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脑海闪过了很多人的脸，但我和王薇无名指上钻戒的光耀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向下坠去，落在废墟上，后背一阵痛觉传来。

这里离王薇在的地方有五六米高，我看着在上方焦急等待的王薇，不知道该怎么办。

树还在生长。

也许我可以借助树的枝条攀爬上去？

我在废墟里艰难移动，走到树繁茂的枝条前。

树仿佛有了灵性，向王薇所在的地方伸出枝桠，我攀爬上去，树枝开始朝王薇那伸展。

“把手给我！”

在我的手触碰到王薇的手的一刹那，树枝断了。

树开始急剧枯萎，叶子成片成片地落下，

“抓紧了！”

我借力蹬了一脚，跌进王薇怀里。

她紧紧抱着我，像失而复得的宝物。

“Vivy，不要哭……”

“我没有。”王薇嘴硬道。

“倒厦马上就要塌了，先把出口砸开！”

消防斧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我和王薇只能靠徒手砸穿这个铁锁。

双手被铁锁磨出了血，锁已经接近断裂了。

“退后。”王薇说着，抬起一脚彻底踢开了铁锁。

门外清冷的空气涌来，我感受到了生的气息。

身后的倒厦尽数崩塌，树也开始萎缩，最终只有一颗种子掉在地上。

我蹲下来捡起它，种子竟是透明的，像一颗心脏，小小的。我把它攥在手心，呼出一口气。远处传来了警察的声音，我牵起王薇的手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你愿意娶这位女士做你的妻子吗？”

“我愿意。”

“你愿意娶这位女士做你的妻子吗？”

同样的话说了两遍，我感觉司仪在憋笑。

“我愿意。”

“两位新娘可以接吻了。”

我闭着眼贴上王薇的唇，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心跳，那是栖息过两个人的躯体，带着无法参加婚礼的她们的祝福。

左泫就葬在邱燕归旁边。

我把捧花放在她们的墓中间，偶尔飞过两只成双成对的燕子，它们在春色里舞蹈，如痴如醉。

一想到燕归和左泫的那些话，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王薇抚上我的肩：“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只是偶尔雨滴敲打窗户，心绪难以平静之际，会想起那对葬在废墟之下的新人。她们的容颜何其平静，即使一方灵魂消散，另一方也会在彼岸永永远远地守候下去。

我解下种子项链，放在手心。那颗小小心脏似乎有了温度，在缓缓地跳动。

咚，咚，咚。

“左泫，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