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

“没事吧？”

雨天湿润，场馆里也有水渍未清理干净，顾常延在经过激烈的躲闪后终于把球运到了自己那方，但无奈敌方追地太快，队友离得又远，情急之下他只能投三分球一搏，他奋力一跳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时候，球进了，扳回一城，但是他一脚踩滑重重摔在了地上。

顿时人群炸开了锅都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地关心，顾铭扬也一步做两三步跑去把顾常延扶到观赛席坐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庄梦妍见顾常延周围人多她也不好再去，就坐着不动但眼神一直聚集在顾常延的身上，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原来是在担心。

“没事，你们别担心，就是腰撞到了而已，你们继续比吧。”顾常延扯出温柔的笑宽慰众人，转头对顾铭扬道“阿扬，你代替我去。”

顾铭扬迟疑“啊——我啊，我打的不好怎么带队?”

就在众人皆是顿住，开始思考更好的方案时，原本站在一旁做抱胸看戏样的何瑾年突然开口“那就蒋菲当队长吧，我们队换一个女生来，这样实力就平衡了。”

蒋菲一愣，正准备推辞“啊，我一个女生哪能当队长?”

实在是不想担当队长职责的顾铭扬赶忙拍马屁“菲姐，你的实力在我们社团可是数一数二的!”他转眼又看向顾常延，神秘一笑说道“再说了，你舍得让你的小队长输吗？”

蒋菲倏地脸慢慢红起来，顾常延笑容依旧，淡淡地劝蒋菲“我相信你，你去吧。”

顿了几秒，他才淡漠着一张脸主动对何瑾年开口道“你既然是你队队长，上谁换谁你自己决定吧。”

庄梦妍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何瑾年没有回话但是走过时好像笑着冷哼了一声。

他走向观赛席后几排，那里坐着两个女生，庄梦妍一开始走进场馆因为看不清而没看到她们的脸，现在她回身看过去。

正在与何瑾年交谈女生白净温婉，扎着低马尾说话时还不自然地用手把鬓发拂至耳后，笑容恬淡，宁静乖巧，坐在她旁边的女生一头火辣的黑棕大波浪，全妆上脸，热情奔放。

庄梦妍正狐疑这张脸，略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她不就是让顾常延帮忙带情书的人么？

“扎马尾的女生叫赵晶铃，波浪头的女生叫杨柳思。”

庄梦妍回头，一股清淡的香味穿入鼻息，她抬了头发现顾常延不知何时坐在了她旁边。

“我想起来了，她们叫你送情书。”

“嗯哼。”

坐于他们身后的三人商讨地正积极。

何瑾年的本意是想让赵晶铃来替换，但谁知杨柳思自告奋勇，态度强势，自己想上场跟何瑾年打比赛。

纠结两难的何瑾年只能退一步让两人自己做决定，赵晶玲安静一笑“那还是思思去吧，思思打地比较好。”

杨柳思一脸得意，何瑾年只能抽了抽嘴角无奈接受。

最后看到是杨柳思跟何瑾年走上场，顾常延像是被戳了笑点，扶着腰低笑了起来“这家伙也有今天。”

庄梦妍并没有太听清，不知为什么她鬼使神差地又回过了头看向一个人孤零零坐着的赵晶玲，神色倦漠，像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旧白瓷瓶，满身都是裂纹和碎痕。

她没看见庄梦妍，正出神地望着赛场上的某个身影。

最后蒋菲不负众望拿下了胜利，顾常延迎上去祝贺，蒋菲语笑嫣然，笑脸盈盈。

反观何瑾年一脸冷淡，自顾自玩着球，敷衍地安慰自怨自艾的杨柳思。

纵使庄梦妍不懂篮球也看出来杨柳思根本不会打，比赛时她就一个劲地在场上围着何瑾年胡乱走位，不抢球也不投篮，眼里心里好像只能看见何瑾年一个人似的。

多陪蒋菲去了几次篮球社，庄梦妍跟几个其他的女社员倒是保持了良好的关系，从他们口中，庄梦妍知道了篮球社打地最好的女生不是蒋菲而是赵晶玲，但是由于杨柳思无心训练一到比赛就当逃兵所以赵晶玲无奈只能陪着她，上场的机会几乎都让给了蒋菲。

“那赵晶玲和杨柳思她俩关系挺好的嘛……”

其中一个女社员摇摇头，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些女社员话题一转又开始聊起顾常延与何瑾年，她们自顾自地开始犯花痴，为“到底谁才是校草”争地面红耳赤，争论不过又齐齐转头问庄梦妍“你说，谁更帅?”

庄梦妍尴尬地扣起手指甲，只能拉来顾铭扬挡枪，她们皆是一愣，又很快讨论起来“说实话我也觉得顾铭扬很帅诶……”

“你终于发现了?”

“他虽然篮球打得没社长好，但是听说他画画特别厉害，代表学校在国际画展上拿了几次荣誉呢……”

“这可以说嘛？其实我觉得宋明轩也好看嘞。”

“同感同感，但是我觉得他哥更好看。”

“他哥是谁啊？”

“都是姓宋的还能是谁？上一届的民选校草兼学生会主席宋若昔啊!”

“哇塞，是他!兄弟两这么好看，我要是能当他们妹妹就好了……”

“别做梦了，人家一家三儿子呢。”

“既然做不了妹妹那就当女朋友吧……”

“你梦嘛。”

几个女生打做一团，笑笑闹闹地都脸蛋绯红，突然有人自言自语地问道“我们最开始讨论的是什么来着？”

庄梦妍坐在旁边听着无奈地摇摇头，正百无聊赖地抬头，恰好看见顾常延浸在光晕里，他身姿颀长，洁白修长的腿被均匀的肌肉包裹，比古希腊的人像雕塑还具有美感。

他刚好进了球跟欢飞奔来的顾铭扬击了一下拳，发丝在光的照耀下飘飞，倒像肆意吹过的风有着不被具化的模样，俊朗的侧脸印上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落进了庄梦妍的眼底。

同样也落到了带着水和毛巾站在场地边欢呼的蒋菲眼里。

何瑾年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笑容的方向刚好向着杨柳思，暗恋的人心里如千军万马崩腾而过，脸上被不知名的红晕攻占，竟然没注意兴奋地蹦蹦跳跳的蒋菲一脚没站稳向她扑过来。

两人同时摔倒，手里的水和毛巾都散落在两旁，彻底引来赛场上赛场外目光的停驻。

气氛微妙了几秒后，两人的表情不约而同地从错愕转为嫌弃，同时冷哼了一声都麻利地站起，互相拉开了距离，各自去看自己眼中的人。

脸上还残留着笑意的顾常延转头对上何瑾年黝黑的目光，仿佛时间按下暂停他愣了几秒还算自然地回头去接顾铭扬的球。

只剩下何瑾年感觉双手双腿好像灌了足足的铁水一点一点覆了上来，把他的脚底变得轻飘飘一般，无力与疲惫掠夺而过，风卷云残，他心里有情绪在翻涌，绝不是愤怒，是那些被埋藏与过去的遗憾，他突然很想冲上去对顾常延说“我们再笑一笑吧，就像小时候那样。”

“那是大人的事，明明我们之间根本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关系就会变成这样?”

初二顾铭扬出事，他们顾何两家四个孩子被迫断开，高一再遇，面对质问，顾常延只淡着一张脸沉默无言，唯有波动的是他蹙起的眉，和拿着书渐紧的拳头。

他似乎忘不了，忘不了小时候他们四人的玩乐天真，也忘不了高一开学前被暗定班长的自己拿到班级名单看见“何瑾年”那三个字下意识的笑，但互被丢进染缸，红橙黄绿青蓝紫把彼此染了个面目全非，身不由己的鸿沟断了羁绊，再见还是只剩下尴尬与无言。

他想，互相说话带刺都是好的，他怕真的有一天连何瑾年都只剩下缄默。

所以到底该怪谁呢？

顾常延与何瑾年轮流着进三分，好像比赛，好像赌气，气氛不对，所有人都是悄着声眯着眼，互通疑惑。

连杨柳思都察觉何瑾年情绪异常站定原地无辜地眨巴眼睛，可是神经大条的蒋菲还是跟着顾常延的步伐，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身影。

庄梦妍细细看了看又呼喊又奔走脸红得不正常的蒋菲，又看了看紧抿嘴唇因冷淡而更显得帅气的顾常延。

感觉世界好像浮起梦幻的粉色泡泡，蒋菲的喜欢从来没有藏着，与杨柳思一样，她们两个都心思路人皆知。

庄梦妍默默低头，恍若走进空白，放掉了整个脑子里的思绪。

突然她身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庄梦妍顺势回头，那人笑着伸出手“同学你好，我叫赵晶玲。”

在她慢慢适应新生活时，转学第一周很快走过，她将在第二周周末前迎来文学社的面试。

顶着青黄色的太阳，她不敢相信他们之间到底隔了几个光年，但是总得说来灼烈的温度还没有要将她烤熟的绝情，纵然走向暮春阳光依旧是纯真善良的孩童模样，它还没有变成毒辣辣的火球，庄梦妍甚至敢抬眼与之对视。

直到眼睛涩涩地流下眼泪。

吃过午饭，她路过校园商业街，这里熙来攘往都是嬉闹的学生，这里有理发店可以任意出入，洗剪烫染绝不输商场那些名牌店，旁边有的是杂货铺，有日式老街的余味，古朴的设计，走进去也许会嗅到木头的暗香，随便一翻就是各式的精美笔记本或是手账胶带，但是庄梦妍最喜欢去的还是便利店。

她从冰柜里取出草莓牛奶去收银台付了钱，刚准备走出却被人叫住，见她回头见江媛跟坐在她身旁的两个女生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走了过来“梦妍，刚好遇见你了，那我就现在跟你说了吧。”

庄梦妍发愣，歪着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抬眼看见那两个女孩，赵晶玲刚巧看着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杨柳思则不咸不淡地撇了她一眼就低头看手机去了。

“什么事情啊？”

“黄老师想让你做新的语文课代表，准备放学后问你意见的，但是既然我都撞见你了，那我就提前问问，如果你不同意也不用多跑这一趟，同意的话下午就可以跟黄老师说了，放学后就交接工作，节约时间，你怎么看呢？”

庄梦妍吸着草莓牛奶，大脑死机，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慢吞吞地说“你的意思是说黄老师想让我当课代表，问我的意见是么？”

“嗯，我就是刚好看见你就想先问了。”

庄梦妍低头重新摆弄了一下吸管，失神地搅着牛奶，淡淡地说“可我听班长说，像班委和课代表都是老师任命制，原来是可以选择的吗？”

江媛没有料到庄梦妍会说得这么直白，但是她没有出现停顿的空挡，面不改色地接上话“自然是能选择的，要尊重我们学生权利嘛，但是能被老师任命是一种认可，既能锻炼自己也能在学校以后的评优评奖的选择上具有优势，所以班委和课代表大家都是争着当，从未出现有人拒绝的情况……不，还是有的，但只有一个人曾经拒绝过，但是后来也想通了，并且把工作完成地非常出色。”

“谁啊？”

“常延哥哥啊。”江媛笑起来。

“班长!咳咳……”庄梦妍因为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惊呼出声，但忘了嘴里还残留了牛奶所以被呛地咳嗽出声。

江媛帮庄梦妍顺着背，自然也捕捉到她眼里燃烧起的浓浓的八卦之心，笑意更大“唉，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考虑清楚嘛，常延哥的事有机会再说吧。”

庄梦妍把喝完的牛奶瓶丢进垃圾桶，忙不迭地答应“我当，我当，一个课代表能有多累。”

她不能不当。

像这种老师任命制根本不容学生拒绝，因为机会只会留给家室显赫的学生，或是高级教师青眼有加的学生，就跟阶级固化所带来的资源固化一样，优秀的家庭才能给优秀的孩子更多的机会，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根本就不配，他们连想一想都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个任命对于她来说就相当于拥有顶级头衔的语文老师对她的抬举，她如果拒绝，那将会得罪人。

她向来过得无所谓，随心随意，但是动动日常死机的脑子想想，得罪人的麻烦谁都不想惹上。

况且虽然她对于班级的官职并不感兴趣但也没有多抵触，一整个摆出一副佛系的样子，她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不想成为人上人，更对评优评奖没有绝对概念，她只觉得人生都一样，怎么都是一种活法。

“反正所有人最后都是一堆白骨。”

也许有人觉得她很荒谬，但是根据她自己的一套评判规则，课代表的职位用来换一个八卦是绰绰有余了。

这样的想法，落在追求职位的人眼中觉得她是暴殄天物，落在喜欢当甩手掌柜不爱承担职责的人的眼里又是因小失大。

反正各说各话，大家都有理，满足不了所有人那么庄梦妍就只管自己开心，更何况她也没必要得罪人。

毕竟对她来说，世界上只有一个核心，就是她的利益核心，世界上只有一种规则，就是她自己的游戏规则。

所以在下午语文黄老师公布这个结果后，面对众人各色的眼光，她一概不管，连头都没有抬，虽说其中有社恐成分面对不了一双双眼睛齐齐向她射来酥麻感，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视，既然是一种逃避，为什么不能说是一种忠于自己的冷漠。

也许面对人群，她不是害怕，而是厌烦。

唯一的快乐就是听听八卦，再不置可否。

放学后蒋菲跑过来一把勾住庄梦妍的脖项，得意地说“行嘛，当官了，别忘了罩着姐哈!”

不用看庄梦妍都知道她的余光在顾常延身上飞，她甚至故意抬高了头以一种从顾常延方向看过来是漂亮到完美的角度做出灵动丰富的表情。

但是庄梦妍却不自觉地笑了，刻意还是无意有什么关系，被明艳的人接近，本身就是一种沐浴阳光的欢愉。

蒋菲“啵”地亲了她一口，摆了摆手就向在教室外等她的朋友走去“拜拜了，乖乖，姐明天再宠幸你。”

大大咧咧，风风火火，明丽活泼，爽朗直率，纵使难分真假但这样的人设谁不会喜欢呢？

庄梦妍下意识向顾常延看去，谁知他却一直盯着庄梦妍的脸，笑容像桃花一样绽开。

这让她恍惚反应过来正当四月的季节，她却遗憾未能见到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浓烈炽热，猝不及防，好像被桃花瓣打中，一片一片的桃花摇摇晃晃，温软笑语，渐渐遮盖迷离她的双眼，让这个世界只充斥了粉色的烟雾。

她的脸也被桃花浸染。

顾铭扬却惊呼着给她递来纸“蒋菲也太夸张了吧，顶着一张大红唇到处亲，啧啧啧，这个红唇印……”

庄梦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顾铭扬又递来带把的红色小镜，她赶紧拿来往自己脸上照，白皙的脸颊上那明晃晃的不正是一个大红唇印吗？庄梦妍不禁失笑，用纸使劲摩擦，但是把脸擦红了都没有擦掉。

她心里一动，对着顾铭扬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疑惑问“话说，你个大老爷们为什么会随身带镜子?”

何瑾年一撇嘴，抢过话笑道“某人有事没事就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帅脸，边欣赏边夸，也不知道是谁。”

庄梦妍也难忍笑意，惊奇地打量起顾铭扬“哇，你也太抽象了吧。”

措不及防地秘密被开诚布公，顾铭扬羞红了脸，他压低声音对何瑾年怒喝“何小黑你果然嫉妒小爷的美貌，黑子黑子!”又不自然地咳嗽两声，严肃了表情对庄梦妍说道“还有，你，庄梦妍同志，你的思维也太跳脱了吧?你不应该一心一意想着你脸上的大红唇印嘛？”

庄梦妍笑得停不下来，索性把纸一扔放任唇印在脸上。

倏地，顾常延却轻轻把她的脸拨弄过去，抽出湿巾帮她擦起了唇印，他的动作温柔而缓慢，跟他相比，庄梦妍刚才的动作简直是像在给十年没洗澡的老太爷搓背一样。

他的呼吸像猫爪又轻轻酥酥地落在了她的脖颈，那天上白板写题的场景又再次浮现于脑海里，反复鞭打她的心。

庄梦妍的视线被定住，目不转睛地看着顾常延低垂下来的眼睛，他的睫毛像是秋收时候的稻穗，风一吹就是整齐的麦浪——不对，像风铃，风拂过，眼睫眨动就响起铃铛般清脆的声音。

她细细聆听，才发现，那声音来自于她的心。

她竟然就一直不动，直到顾常延替她擦干净脸抬眼看来，对视上的那瞬间，少年眼里残留的笑晃了窗外的阳光，庄梦妍不自觉地一颤别开了眼睛。

顾铭扬的声音又冷不丁地响起，他好似终于找到反击的蛛丝马迹，连语气都变得夸张起来“哎哟哟，谁的脸这么红啊？”

庄梦妍赶快低头看镜子，她长得白但是此刻脸上已经满是绯红的云，又像是一簇簇桃花开于脸上，迟来的感官携带风吹来，她的脸突然火辣辣地开始燃烧。

她知道他们不过只是打趣，男生向来乐意接受一个女孩子的害羞。

反驳自然无用只能越抹越黑，索性直白一点，倒显得人落落大方“盯着班长这么好看的脸，脸红难道不正常嘛？”

她破罐子破摔，双手抱胸，无所无惧地盯上顾铭扬那双狡促的眼睛。

顾铭扬显然没有想到她是这样一个反应，但估计是明白庄梦妍的用意，也明白自己不应该让女孩子尴尬，连忙夸张道“来来来，我给你擦，你也对着我脸红一次。”

说罢就要抢走顾常延手中的湿巾。

庄梦妍做无所谓的样子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脸颊——印子果然没了，听到顾铭扬的话她似乎是忍无可忍闭眼无语道“滚——”

“滚?你让我滚?”顾铭扬一只手按在胸上，眉头紧皱，眼神动情，做一副被辜负的小媳妇样子“这些年体育课上的可乐与冰淇淋究竟是错付啦!”

“这些年?你是指不到两周的时间嘛？”

庄梦妍笑着把镜子还给了她，暗自舒了口气，转身看见顾常延的眼睛，她落落大方地冲他也一笑。

但她忽视了何瑾年，因为这个人实在跟她话不多，她没看见，何瑾年自顾铭扬打趣她脸红开始就收起了表情，隐在额发下的眼睛在庄梦妍和顾常延之间来回转动。

最后他紧抿起了嘴，眼神也恢复了平日一贯的如千年寒霜般的冷漠。

直到一道清脆脆的女声在后门响起“哥，铭扬哥，常延哥，走啦走啦!”

作者有话要说：新手上路，感谢支持（敬礼鞠躬），从这一章开始，人物慢慢多起来了，大家慢慢看，肯定能搞清楚啦（聪明宝宝们），再次感谢支持，爱你们（摆个pose，邪魅一笑，滑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