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在房间里打火锅的，太危险了！”
院长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三个人缩在一起听着院长的怒吼
小屿趴在门口往里张望
被小云护士一把抱了起来
“走，姐姐带你晒太阳。”
“院长，是我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他们的事。”
陶依衡往前一步挡住她们
院长指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看着他的柳禾薇气的面部抽搐
“我限你们天黑之前把下面那块坪打扫干净，要是我去检查看到一片叶子往后的一个月都不准离开自己的房间。”
下面还积着雪唯独需要打扫的不过是上面的树叶和一些垃圾
陶依衡过来的时候柳禾薇正抬头看着头顶的树
“看什么呢？你不会跟那个家伙一样一打扫才想睡觉吧。”
柳禾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拿着扫帚撑着睡过去的许初泽
“开玩笑我跟他可不一样。”
说完又转头看向头顶的树
“我刚扫完这树就马绍光掉叶子了，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把它砍了还是等它掉完再扫。”
两个人正看着一阵风吹过又带下几片枯叶。
柳禾薇转头看向陶依衡的时候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你怎么了？”
“在我之前呆过的那个地方也有一棵这样的树。”
她说着熟练的爬了上去
“你上来我们交换个秘密吧？”
她伸手想拉柳禾薇上去，可是她怎么也爬不上去
“你没爬过树吗？”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爬树啊。”
柳禾薇吹了吹划破皮的掌心，里面已经渗血了。
“哈哈哈哈，杨医生果然没说错。你真是个娇气的大小姐。”
“什么？他跟你说我坏话？我才不是呢！”
为了证明她再次试图爬上去，刚把另一只脚也离开地面，手就没了力，
后背被一股力量顶住
在前后力量的帮助下她勉强坐在了离地面最近的树杈上。
“行了，你们慢慢聊卫生交给我。”
许初泽看了看她们就拿着扫把和簸箕去了另一边
柳禾薇则死死抱着树干不敢松手，所以当陶依衡跳到她旁边的时候她没忍住叫了一声
陶依衡这一跳震下来好多枯叶和积雪
“别那么胆小，拿出你平时跳楼那胆子来。”
“开玩笑，跳楼能死，这里摔下去可死不了。”
陶依衡笑着晃了晃屁股下的树枝
“你刚刚不是说交换秘密吗？我先说。”
柳禾薇说着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了小声说道
“其实我就是那个当红女星。”
陶依衡的表情却一点也看不到惊讶
“这是秘密吗？大家不都知道吗？”
“什么？”
陶依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柳禾薇
“你以为我们是白痴啊，同名同姓脸还长的一样，你这张脸要是真那么好整，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呆好几个月还是当红啊。”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比如你和杨医生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柳禾薇连忙避开陶依衡八卦的眼神
“什么？当然没有啊。”
“我知道，你应该是在为那件事纠结吧，其实网上的事情没必要当真，这件事闹那么大，里面的真假已经很难说清楚了，相处了那么久他的人品大家还是能看的出来了，潜意识这种是装不了的。”
陶依衡的话说的柳禾薇一头雾水
“你说的是什么事啊？”
“你难道不知道吗？杨医生就是因为在之前医院里被病人投诉性骚扰才被迫调到这家医院来的。”
见她还是不能理解
陶依衡干脆掏出了自己的老年机，上网找出了之前的视频
“我的天，你这按键手机那么厉害？还能上网。”
“当然，我这还能触屏呢。”
视频里杨斯弋被人拽着衣服，他有些茫然的躲避着周围人的手机拍摄
那些人锲而不舍的追着，把他围在人群里，手机都快怼到他脸上了
背景音里还有女孩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咒骂声
视频很短只有一分钟，大多都是跟上面的画面差不多，
“当时医院里也有人为他辩解，但都被骂了，毕竟如今社会对性骚扰这种高度敏感的事件零容忍，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只要发布在社交平台上，截取起中一部分，再配上所谓的文字真相就能让网友们激起民愤。”
“当时这件事情在好几家知名新闻媒体的头条上挂了好几天才撤下来，不过杨医生从来没解释过，所以具体他遭受到了什么不公我们不知道。”
柳禾薇捏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听着她说
“不过，他刚来医院的时候每天都被人泼油漆和各种各样的水果蔬菜。”
“没有哪一天是不狼狈的。”
“那他怎么不报警啊？”
“我们也问过，他说人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反复提起只会让人越扒越深，他不想影响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柳禾薇想了想他父亲，在本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难不成能袖手旁观旁观看自己的儿子受这委屈。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要是他父亲发声，好像别人就该觉得他是仗势欺人了，还会影响到他们家的生意，的确棘手。
陶依衡拍了拍她的肩膀
“杨医生这人最是脾气好了，这点你也是清楚的，你看他斯斯文文那样，估计骂人都不会，那么难熬的日子肯定没少在背地里偷偷哭，但每次来上班对谁都还是一副笑脸盈盈乐观开朗的样子。”
她的话猛然让柳禾薇想起之前在赛场上见到的那一头红发桀骜不驯的杨斯弋，和他们说的貌似不是同一个人。
难不成，是压抑太久，也精神分裂啦？
那她要是能帮杨斯弋和他父亲解决这个难题还他一个清白，她的忙他们就没理由不帮了。
想到这柳禾薇开心的拍了拍陶依衡的肩膀
“太感谢你了，改天，我们换个地方再打火锅！”
“别了吧，我感觉那老头下次会罚我们是搞厕所的。”
“那这样我拿另外一个秘密跟你换。”
柳禾薇凑在她耳边一顿输出
“什么！我去。”
信息量太大，陶依衡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啊，我还磕过他和另外一个女明星的CP呢，没想到他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那个谁呢？她应该没什么吧？”
柳禾薇挠了挠眉毛
“她没什么，就是最近刚换了新男朋友。”
看着她合不上的嘴巴，柳禾薇补充到
“还挺帅的，我见过。”
“什么？她不是喜欢女生的吗？怎么交了男朋友。”
“人设而已，这你也信？”
陶依衡显然没从一堆信息差中回味过来
“贵圈真乱。”
“哎，其实还好啦，很多事情当热闹看看就行别当真。”
“现在轮到你了。”
“我想知道你和你女朋友珂珂的故事。”
提起她陶依衡眼底总是一片柔和
“我们是高中的时候认识的
她成绩好，长得很可爱，就是性子温吞，老好人不懂得拒绝别人。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是因为那天一个曾经追求过她的男生的女朋友把她堵在了厕所。
她慢慢吞吞的解释了半天
那个人一点也不讲道理，我进去的时候居然直接动手打了她一巴掌。”
雪花飘落在陶依衡睫毛上，但她似乎陷入了回忆，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
“然后呢？”
“那我能忍啊，我直接把门一关，打到她们跪着向她求饶。
她这人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别人一哭哪怕自己脸还肿着就赶紧原谅别人了。”
“然后你们就成了好朋友？”
陶依衡垂下头，眨了眨眼睛，雪花顺着眼睫落下隐入正掉落的雪花里消失不见
“她怕我，她开始躲着我，连看都不敢看我。
我也怕再吓着她，就没敢再出现在她面前。
但我发现我空白的课本里开始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笔记
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
可只要我稍稍一蹲就知道是她干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那个女生后面又找了她麻烦
她怕我知道再跟别人打架，就开始躲着我。”
雪花估计是被她呼出的热气融化，变成水珠挂在眼角，但她笑得很开心。
“就这样，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我能替她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也能替我解决我学习上的问题，
我们一起考上了很好的学校，我们兴趣爱好一样，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
直到有一天她交了男朋友。
那天我不在，朋友跟我说那男的在宿舍楼下搞了很大的阵仗，叫了很多人。
大家都在起哄，就这样她们很突然的在一起了。”
陶依衡收了笑容，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们在一起以后，她开始患得患失，整天哭，有时候仅仅是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哭上大半天。
本来就闷的一个人，更加闷了
那男的什么都不让她做，除了呆在宿舍就只能跟他一个人出去。
我想帮她，可又无从下手
要是我打他一顿，她会哭的更凶吧。”
陶依衡低着头看着落在掌心的雪花安静了一瞬。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突然就想通了
不再纠结那个男人的心思，她们分手了以后她反而比以前更加活泼了，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掌心慢慢积累的雪花被温度融化成水顺着指缝流走。
“那不是挺好的吗？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
“因为有人跟我们说我们这是一种病，是不被允许的，需要被纠正。”
她拍了拍手上的水渍，撑着树枝跳了下去
“好了，童话故事讲完了，后面的故事小孩听了晚上会做噩梦的，赶紧下来吧。”
她伸手想拉着柳禾薇下来
但由于坐了太久，她的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没办法像陶依衡一样跳下去
于是等许初泽跑过来的时候柳禾薇刚翻个身
两人齐刷刷的躺在地上
“的亏你轻，不然我感觉我要脑震荡了。”
陶依衡坐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又拉起还坐在地上的柳禾薇
“嘿嘿，腿麻了。”
“对了，你还没说完呢，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雪越下越大，三人开始往回走。
后来的故事是柳禾薇软磨硬泡的求着陶依衡讲完的，
牡丹和芍药历经感情和挫折终于在一起了
却被园丁摘下塞进了不同的瓶子了
他们说鲜花必须要依附于更为强壮的树枝才能存活
他们修剪她的枝叶，折弯她的枝干只为更好迎合树枝。
可园丁不知道，所谓的戒同所不过是变相折磨人的人间炼狱
牡丹和芍药在大树的见证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感情，最后芍药为了牡丹，以自己为代价揭露了被大树遮盖下的阴霾。
而牡丹在离开芍药以后褪去花瓣，长出枝叶把自己变成了大树。
陶依衡在讲完这个故事以后的第二天就变回了王强
她不在郁郁寡欢，变回了之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开心果
柳禾薇看着面前一直冲她摆弄耍帅动作的陶依衡
看习惯了那个高冷正经的，再看这个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不过许初泽倒是没有一点不习惯，连名字都不会叫错，这点柳禾薇自愧不如。
可用许初泽的话来说就是“你还年轻，等多经历经历就知道了。”
可她明明是三个人里年纪最大的。
接过陶依衡递过来的热水，他虽然说话油腻，但动作却很规矩，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举动，也会照顾人的情绪，
柳禾薇想即便她是个女生，也会是个很好的伴侣。
.......
趁着杨斯弋休年假的时间
柳禾薇通过那段火爆的视频找到之前圈里的一位娱记要到了这位凌木木的地址
也就是视频里的那个女生
她的家在一个破落的居民楼里
狭隘的巷子要七拐八拐好几次才能找到
女人双眼无神如同一汪平静的死水
“找我干什么？”
“你是凌木木小姐吗？我是一名记者，想来帮你顺便了解一下真相的。”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伴随着女人带着自嘲语气的话
“如果你们是想堵住我的嘴就不用过来了。”
“凌小姐，我是真的想来帮你的。”
柳禾薇敲了半天门好说歹说里面也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她坐在楼梯里用呼出来的白雾暖手
这里阴暗潮湿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像不管穿多少都还是冷。
就在她屁股疼的快坐不住了门终于再次打开
女人裹着厚厚的棉袄和围巾径直出了门
柳禾薇跟着她来到了一家餐馆，这个时候正是饭店，人多，柳禾薇环顾了一圈，最后是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站在这干什么，往旁边站一点，这边不是有位置吗？跟那个小姑娘拼一桌吧。”
凌木木拿着手里的手机听到声音撇了眼柳禾薇又接着刷起了视频
“你好，可以跟你拼个桌吗？”
“哦。”
她没好气的往里面挪了个位置，把靠外面的位置留给了柳禾薇
餐桌油腻腻的，柳禾薇怕弄脏袖子点了喝的后擦了好久。
等她好不容易擦完时，老板飞快的从身边过，一盘爆炒黄牛肉就被甩在了桌上，汤汁溅在了柳禾薇刚擦完的那块地方
“不好意思哈，饭在那边自己装，慢用哈。”
老板笑的爽朗，说完就又钻进了厨房
留下不知所措的柳禾薇小声的回了句“没关系”
旁边的女人突然笑出了声
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在笑手里的视频
她只得认命，刚想接着拿纸擦，凌木木先一步把纸巾往自己那边挪了挪
“按你这样擦下去，一整包纸巾都要没了，这餐馆就这样，吃不惯你可以换个地方。”
然后抽出一张纸麻利的擦干净丢进了垃圾桶
“谢谢。”
她小声道了声谢，拿起旁边的豆奶插好吸管通过口罩缝隙喝了起来。
凌木木刚被里面的人逗笑，余光瞥见旁边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转过头去对方也不避开，而是直直的跟自己对视。
“好看吗？”
她没好气的问道
“不知道，你划的太快了，我还没看完。”
她倒是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