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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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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音音安顿好,谢远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在返往山缘渡口的路上,竟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抓人一事。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贩肩挑着担,里面装着些要卖的小玩意。几个人高马大的官兵模样的人竟当街就打晕了他,拿绳子绑了,不多说半个字,也不容被打晕的人挣扎争辩。

谢远仔细分辨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心觉眼熟,回忆了一下刚才,马上就想起来常秉穿的衣服与这些人类似!他们是蔷县的官兵?可也不对,那些人乍看是蔷县人,可长相却跟雾楚有些不同。他们肌肉虬结,人高马大,虽然雾楚也有人长这样,可多数人都要瘦小一些。再分辨他们眉眼,眼窝凹陷,面目深邃,头发微卷。

他这是碰上那些丧心病狂的流宋人上别国地盘撒野了!还不要脸地穿了蔷县的官服,敷衍得连脸都懒得稍微遮掩一下。就算那些烂到根里的蔷县官员想要问责,这些流宋人也能指鹿为马地说这些事跟他们无关,乃是蔷县官员贼喊捉贼。

谢远当场就想上去将那些人收拾了,把莫名其妙就被打晕的小贩救回来。但下一秒就计上心头,有了另一个主意。

他现在用的不是真面容,而是见徐白玉那日的易容。谢远凝神注意流宋人的方向,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这是很简易很拙劣的一种易容,却很方便,一贴一揭就好,而且不懂易容的人看不出破绽。

他把手中的马当街跟人换了一头小驴子,驴子的主人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他。然后他快走几步,跟上了流宋官兵,随后磨磨蹭蹭地往前走,故意与他们擦肩而过。

流宋人此刻看到的是一个略微佝偻着背的农民模样的人,皮肤黝黑而皲裂,勉强也符合他们的抓人标准,而且好抓。

这些人对视一眼,一个人拿着棍子和绳子上前,棒子一抡,那人就倒了,牵着驴的手也一松,摔在了地上。

这时的谢远实际上意识清醒得很,只是他装晕的演技是天衣无缝的,那一棒子抡上来也不疼。但他可没兴趣生受这一下,当下就运了内力,悄无声息地抵挡了这一棒,然后倒地装晕。流宋人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因为这种情况跟之前抓人一模一样。

谢远本想自己坐船到对岸去。只是这些猖獗的流宋人太过狡猾,看似大张旗鼓,实则很小心,且藏得很深。树耳阁都不知道这些人把抓的人带去了哪里,要靠自己调查慢慢找出被强抓的百姓,恐怕耗时耗力,难度不低,结果也可能不甚如意。若能直接混进去,就可被直接带到关押的地方。他只有一个人,这样深入敌人内部确实有些冒进,但也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再者说,或许他还能顺便知道一些树耳阁失踪的那数十人的消息。

流宋人的防备心果然不小,可能担心人会突然醒来,给他的眼蒙上了块布,拿着什么东西似乎要凑到他鼻下,恐怕是什么迷香。

谢远闭着眼瞧不见,但对危险的直觉是本能的,当场暗自运功封住了几秒鼻息。幸好那人只是随意将可能是迷香的东西将他一熏,并没有来探他此刻暂且停止的鼻息,故没有发现他刚刚的破绽。

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被扔到了他们那辆马车里。他们这样的掩饰,就好像他们是陪着哪个大人出行护驾的普通官兵。实际上,这辆小小的马车内部已经装满了人,像堆尸体一样,人叠着人,空间逼仄,连空气也因为人太多,而马车的缝隙太小而空气稀薄,呼吸也因此没法顺畅。

因为蒙着眼,视觉暂时被限制,此刻其他的感官却敏锐起来。谢远没法看,就用耳朵来捕捉车外的动静。

可能人快抓够了,接下来这辆马车只丢进了两个人。令谢远感到不对劲的是,这么长一路,那些流宋人竟一句话也没说!谢远都要怀疑他们这是被割舌头了。闲聊是人下意识会做的事情,除非处在危险的情境下。而这么长一路,这么好几个人,完成一件对他们来说毫无难度的事情,路上几乎是最适合闲聊几句,侃几句大山的场景。所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时间没过多久,马车停了,马车外的几个流宋人也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马车没打开,谢远感觉到原本压着他的人被抬走了,过了一会就轮到了他。

此刻傻子也知道这是在哪里了。谢远此刻听到了江水拍打岸边,又不息地向前奔流的声音。

几分钟后,他应当是被扔进了最底下一层的船舱。待将被抓的人都扔了进来,门被关上了,负责把人运进底层船舱的流宋人退了出去,他听见了门栓上锁的咔哒一声。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谢远的应对策略一直是以不变应万变。哪怕到了舱底,他也继续伪装着,连遮掩的布也没有拿下来,默默保存着体力,用他甚佳的耳力去摸清周身环境。预料到路程遥远,他索性心大地睡了过去。

在睡眠中,他也没有失去对周身环境的提防,像是枕戈待旦的状态,只要有一点动静,便能随时醒过来。舱底无法估算时间,不知是行驶了多久,船开始靠岸停泊,谢远及时从浅睐的状态清醒,竖起了耳朵探听动静。

过了一会,果然有人进来了。这人先是把进门处的两个人扛了出去,过了一会又返回来,重复刚才做的事情。然而第二次进来,他身上某个穴位似乎被什么很小的东西用力一击,睁大了眼睛还还不及叫人,就倒在了地上。

谢远走了过去,眼神幽深,绳子已被他挣断,蒙眼的布也被扯了下来。他用手将那人的下巴一掰,那流宋人的嘴就张开了。舌头还在,并非哑奴。

这时候动手是迫不得已,若被抬了出去,暴露在不知有多少人数的敌人面前,恐怕很难像现在一样做小动作。

他快速换上那人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到了他现在穿的这身的衣袖里。再将自己的衣服往那流宋人身上随意一套。

他找出了另外一张□□,贴上后他虽然面容跟被他弄晕的流宋人还是有差异,却已经是流宋人的深邃面孔了,接着他又以自己迅速的手法再稍微做了些伪装。因他本来就人高马大,宽大的衣服做了一点对他体型的遮掩,若不仔细瞧他,是发现不了破绽的。那些流宋人彼此之间合作却不交流,给谢远混入他们之中提供了可乘之机。

谢远学着那人刚刚的样子,一次两人,把舱底百姓往上面搬。

到了上面,有一人接应。那人穿着蓝红色的官兵服,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谴责他动作太慢,不过马上就转移了目光,像在表达多给一个眼神都是浪费。

那人用手示意他将人抬到岸上去,接着,对方竟开口了,声音一板一眼,无比僵硬,“你跟我换,你太慢了。”

船身很长,上到船面后还要穿过长长一条道,把人拖至岸边。

那人下去了,谢远却没有动。

果然,过了一会,下去的那人返回来,提着他那个被打晕的同僚往他跟前疾冲而来,手里拿着兵器。

谢远虽诧异对方怎么这么快就发现,手上没有丝毫迟疑,手指看似轻弹了一下那使了狠力砍过来的刀身,对方肌肉虬结的手臂就剧烈抖了一下,刀上出现了裂痕,那被击中的一瞬,流宋官兵本能地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大叫,谢远倏地向前去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将那人的手臂一掰,塞住了刚刚张得无比巨大的嘴,将那声惊喊抑在了喉咙和小臂间。太阳穴又被一个硬物击中,他便睁着眼晕了过去。

谢远心念了一句罪过,面上却无半分波澜,而是很冷静地观察,为何他明明对一开始击晕的人做了伪饰,还这么快被那人瞧出。

最后他的眼睛落到了他们的手腕上,被衣袖半遮着某个黑色图案,他将两人衣袖往上一挽,栩栩如生的雪狼似乎在朝他怒吼。

谢远察觉到背后一道朝他逼近的凶光,还未转头,他小幅度地往一旁快移几步躲过了偷袭,银光一闪,暗器飞出,一击得中。接着以同样的办法料理了那人。

看着躺着的这三个被他放倒的人,谢远沉吟片刻……这下可坏菜了。

船靠岸停泊后到达的恐怕不是最后目的地。他必须想办法继续伪装下去,不然没办法找到被抓走的蔷县百姓到底去了哪。这些可怎么装?

谢远迅速环顾了四周一圈,脑中开始疯狂运转。他们处在一个岸上人不容易看到的视野死角位置,所以应当还未发现刚刚动静甚小的打斗,可他们一下少了三个同伴,这可绝对瞒不了他们。

岸上还有两人在处理什么事情,等到他们发现船上的人迟迟不过来后,定然起疑,会回到船上来查看。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谢远叹了口气,转而眼神透出一股很少会出现在他身上的狠厉。他手上一用力,那个还咬着手臂的男人陡然间被痛醒。

“说,你们要把这些人带去哪?”谢远放低了声音,然而语气和眼神中的不容置疑的那种冰冷的狠劲却透了出来。

那样的眼神,通常是一种不那么明晃晃的但只要长了眼珠子的人都懂的威胁,暗示着只要对方不乖乖听话,下一秒便要做他手下亡魂。

这个浑身壮硕的大汉像是被他身上强大的威迫吓到了,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终于,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谢远正疑惑间,那人已经两眼一翻,断气了。

那人皮肤现出一种紫胀,下一秒,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从他张大的口中爬了出来。虫子像是吸饱了血,黑中透着一股中了毒一般的紫红,因为那骇人的肿胀,让人看了几欲作呕。

谢远睁大了眼,那只虫子……事隔多年,他一眼就想起了他在哪里见过长得类似的黑虫子。

桃叶谷的绿藤老儿,或说是靡巫宗主,曾用这样的蛊虫对原善下过狠手。之后几年,他再也没有看见过,直到此刻。

看来这蛊虫会在宿主泄露某个不能说的真相之时,杀死宿主。所以谢远没办法通过逼问得知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看来还是他太心急了。

他取下晕倒的一人身上的佩刀,将那只可怖的蛊虫一削,登时血肉模糊。

谢远接着用腰间布袋取出一张白纸一样的东西,将那个雪狼图案一拓,往自己手上一贴,自己的手腕上也出现了这个图案。

他这些年无意中学了不少江湖小计俩,同时,自己也钻研出了一些只有自己才会的临场应变道具和技巧。

他整理好衣服,重新站起来,扛起了躺在一旁许久不动的那两个蔷县百姓,转身往岸上走。只能这样赌一把了。

到了岸上,发觉船身已经被岸上的人用锁链锁在了石壁上,仔细看,那有一个机关。有一对极宽极长的铁桨被锁链缠绕着拴住了,应当是刚锁上的,提前上岸的两人刚刚是在做下船后的收尾事由。难以想象,这样一艘大船居然只需要一对撑船的桨,只单靠一个人,不知要多大的臂力和体力才能操控这样的大船航行如此之长时间,也不知他们的身体之前是受过怎样可怖的改造。

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有一辆很大的马车,车夫穿着蓝红兵官服饰,正是仅剩的两人中的一人。

“怎么那么慢?”站着的一人面无表情开口道。

谢远学着那些人的语气,平平板板地开口,将那张奇奇怪怪的口音也学了个十成十。

“他们死了,人手不够。”

对方麻木的面容出现了诧异,“死了?怎么死的?”

“打架,乱说话,虫子爬了出来。”

对方死人一样的面色又恢复如初,“把他们跟那些人扔一起,到时候汇报裴大人。”

谢远内心的感觉是,震惊,无比的震惊,这未免也太好糊弄了。亏他刚刚想了大半天的办法,最后才敲定,干脆自暴自弃,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他看出来这几个放在平常人中算是能打的,但在他那里过不了三招。反正再不济,他也不会手无缚鸡之力地任人宰割。他原本猜测会有许多人接应的情况也没有出现。

谢远:“一起去搬。”

对方僵硬蹦出一个字:“去。”

不一会,所有人都被运上了马车。谢远跟另外一人没有上马车,而是各骑了一匹马上路。

谢远眼睛看似是看着前方,实则是盯着车夫,注意他要走的方向,另一个人跟了上去,他则默默跟在了队伍的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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