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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一时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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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渐远,在庄梦妍的头脑里慢慢消失,但那句脏话却越来越清晰,如刀刻进血肉,痛得明明白白,直至露骨。

庄梦妍感觉自己迷糊糊地陷入了梦境,梦里有人拉着她在不停地奔跑身后好像跟着一只咆哮的魔鬼从地上伸出无数只粘腻漆黑的手要来抓住她,但是下一秒她又好像到达了人间炼狱一样,隐隐绰绰他看见了人影在晃荡,庄梦妍走进才看清是那虎哥和他的小弟正满地打滚,不知是谁的头颅咕咚咕咚滚到她的脚边,鲜血飞溅,血涌如柱,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庄梦妍愣了愣低头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也沾满了血液,脸上,衣服上都无一幸免,她被鲜血包围好像从血光中诞生的一颗诡异的结晶,最后回头她看见的是大火漫天,在一片火光中有人拉着她逃跑,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在红光的照耀下庄梦妍只觉得他的白色卫衣好像被染红,鲜艳的,神圣的。

怎么也抓不住,好像一个遥不可及的神。

高级VIP病房里,清风吹起洁白的窗帘,让晴朗的阳光懒散地洒进来,光抚摸着庄梦妍的半边脸,她的嘴唇没有血色,脸上更是一片苍白。

突然,她惊醒过来,微微坐起身环顾四周,看见了一道直挺的背影落在了明净的窗边,是一边打工作电话一边打理病房花束的蒋文沨。

他手里的花是蓝紫色的,优雅高贵,吐露着矜持的花芯,但此刻它沐浴在阳光下,却显得无比深沉,如坠入深渊,没有尽头。

蒋文沨温笑着给她解释。

这花名为鸢尾花,是顾明晏每日派人送来的。

一场春雨一场暖,气温上升,夏日已至。

她闭上眼睛,渴慕着这许久不见的阳光。

后来听说,想要欺负她的那几人离奇地消失在那间被大火侵蚀的木材仓库里,火被浇灭后,只找到四具身体残缺,四肢不全已经被烧成黑炭的尸体,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庄梦妍反复回想起她做的梦,大火漫天,在火光中慢慢倒映出一张澄澈干净的脸。

只是模模糊糊,面容不清。

彼时,她刚出院回到zm的宿舍里。

她摆弄着窗台上的两个可乐易拉罐,心思却乱成一团麻,看着窗外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流好像化作黑黢黢的蚂蚁,正在水泥地上爬来爬去,啃食心脏一般,让她烦躁又不安。

倏地,她猛地转过身,但是动作幅度猛烈,高高扎起的马尾飘飞,把那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铁罐给拂开,拉出了一道如裂痕般的痕迹。

此时,有人敲门,送来了一束鸢尾花,蓝紫色的花朵被她捧在手上,庄梦妍仔仔细细端详,在花间寻找到一张卡片。

“热烈庆祝庄梦妍女士康复出院。”

心里一动,她掏出手机开始搜查鸢尾花的花语——再次相见的重逢。

再次相见的重逢。

庄梦妍嘴角不禁浮上一丝浅笑。

她的眼睛还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答案,突然页面一变,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备注——顾先生。

不过是表示对她的康复之喜,同时再关心关心她的身体情况。

无聊的内容,无聊的客套,可是他的声音却如香醇的咖啡一般,浓浓悠悠,深沉低敛,说话也像讲童话故事,庄梦妍扶着电话,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木桌,一时听入了神。

临了,在电话即将结束时,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轻咬了咬嘴唇,庄梦妍鼓起勇气道“顾先生,晚上……来听我唱歌吧。”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片刻,后传来带有散漫笑意的一个“好。”

徐徐落下。

庄梦妍晃了神,还未反应过来,哭红眼的璃花早已推门而入,猛地将她一抱,又放心不下掌住她的肩膀把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边看还边诘问她的身体状况。

“我听蒋文沨给我说的,你知不知道,都吓死我了。”

庄梦妍只得温声安慰了半晌

璃花渐渐也止住了哭意,开始追问事件的具体,只是当时体力不支晕倒,昏睡三天才醒来,庄梦妍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璃花那一发发如子弹的盘问像从机关枪中发射,让她一时招架不住,只能含含糊糊说个大概。

谁知,璃花醉翁之意不在酒,话锋一转居然聊起了顾明晏。

“蒋文沨给我说,是顾总送你去医院的,还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把欺负你的那些人全部都给解决了。”

璃花试探地说。

庄梦妍脑袋懵懵,反应迟钝,也没有立刻接上话茬,只是璃花是急性子也耐不住弯弯绕绕的打探,干脆直突突地问道“你说,你跟顾总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认识的?”

怎么一回事?

她也不知道,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因此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他把那些人都给解决了?”

“所有人都这么说嘛……”

“所有人?”庄梦妍揉脑袋都手不禁停住,瞪大双眼看向璃花。

“这件事过后,所有人都默认你和顾总关系不一般啦。”

“其他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璃花被问得一愣,竟说不出话来。

庄梦妍垂眸,心下盘算,只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宣扬顾明晏与她的事。

闷着声音,她说道“我跟顾明晏没有什么关系,至多就是见过几面,上次帮你上香偶然撞见,把伞借给了他而已。”

话语里确是事实,他们没有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自然更没有纠缠不清的羁绊,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这次被他救了一命。

庄梦妍再回想,当时给顾明晏打电话的心境,听到他声音那瞬间的悸动,便无比混乱,就好像把她丢进粉碎机里,每一块血肉,每一处组织,都被搅动,辨别不清。

她渐渐有些分不出顾常延和顾明晏,亲兄弟,那么相像,却又完全不一样。

如果在没打通顾常延电话时的难过是因为恐惧和无助而对于喜欢之人抱有的失望,那么在听见顾明晏声音那一刻起跌宕不停的心神又在诉说着什么可能呢?感谢或是感恩。

仅此而已吗?

庄梦妍也搞不清楚自己,心乱如麻,她头痛不已,只想狠狠地撇去一边,不看不想,回避不见。

又被红月刁难的小桃故作委屈样,对着蒋文沨走来的方向低声啜泣。

不出所料,蒋文沨必然是明明白白维护着小桃,随便给派了件事把她支开,让红月再也找不到机会挑事。

待蒋文沨走后,小桃立刻收起楚楚可怜的表情,对着红月瘪了瘪嘴,冷哼了一声,扬起得意的眉眼回击了几句讥讽。

激得红月气急败坏,扬起手就想要重重地扇下巴掌。

小桃不为所动,气定神闲地玩弄着指甲,懒懒道“把我的脸打坏了,文沨只怕又要心疼了……”

红月顿住,手臂瞬间僵硬,带着怨恨嫉妒的巴掌落不下来,却像是反手甩在了她自己的脸上,白嫩的脸生生疼疼,怒羞交加。

但是她无可奈何,只能暴怒地吼骂。

小桃无视,转身就走了。

走上电梯,想起红月狰狞扭曲的模样,小桃就忍不住发笑,又记着蒋文沨随便给她派的任务——去问刚出院的庄梦妍今晚是否上台。

她也听过一些传言,自然对于庄梦妍与顾明晏之间的关系十分好奇。

敲门进入,她把蒋文沨的问题复述。

庄梦妍淡淡回道“今天我要上,明天你代替我吧。”

璃花连头也懒得转,只故作咳嗽。

关上门,小桃垂下的眼眸里尽是冷笑。

她如何能不知,庄梦妍冷淡,璃花不屑,只是这两人与蒋文沨关系颇好,她不能也不敢直接撕破脸,更何况一个红月已经很难缠了,若再与她们交恶,只怕她在zm的日子还会更难过。

想到此,她不禁有些低落,只是从暗淡的眼睛里又闪显出狠厉的色彩。

她正欲走,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似乎提及“顾明晏”,小桃随即停住脚步,四下旋望,确定无人,便把耳朵凑近,想偷听。

可惜声音隐隐约约,她听得并不真切。

叶清云还未走到庄梦妍的宿舍就看见站在门前做贼样偷听的小桃,他笑了笑,大大咧咧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见小桃一脸吓坏了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狡黠,他打趣道“这不是桃子姐嘛,听什么啊,我也听听。”

偷听的事情直接暴露,小桃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她满脸涨红一把拉住也装作准备偷听的叶云清,嗔怪道“你快别嘲笑我了,大家都在八卦那件事……”

叶云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不解地问“那件事,哪件事?”

小桃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装作神秘道“你天天在外面替少爷办事,不知道很正常,哎呀,就是庄梦妍和……”

“小桃,让你问一句话怎么磨蹭那么久。”

蒋文沨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冷不丁地响起,桃子一怔,赶忙迎了上去,看着蒋文沨严肃的脸,她尴尬地扯出笑容说“文……蒋经理,我问了,梦妍说今天要自己唱,明天让我代替她唱。”

桃子又害羞又惊惧,整张脸红了个完全,她低头扯着裙子,不敢走也不敢多说。

蒋文沨依旧冷脸审视着她。

叶云清乐呵乐呵地上前打圆场,“好了,蒋大经理,你别吓着人家,就是做事慢了点,总归是做了嘛……”

蒋文沨此时脸色才稍微有所缓和,他朝小桃冷淡地扔下一句“你走吧。”

小桃点点头,却在擦肩而过时给他眨了眨明媚的眼。

她觉得蒋文沨实在是可爱,明明两人私下的关系已经被透露了大概,可是在明面上他还是要做一副庄重冷肃的样子。

待小桃彻底离开,蒋文沨把叶云清带到确定无人的拐角一顿盘问。

“那火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烧的?”

叶云清绕着额前一小撮碎发,故作天真,装作疑惑地回“不是都说是顾明晏冲冠一怒为红颜嘛,他烧的啊……”

蒋文沨深吸了口气,眼底都是不悦和不耐烦“那是外人眼中的结果,你是当事人还能什么都不知道吗?别给我贫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小心少爷发脾气。”

叶云清“嘿嘿”一笑,双手抱胸,暗示地说到“烧死了四个,不是我干的,更不可能是她干的,剩下的那个不就……”

“果然是他,少爷亲自审问的,被打的半死不活还是不承认,什么也不说。”

“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了,毕竟他背后是——”

叶云清抬了抬眼皮靠近蒋文沨耳朵轻声吐出两个字“唐家”,便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了,最后还不忘回头丢下话茬“那郑虎是郑强的表亲,他的身边居然都能混入唐家的人,少爷的怀疑果然没有错,只怕我们身边到处都是唐家的眼线,上次简青那事估计也是唐家搞的鬼。”

蒋文沨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那个喝糊涂了酒后故意宣扬简青之死的醉汉,他暗中查探下去,发现也跟唐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紧抿起嘴,目送叶云清离去,眼里浸满了细微的审视。

叶云清走到视线死角处,才停下小心翼翼地揉着腹部,腹部上的伤口和淤青疼地他倒吸一口凉气,痛感慢慢平息之后,他才直起身子,想了想蒋文沨和他的对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属材质的打火机,眼神明灭。

他的拇指一次又一次摩挲着打火机上的暗纹,默默念出了一个个名字。

上面是一份完整的人员名单。

最后他收起了打火机,又咧开嘴笑起来。

璃花走后,庄梦妍又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她睁开眼睛看到被她放在桌子上的鸢尾花,心底又浮起异样的情绪,她把花束捧在手心里,再次反反复复地端详。

“真漂亮”她喃喃道。

她想又一眼瞥见窗台上的易拉罐,于是把其中一个清洗干净,再小心翼翼地把易拉罐的上方铁皮用水果刀划开,然后往罐子里倒满水,最后再把鸢尾花放进去。

一个铁罐里空空如也,一个铁罐里盛满盈盈的鲜花,它们之间隔出了空隙,任由阳光倾斜而下。

夜幕降临,zm的人渐渐开始多起来。

庄梦妍任凭璃花哼着小曲摆弄她的脸,眼见着一张透着清秀幼稚气的脸蛋被逐渐堆砌上了水粉颜色变成妩媚的模样,庄梦妍不自觉地蹙起眉。

“别皱眉呀,不好看吗?我亲自给你化妆,你还敢嫌弃不成?”

璃花手插着腰假意生气,但是话音里散发出的娇嗔寓示这故意摆出的伪装。

自从跟张景白确定关系之后,璃花已经许久没有发过脾气,不但如此甚至每天都微笑示人,说话都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小陈给庄梦妍提起时还时不时欣慰地感叹着自己苦逼的打工生活总算有了些盼头。

庄梦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这妆可是你把人家化妆师给赶走,非要亲自给我化的,怎么现在反而成了我求你了?”

“我不管,反正不许笑我!”

璃花面子上挂不住,脸微红着给庄梦妍继续打理长发。

“不笑你,只是这妆太浓了我不习惯而已。”

“你不懂,他们最喜欢像你这么清纯的脸上化浓妆了,又清纯又妩媚。”

璃花巧手几次翻转将庄梦妍一头浓黑厚重的长发盘成了发髻再用一根朴素的银簪子贯穿固定,美名其曰“复古风”。

“我不喜欢。”

“我知道你不爱化妆,不过为了表演就只能忍忍了,你总不能黑着一张脸穿着校服上台唱歌吧,况且说实话,又有几个人是真正来听歌的,不过都是冲着占便宜来的。”

璃花拉过凳子坐到一旁,对着镜子开始侍弄自己的脸,说完话后沉默着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撇撇嘴,转过头又接着对庄梦妍说“我以前在床上问那些老板唱得好不好听,一个两个直点头说好,手上却只顾着解裙带呢,男人呐都是些不懂欣赏的草包!”

庄梦妍死死地盯着镜子,不停地说服自己接受这妆是为了取悦而化的事实,随即对着璃花悠悠地打趣到“哦?张景白也是草包吗?”

璃花一顿,脸又开始发红,停下粉扑,结结巴巴道“他,他才不是……”

庄梦妍垂眼一笑。

只见璃花还红着脸,正动脑筋想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几句,电话倏地响起。

她动作一顿,柔丽的神色在庄梦妍的眼里喑哑暗淡下去,变幻莫测,终一点一点攒起微妙哀愁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璃花遂拿起手机跑到门外接通。

从她前后剧烈的反差看来,庄梦妍几乎是下意识地猜到,这通电话来源于她的父母。

想到此,庄梦妍微不可探地叹了口气。

跟着小陈准备上台,路过璃花时,捕捉到墙角处她极力压制怒火直至染上哭腔的声音。

“为什么又找我要钱,你们是要逼死我吗……”

庄梦妍凝语不言,却不能停下脚步。

将那听过无数次的怒怨委屈甩至身后,再静等一次又一次的软弱妥协。

结局既定,过程如何腥风血雨,汹涌澎湃,也只能显得潦倒无趣。

刻上礼仪孝廉的骨髓,被伪装成亲缘的刀狠狠劈了个千疮百孔,也只能用父母之爱来自我麻痹,缓解伤痛。

可是,痛觉从来不是惩罚,而是拯救,时刻警醒陷入危险的沼泽,但是糖衣炮弹下的麻木,会掩盖痛觉,遮住伤口,受伤之人被迫无感,一点一点被拆食入腹,抽筋吸血,变成真正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对尸体而言,无关于疼痛,无关于伤害,因此失去灵魂,学会服从与妥协,是她们自以为的拯救。

尽管她们已经死了。

璃花说“他们很过分,但是……他们是爱我的,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庄梦妍不置可否,她理解,她尊重,个人选择而已,无关是非对错。

如果自我麻痹也能甘之如饴,乐在其中,稀里糊涂地过活,别人也没有资格斥责。

可是,她们若不清醒,又何须自我麻痹?

璃花稀里糊涂地装作自己被爱,庄梦妍也稀里糊涂地装作认同,所有人都稀里糊涂,在一场蒙骗中,觉醒的人被虎视眈眈,冷眼相看,那一双双哀怨至毒的眼睛紧紧盯着醒来的人。

时刻准备蜂蛹而上,扼杀吐露出来的真相。

若有一天清醒化作利刃成为刺激伤口的毒药,那么一切都将无可救药。

救不了,何必自惹一身骚?

善良不是圣母,她也做不了救世主。

温言是她自私的冷漠,沉默是她无声的否认。

不,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所以,再一次,路过,无视,抛下,轻皱起的眉蓄满无奈的放任。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探出一只脚)(转头叼花)我的粉丝有没有回来捏,(噘嘴)(眼里都是委屈的眼泪),没有你俺可怎么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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