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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一世界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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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瑾年开始主动。

给庄梦妍补课,抽查,出题,已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

顾常延虽忙,但对于自己与庄梦妍的感情无比地自信,再见缝插针地准备一些小惊喜,半是调情半是促进关系。

这天下午正补着英语。

“单词短语记得还算清楚,但是语法错误太多了。”

“……”

“英语虽然是一门语言,语法什么的很灵活,但是为了考试肯定要严格记忆。”

“……”

他翻开庄梦妍掏出的某张英语测试试卷。

“阅读做的挺好的,听力……啧。”

庄梦妍看着何瑾年突然皱起的眉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无颜面对听力题上划下的那七根红线。

她趴在桌子上,把羞红的脸埋在双臂里,又不自觉地抬起左眼偷瞄何瑾年,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嘴上,似乎在轻笑。

“填空错了两个也就算了,你听力前五题怎么全错啊?”

他好像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笑意,对着庄梦妍低低笑了起来。

庄梦妍脸更是红得可以滴出血,她双手穿进眼镜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也不自禁地挂上了笑容。

为了支持庄梦妍补英语而与她暂时换座位的顾铭扬闻声转过来,一脸奇怪地看着笑得肩膀微抖的两人。

正当他要说话加入二人的时候,坐在后门口的一个男生突然压低声线叫了一声顾铭扬。

“扬哥!”

顾铭扬把脸转过去看着那个男生,然后再顺着男生手指的方位向前门望去,庄梦妍也跟着看过去——一个娇小的女孩此刻正在前门小心翼翼地往教室里看,眼神忽闪,动作僵硬。

那是一张未见过几面但是却觉得无比熟悉的脸,庄梦妍看着女孩手里抱的校服外套,眼神一沉,默不作声从后门跑了出去。

女孩一看见她,眼神霎时间明亮起来,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庄梦妍打断并被拉到了走廊尽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女孩垂下眼帘,嗫嚅地说“汇报大会上看见你和何瑾年一起,我就猜你是二班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庄梦妍的眼神从女孩的脸上滑落到她抱着校服外套的手上,她的手不断地收紧把叠的整整齐齐的校服外套抓出了一大片褶皱,指尖发白。

女孩轻咬着嘴唇,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巴里蹦出来。

“还你衣服。”

她眼神飘忽不定,举止局促,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有蹊跷。

情绪不对劲,她在害怕,害怕什么呢?

庄梦妍帮她把碎发别进耳后又抚了抚她的肩膀,笑道“你还帮我洗了呀,多谢。”

接过校服,庄梦妍却不直接离开,手抚弄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还带有花香的校服,垂眼凝噎,等着女孩开口。

她似乎在进行一场严峻的思想斗争,一张美丽的小脸像哭像笑,变化多端,嘴唇咬了又咬,直至发白。

蓝天清透澄澈,隐隐有拉长的流云,像拉丝的棉花糖,蓬松软绵,白得灿烂温柔,只是水珠凝结,汇聚成阴雨侵袭的模样,乌蒙蒙,似乎从四面八埋伏而来,一番斗争,一场战斗,乌黑覆盖压城,蓝澄澄的天几度击退,终是疲软,败下阵来,乌云笼罩,又是一场雨,将要噼里啪啦,热热烈烈落下。

时间漫长,走廊从暖黄的金光瞬间变幻作阴白的冷调。

她依旧不说话,踌躇不决,抿着嘴,吞吞吐吐,那话还是沉沉重重糜烂于口。

说不出。

可是下课时间就那一会儿,庄梦妍想也许快要上课,冷不丁地开口再次道谢,转身准备回教室。

但电光火石,猝不及防之间,女孩将她一把拉住,长相柔弱,但力气大得吓人。

庄梦妍暗暗吃痛,但还是温和着一张脸,疑惑地望去。

“同学……”女孩嗫嚅,话语虽已腐烂,但仍然有零星的腐肉,可以断断续续拼凑个完全“你小心顾铭……”

“梦妍!”顾铭扬的声音在身后陡然响起“马上上课了。”

庄梦妍回头看去,顾铭扬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他的声音平静地诡异,清晰到如装上扩音器,只是面容模糊,好似腐烂破败,蒙上一层难以捉摸的迷雾。

口袋一重,庄梦妍转过头想看女孩,只是空空如也,走廊的窗子外,阴云密布,冷风乍起。

庄梦妍反复回想着女孩欲言又止的样子,擦身而过,忽略掉顾铭扬幽暗的眼神。

一下午课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但庄梦妍敏感地捕捉到从身后频频射来的视线。

趁着间隙,她回头凝望,疑惑道“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

顾铭扬闷着头地抓了几把头发,停顿了半刻,他还是试探地问出“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庄梦妍一脸莫名其妙,她耸耸肩膀,满不在意地说“不算认识,就借过她一次衣服而已,你也看到了,她是来给我送校服外套的。”

说完她还朝顾铭扬指了指她搭在靠背上的校服。

顾铭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顺口回答道“哦……这样啊。”

庄梦妍微眯起双眼,除去小指之外的四根手指弯曲抵在唇边,大拇指拨弄着下嘴唇——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顾铭扬的表现未免过于蹊跷。

终于放学,庄梦妍还在收拾书包,突然见眼前出现一只好看的手,递来几张英语小测“给你出的,针对你英语的薄弱点。”

庄梦妍点点头收下何瑾年手中的卷子,却听见顾常延温笑抬眼“我给你发的英语录音记得每天都听,等我今天兼职完,晚上打电话给你讲题。”

“好。”

何瑾年冷笑“没有针对性的录音可没什么用,不如多看美剧。”

这般剑拔弩张,庄梦妍看看顾常延又瞥了瞥何瑾年,自从学生会那事情过后,两人关系变得更差,若以前还是暗流涌动,现在直接就是汹涌澎拜了。

明面上,直白。

“只看美剧,其他卷子不做了?”

顾常延反怼。

庄梦妍和顾铭扬面面相觑,不好插嘴,只能默默看着两人互呛。

只是,莫名地,奇怪地,此时此刻的顾常延很鲜活,完完全全,斩断所有的木偶线,情绪外露,厌烦的表情罕见地出现在那张永远风轻云淡的脸上,褪去体面,放下修养,直直白白地像变了一个人,陌生但却自由。

尽管两人几近撕破脸,面子功夫不做,都不留情面,但何瑾年还是率先用沉默结束毫无意义只有好胜心作祟的拌嘴。

冰冷高贵如天山雪莲的脸,表情复杂,隐隐压制不下的怒火,又凉又烫,不服气,不服输,但他从小都没有从顾常延手中讨到过好果。

关系好时,自己纵容,现在将至冰点,反而笨嘴拙舌,说不明白。

但谁说的明白?

谁的情绪又是简简单单。

各种混杂,变了颜色,导致面目全非,到最后只剩下气愤。

他们之间最符合逻辑的情绪。

何瑾年沉吟片刻,深深地看了庄梦妍一眼,还是起身跟上顾常延的脚步,同做兼职。

毕竟他向来守信,没必要为了逃避就毁约,直面又如何,他又不是做贼心虚。

他反反复复这样想。

雨终究下了起来。

不大但透着冷意,淅淅沥沥,绵长悠远。

庄梦妍又想起来伞的事情,几次三番忘了,总该找顾明晏要回来,况且他的西装外套落在她手上,也要找机会还。

但最主要的还是伞,已经开始进入雨季。

顾铭扬看着庄梦妍满脸的愁容,笑着邀请道“跟我走吧,我有伞。”

天气陡然冷了几度,庄梦妍不由得把右手揣进校服外套的兜里,反复暖和,只是掌心温热,指甲还是冰凉。

两人在伞下,各自有心事。

眼神时不时交锋又时不时弹开。

尽管雨声作为白噪音让一切不至于宁静到尴尬的地步,只是庄梦妍抬眼看向乌蒙的天,阴云遮蔽太阳,全世界仿佛都低落起来。

庄梦妍想起一些事情,遂开口打破沉默“顾铭扬——还记得你欠我的人情吗?”

顾铭扬没反应过来她突然提起的话题,后知后觉地点头,又眼神一滞,语气急转“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不。”庄梦妍摇头,语气淡淡,温柔中带着疲惫,轻轻软软,亦如伞檐滚落的雨水溅起的水花,落寞伤感“我记得你们顾家产业涉猎很广泛……其中包括的有墓园。”

“墓园?”顾铭扬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到达校门口,庄梦妍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凝望顾铭扬的眼睛“我要买两块墓地。”

墓地,还是两块,这样的需求,诡异且不寻常,顾铭扬看着庄梦妍垂下的眼帘,冷风细雨下,黑发轻轻飘飞,拂过脸颊,像无声的眼泪,一切都好像从时光深处走来,斑驳发霉,潮湿的痕迹,好不容易一块一块拼凑起来的玻璃,似乎一滴眼泪捶打,又要七零八落地碎成满地。

庄梦妍看着街边发呆,听着飞驰而过的车辆带起积水的声音,一浪一浪,连绵不绝,可是掩盖不了她的叹息,缄默沉重,微不可探又震耳欲聋。

顾铭扬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不愿细问,其中的道理必然能残忍到抽筋扒皮,点点头,温柔且认真“好,我帮你。”

送庄梦妍上了公交车。

他却突然说自己要回学校一趟。

“做什么?”庄梦妍问道。

他盯着脚,敛下神色,整个人仿佛湮没于阴影,只是回头依旧笑得灿烂“去找我的相机。”

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望着顾铭扬返回校园的身影,一直揣在衣兜里的右手缓缓退了出来,握拳,指尖碰撞于掌心,冰凉又温暖,冰火两重天。

手张开,露出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庄梦妍肯定,是那个女孩给的。

冷雨不断,夜色浸入天边。

在安平巷遭遇那样的事情,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回家,遂天天去zm。

那张纸条被紧攥在手里,她默默,心底不知为何竟隐隐有了波澜,她甩甩头不想被这些奇怪的想法左右,一如既往准备回到宿舍写英语卷子。

走到长廊玄关处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碎裂声,淅淅沥沥地,伴随着男女的惊呼。

她快步走上前发现满地的红酒如鲜血一样蔓延开直到流在她的脚边沿着鞋子的轮廓在鞋底画出一圈红线,目光所及处都是红酒瓶的碎片,负责推送酒推车的女人紧紧捂住嘴退到墙边,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男人看似镇定实则瞳孔惊惧,他面如土色霎时间也失去了生机。

庄梦妍瞥了一眼推车上的黄金打造的标志——供给最顶级的客户。

zm酒店与酒吧一体,一楼为酒吧,往上几层都是高级包间餐厅,这几天zm正处于人员巅峰状态,每日去zm聚餐的富豪名流是一波接着一波,每一步都怠慢不得。

黄金标志下的红酒动辄都是从各个古老酒庄费劲千辛万苦运送进口的,每一瓶光是运输就花费巨大更不必说这些红酒本身的金贵。

但是此刻,这些花费不菲的红酒正以最狼狈丑陋的模样散落满地。

女人蹲坐在地上终究没有忍住呜呜哭了起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庄梦妍也明白她的下场,心底的不安慢慢放大。

听到动静很快就有人赶了过来,他们看着满地的碎片都有一瞬间的窒息感和僵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前去收拾残局。

待蒋文沨过来时,地上一大滩一大滩红酒的边缘已经逐渐干涸,他表情如常,只是抿了抿嘴,看向肇事者的眼神幽微暗淡,毫无感情。

他没有责怪发怒,只是给了助手一个眼神便拿出笔记本记飞快地记录着什么,助手心领神会立刻指挥着其他工作人员把男人和女人给带了下去。

“蒋经理!蒋经理!我们是不小心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女人死死保住蒋文沨的腿,声泪俱下,男人最终没有绷住也低声哭了起来。

听到女人尖细的喊叫声庄梦妍心脏不禁突突直跳,她看着蒋文沨将女人的手指一根根扳开无果终不耐烦地将女人手腕一扭,随着猝不及防地一声凄厉的尖叫女人的手腕错位,终于放开了蒋文沨,助手再趁机把人给带走了。

庄梦妍低头凝视着红色的酒水,从胃底开始翻涌起恶心的感觉,仿佛红色的酒流进了她的眼睛在另一个房间化作了满地的血迹,酒的酸涩味中好像不自觉地带上了血腥的气息,女人声泪俱下,男人低低地哭泣。

他们的眼泪会混搅在血泊中,瞬间化为乌有。

她一步步后退靠在墙边,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蒋文沨走到她身边俯身帮她把白色板鞋上的红酒擦掉,但是痕迹尚存,红色的存在永远不会消失。

她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一个人如果手上沾上的血过多是否还能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鞋子上面的血痕不论怎么擦都会有印记,亦如那个充满罪恶被封锁的仓库,不论怎么清理现场,都会有痕迹留下,怨怼地望向虐杀者。

可是,蒋文沨至少是真的不在意,他不曾因为那两个人的疏忽而发怒更不会因为两人的下场而感到愧疚,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总是把每件事都处理地天衣无缝,获取最高利益降低最大伤害。

他只是会温柔地笑着摸摸庄梦妍的头,抚慰被惊吓到的她。

现场余下的其他人得到蒋文沨的指示后开始收拾残局,他们在满车的酒水和玻璃碎片之下发现了仅剩的一瓶完好无损的红酒,连忙递给了蒋文沨。

蒋文沨细细探看过后却让庄梦妍赶快送到二楼的前台去。

“其他的也就算了只能从各分部调度一批新的过来,只是眼下这瓶你要帮我赶快送上去,今晚有一桌客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的。”

等庄梦妍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抱着红酒等在了电梯口,到现在她都觉得像做梦一样,但是满地的猩红,女人的尖叫不停地刺激她的神经,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呼吸不畅直在抽气,一种窒息感早已在她的喉咙里散开。

尽管庄梦妍早已经见过餐厅部分的装潢,可是平时甚少回去,此刻再见仍旧被它惊讶到——富丽堂皇的宫廷风作为基底又星星点点地在其中加入简素雅致的中国风,两种风格看似不交融实则相得益彰互为装扮,是一种很新奇的设计。

庄梦妍暗自夸赞。

她与前台的姐姐说清楚了原委,把蒋文沨交代的话说与明白。

“幸好你拿过来了,那桌客人马上就要到了,但是酒迟迟不见送来,我们都要急死了!”

前台姐姐后怕地拍着胸脯,对庄梦妍感激地道谢,但是她的眼神往庄梦妍身后一瞥表情瞬间变得严肃,那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她妆容精致的脸上堆满了谄笑,夹着嗓子,甜腻腻地说“张总,已经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现在就可入席。”

作者有话要说:祝愿大家长假快乐??(ˊω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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