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斯塔西将制服纽扣扣到最顶端，藏起系在脖子上的choker。

黑色蕾丝款式简单的choker紧紧地贴在喉结下方，尽管很多人都会裸露脖颈宣誓所有权，但阿纳斯塔西坚定地认为这是属于情人之间的隐秘情|事。

永夜城轮班的工作其实很无趣，大部分执法官都不喜欢为时一个星期的轮班工作。

黑暗、喧闹、接二连三的低秩序违法行为足够让人手忙脚乱。

阿纳斯塔西对同僚的抱怨无感，哪里的工作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每半年一次的工作调度反而能让他有机会能见到自己的伴侣和孩子。

他带着几名仿生人从17区的主道开始巡视，将主干道一一巡视过后他们就可以结束一天的工作。

正当他巡视到最后一条主干道时，迎面走来的一名金发仿生人向他投来深深的一瞥。

阿纳斯塔西冷脸示以警告眼神，两人错开一段距离。

这名胆子如此之大的金发仿生人就是江渝白，他现在很愁，愁得那头永不脱发的金毛都被他薅掉几十根。

两天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搞定维尔。

辛西娅还安排了一个小组守在各个路段，但维尔仿佛像提前预兆了他们的行动，要不就不出现，要不就出现在人流量爆炸到处都是主脑的眼线监视区。

众目睽睽之下，能把维尔干掉但直接就能引来主脑的通缉，执法官可不是一队摆在娃娃屋里的小锡兵。

江渝白前往维尔工作的酒吧碰碰运气，这家名叫十微克的酒吧24小时营业，镭射音乐风格，里面除了提供朋克乐队还有中央舞台上的脱衣女郎。

用于增添氛围感的喷雾器里面添加了微量神经致幻剂，让人神经兴奋的同时不至于丧失理智。

酒吧里的墙壁上喷绘着大量印象派涂鸦，江渝白觉得如果反抗组织发工资，这趟任务出完他必须要报工伤。

十微克里面从装潢到服务全方位刺激着他的神经，现在他的视觉和听觉都遭受着非人的痛苦。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撑起表情走向吧台的卡座，调酒师是个打了唇钉半脸银色骷髅的蓝毛青年，眉毛也没抬一下：“新来的？菜单。喝点什么？”

江渝白接过调酒师甩过来的硬质立牌，略略扫了两眼：“零度僵尸蓝吧。”

反正也不认识，随便点一个。

调酒师挑眉，对他的品味表示了赞赏：“品味不错，很少有人能一下子点到店里的隐藏招牌。”

江渝白笑笑不说话，他转动旋转椅环顾四周，在人头里找维尔的身影，甚至在那群脱衣女郎里都巡梭了好几圈也没看到。

“你的零度僵尸蓝。”调酒师将酒杯推过来。

银色的杯壁泛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水雾，杯里是两片薄荷叶和一堆冰块，酒液是荧光蓝色的。

江渝白拿起酒杯，外壁的水雾在他的触碰下立刻变成了水珠，他闻了一下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就是很正常的酒精气味掺杂薄荷醒神的味道，带有一点无花果香。

他随意呷了一口，眼神还是留意着四周，随时等候维尔的出现。

十微克吧台的调酒师突然停下动作，他擦了擦手，有人打开吧台的门进来和他交班。

是维尔，他的衣袖挽起，小臂上露出那团荆棘玫瑰的纹身。

江渝白也不急着和他搭话，仰头将那杯零度僵尸蓝一饮而尽，右手翻过菜单：“一杯科洛拉。”

维尔拿起搅拌棒和长杯开始调酒，动作流畅优美，酒液在空中的弧度极具观赏性。

那杯科洛拉被推过来时，江渝白并没有立刻端起，他又推了回去：“我能有荣幸请你喝一杯吗？”

维尔擦拭搅拌棒的手顿住，他看了一眼江渝白又看向台上的脱衣舞女郎：“你应该要邀请的是她们。”

“我对女性仿生人没有兴趣。我喜欢的是你这种，虽然表情冷淡但其实心并不冷，眼神纯粹而且态度认真的仿生人，而且你的长发很好看。”江渝白闭眼瞎夸，听起来是在夸维尔但实际上条条都落在阿纳斯塔西身上。

维尔抬眼注视着他，他也对视回去，含情脉脉好像什么绝世大情种。

先招架不住的是维尔，他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再搭理江渝白。

江渝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维尔随便说瞎话，磨了快半晚上维尔终于肯搭理他了，正当他要更进一步时有人在他身旁落座。

“一杯莫里斯。”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江渝白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当着正房的面在外调情，虽然任务所需但他的道德感突然一下子就拔高了。

他不敢转头看阿纳斯塔西，硬着头皮继续勾搭维尔，维尔的话渐渐变多，态度看起来有所松动。

阿纳斯塔西也不说话，只是让维尔一杯接着一杯调酒，他接过来喝掉。

磋磨时间直到维尔下班，终于磨得维尔同意送他下班回家，江渝白站起身来就要和维尔一起出门，维尔点了点身上的员工制服。

江渝白意会，就先出门外的巷子里等，反正其余组员早就把这边给围住了，他从哪边走都能碰上他们的人。

这一等就是等到了人跑脱的消息，维尔像只狡猾的老鼠直接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他们在每个路口都没有逮到他。

“不用进去了，人不在里面。”阿纳斯塔西喝了半晚上的酒头晕，他不是那种快速降解酒精的体质，而且也没怎么喝过酒，他感觉身体有点摇晃。

江渝白扶住他的腰，阿纳斯塔西走路有点不稳直接踩住了他的脚。

还好阿纳斯塔西的酒品不错，只是脸红了一点，眼睛像蒙了一层水雾，迷迷瞪瞪地就要往他身上倒，双手一撑撑在他的胸膛上，嘴里还嘟囔着：“不喜欢这张脸……”

江渝白连搂带抱还要兼顾哄：“好好好，回去就换回来，我们现在就回家。”

阿纳斯塔西抬头望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去一言不发，一路上江渝白又哄又抱才顺利将这个醉鬼弄回贫民窟的房子里。

为了避人耳目他还特地绕了路。

奥萝拉早睡了，客厅里黑咕隆咚，连辛西娅的猫咪身体都暂时休眠在角落充电。

这倒也方便了江渝白把阿纳斯塔西背回房，至于为什么用的是背的不是抱的，重达70千克的成年人在狭窄的楼梯上一路抱上顶楼真的不保证会不会手突然一岔。

他把在背上安安静静的阿纳斯塔西放到床上，啪嗒一下阿纳斯塔西自己倒下去了。

睡着了也好，就怕待会耍酒疯他应付不过来。

江渝白赶在10个小时之前将自己的身体换回来，一出舱门他就腿软，抓起放在隔壁的一排营养液咕嘟咕嘟往下灌才缓了过来。

人类的身体就是这点不好，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

他抹了把脸回房，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小夜灯，阿纳斯塔西坐了起来垂着头，那头银白色的长发挡着脸，视觉效果十分惊悚。

江渝白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死去的午夜X铃在攻击他。

他定了定神，走过去捞起阿纳斯塔西的头发，让他把脸露出来：“醒了？头晕吗，要不要喝点水。”

阿纳斯塔西脸颊有点粉，眉头皱了一下好像没睡醒，接着表情又有点委屈：“头痛……”

这是酒后身体缺乏水分的正常表现，江渝白边哄他边给他解皮带：“好，我们先换身衣服，你自己把裤子脱掉，我出去给你装杯水。”

阿纳斯塔西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呆呆地坐在那里，江渝白将皮带抽出来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就出去给他倒了杯温水。

他端着水回来阿纳斯塔西还是保持着那个坐在床头的姿势，见他进来动了动。

江渝白端着水要喂给他：“来，张嘴，慢点喝。”

阿纳斯塔西抬着眼睛看他，然后在水里吐泡泡。

江渝白哭笑不得，将手上的动作再放缓了些：“是喝水，乖乖喝一点，不然明天该头痛了。”

阿纳斯塔西这次终于听懂了，咕嘟咕嘟喝掉了半杯温水然后闭上嘴，水流顺着他的嘴角淌到了衣领。

江渝白把水杯放到床头，随手给他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渍，然后半跪在床边给他脱鞋。

脱裤子的时候阿纳斯塔西开始闹了，一脚踩在江渝白的膝盖上不让他继续脱，一个往下扯一个往上拽，跟拔河似的你来我往。

闹得江渝白是彻底没脾气了，他撒手：“不脱不脱，我们睡觉。”

醉鬼阿纳斯塔西闹小脾气，听到他说不，立马干脆利落地裤子落地。

江渝白捂住脸笑声差点从指缝里漏出来，他不想笑出声让阿纳斯塔西听到：“不用全脱的……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阿纳斯塔西双腿盘在床上开始解纽扣，江渝白从自己的衣服堆里掏了一套面料柔软适合做睡衣的衣服，转头时阿纳斯塔西刚把扣到喉结以上的衣扣解开，露出了那条戴在喉结下方的choker。

江渝白注视着那条紧紧贴合皮肤的choker，眼神徒然变得幽深起来，他把衣物撂在一边，食指轻轻挑起那条choker，看着它在肌肤上挤压出来的红痕。

“你是在哪里学的？”低沉的声音近乎诱哄。

作者有话要说：整了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