都找遍了，魏沁应该就是小芳，我们这堂课的作业的含义可能是找到魏沁，因为见过的人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还发现了一本日记，是小花的。”

顾悠和林淇对视一眼，顾悠先下手把小明的手臂打开，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挣扎。

“老师，你不能这样，我是真心喜欢丽丽！”

顾悠一阵无语，要是换成学生，这就算当场违反校规，小明心眼子还挺多，鬼怪没一个不想学生死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永远和它在一起好了。”顾悠面无表情，扯过小明的手和教导主任的，绳子一样缠在一起，打了两个死结。

林淇抓起纸片轻的鬼怪，找了根栏杆，用教导主任的另一只手穿过栏杆，把两坨鬼怪挂在教学楼上悬空，狠狠打死结。

教导主任干瞪眼：“……”

距离身份互换结束还剩十八分钟。

林淇问：“我们该怎么找魏沁？”

“魏沁应该被副本藏起来了，因为她是这堂课的关键。”顾悠说，“目前已知的主要人物是小明、小芳、小丽、小花还有小美，得先确定这些人的身份，再从中找线索。

顾悠接着分析：“小花和小芳是好朋友，但从同学们口中得知，小花的脾气很差，和小芳闹了矛盾。我看了小明和小丽的聊天记录，小明和小芳似乎是恋人关系，但小明一直和小丽暗中往来，小芳似乎不知道。”

林淇头上冒出一个大问号：“这不是一群小学生吗，搞这些。”

“他们不是普通的小学生，是鬼怪学生，压根没有年龄一说。”

林淇掏出捡到的日记本，道：“这里面的内容我看了，小花似乎很痛恨小芳，但课堂提示里却说她们是好朋友。”

顾悠和林淇走进教导主任办公室，这次记得关上了门。

打开日记本，扉页一句“烦死了，破学校”映入眼帘。

“×年×月×日，晴，刚转到这个学校，听说103班是整个年级最差的班，进去果然不一样嘛，一个金发男当着全班的面亲了一个女生的脸，好恶心。”

“×年×月×日，小雨，那个女生叫小芳，现在是我同桌，她好软弱，主动来找我说话支支吾吾的，可是班上的人都讨厌她，现在大家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不过好可怜哦，没人和她一起走。”

“×年×月×日，阴，今天和小芳出去玩，本来挺开心的，不过她的男朋友一直跟着我们，有点可怕，小明好奇怪。”

“×年×月×日，晴，学委小丽叫我不要和小芳玩，我好像有点懂了，唉，找个时间和她说一下吧。”

“×年×月×日，雨，再也不理她了，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年×月×日，她终于被记档案了嘻嘻嘻嘻嘻……”

日记到后面，被一大片彩色的涂鸦笔画满，隐约能看出几个熟悉的名字，小芳的名字被画上大大的叉，下方是五个扭曲的火柴人，笑得童真又诡异。

顾悠看得手心出汗，总觉得这红色的笔迹有点怪，不像是彩笔。

四个人的关系基本确定，但小美似乎没有任何线索痕迹。

林淇想起自己在树林里被水手服少女追杀，说：“小花我见过，她是树林附近的‘教职员工’，可以杀死学生。小花似乎很讨厌小美。”

“小花对谁都讨厌，不过她之前对小芳产生过同情，和小芳相处过一段时间，一定有什么事才让她们决裂，而且可能和小明有关。”

顾悠指着一大串“去死”的页，然后又在前面那页之间点了点：“小花约小芳去看电影，是想借此和她提绝交。”

“那么小芳到了，小花去哪了？”

“课堂提示说小花迟迟没有来，而你又在小树林里看见她，那个人，真的是小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