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陆枫和凌肖才起床，出门吃过饭然后乘车回去已经下午4点半。两个人去买了超市买了点菜回到陆枫家，陆枫做饭凌肖玩电脑。

就这样凌肖在陆枫家又呆了两天，然后陆枫又去凌肖家呆了两天，两个人嫣然已经形影不离，陆枫负责烧饭凌霄负责吃，凌肖负责闹陆枫负责笑。

陆枫的外婆很开心陆枫终于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子偶尔也能露出几颗牙齿开怀的笑。凌肖的奶奶也很开心陆枫不仅烧得一手好菜而且很照顾凌肖。

国庆假期结束第一天上学，程曦明显感觉到陆枫看凌肖的眼神中多了好多的温柔和让她不寒而栗的暧昧，女生在这方面的确要比男生敏感和细心。反观凌肖看陆枫，依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多了些信任和亲近。

这一点任佳佳是个例外，她不论什么时候都觉得陆枫和凌肖肯定有一腿。

至于杜威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只是觉得陆枫不再像以前那么装了，也就不那么烦他了。

程曦心里莫名有一些慌张，在这个校园里，这个大环境下，两个男生开开玩笑卖一卖无伤大雅，可要真的被同学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风雨被大家戳着脊梁骨议论他们。

她很担心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她怕有一天从凌肖的眼睛里也看到和陆枫同样的眼神。可是她作为他们的朋友，无能为力。于是她在中午吃过午饭后，趁凌肖打乒乓球的时候想找陆枫单独聊聊。

“陆枫，能陪我去买瓶水给凌肖送去吗？”程曦知道陆枫会答应，因为不管是作为朋友的邀请，还是陆枫对凌肖的关心，他都会答应。

果然，陆枫跟着她走出了教室。

程曦早已经想好了开头的说辞：“你知道吗？凌肖有喜欢过一个女生。”

“听你说起过。”陆枫微笑着回答，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排斥身边的这几个熟悉的同学。

“那如果那个女生回来了，你觉得凌肖会和她在一起吗？”程曦循序渐进的问道。

“不知道，凌肖没跟我说起过她，到是经常提起李杰。”陆枫如实回答。

“那如果凌肖和她在一起了，你们相处的时间可能就没有现在那么频繁了。”

陆枫的微笑在脸上僵住一秒，然后稍微皱了皱眉，道：“她不是没回来吗？”

程曦把陆枫的微表情尽收眼底，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几乎要得到答案了，于是又道：“那如果凌肖也喜欢你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假设让陆枫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微笑，道：“不可能的，他没心没肺。”然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程曦看着陆枫那略带遗憾的摇头，她有点心疼陆枫，道：“你知道吗？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接下来的路将会有多难？”

陆枫低头看了看程曦，眼中飘落一片霜雪，道：“我不知道。”他都没有否认自己喜欢凌肖，只是回过头看向自己脚下的路。

程曦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是她多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道：“陆枫，我对你现在的心境没有歧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但是……”程曦顿了顿，她在考虑怎么措辞比较不伤害陆枫。

“我知道。”陆枫冲他笑了，道：“你是凌肖的发小，你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不是的，陆枫。”程曦接着说：“这个世界有很多恶意并不是不善良的人才有的，他们只是基于大多数人的价值观来评判对错，而对于少部分与他们不一样的人，不是说他们不善良，而是他们没办法接受与他们坚信多年的认知背道而驰的人，所以变得刻薄甚至恶语相向。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陆枫停下了脚步，程曦也停了下来，他们找了个椅子坐下，陆枫说：“所以你叫我出来是想劝我放弃他吗？”他的眼中满是落寞。

“不是。”程曦立马否认道：“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你喜欢一个人完全没有错。”

陆枫不解地看向程曦，她接着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保持好与凌肖的距离，你们可以是好兄弟好朋友，但是……我不知道凌肖会不会有一天喜欢上你，我特别害怕那一天的到来，虽然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在多管闲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是怕我影响了凌肖，让他也变得不正常了对吗？”陆枫小心翼翼地问。

“我……”程曦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措辞，也避免不了在陆枫心上拉一刀，于是说：“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关于你们的事，但是我不保证别人看不出你对他的感情，或者说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别人会怎么评价你们。”

陆枫沉默了。

“也许，十年、二十年后的中国对少数人群的接受程度会有所改变，但至少现在还没有，人言可畏。”程曦拍了拍陆枫放在腿上的手背，不管怎么样，她会站在他们这边的。

陆枫低着头思索了大概五秒钟，然后说：“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他喜欢上我是我的幸运，他不喜欢我我也会把他当做好朋友，只是默默地喜欢他，守着他，我不会主动告诉他我喜欢他，也不会去刻意影响他。”陆枫给了程曦一个坚定的眼神。

陆枫的眼神让程曦更加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刽子手，在他还没有面临陌生人的恶语相向之前，作为朋友，自己就先割了他一刀。她眼眶已经有点湿润了，对陆枫的心疼让她有点厌恶这个世界是如此狭隘与不公。

陆枫却心里开朗了不少，他觉得无论如何程曦是在关心着他们，否则也不会说这么一大堆道理提醒他，于是又恢复了笑容，道：“不是要去给凌肖买水吗？”

“我那是找你出来的借口。谁管他，他渴了不知道自己买吗？就你会把他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程曦也笑了，于是他俩又朝教室走去。

凌肖中午打完乒乓球又是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他拍了拍程曦的肩膀，问她要点纸巾擦汗。

程曦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觉得凌肖就是个祸水，害得陆枫变成了现在这样，自己还没事儿人一样嬉皮笑脸，于是没好气的头也不会的用力朝后边扔了一包纸巾，正巧砸在凌肖鼻梁上，虽然一包纸巾砸脸上不痛，但凌肖不明白她在抽什么疯。

于是他拿起桌上的语文书就朝程曦头上砸，快要砸到程曦时突然被陆枫的手挡了下来。他在保护她？凌肖感觉他俩有点暧昧，于是冲陆枫眨了眨眼笑了笑，拿起纸巾擦汗。

一边擦一边对杜威说：“威哥，怎么我就去打了个球回来，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爱情的酸臭味。”

杜威当然懂凌肖的意思，毕竟刚刚那一幕他也看到了，于是他隆起鼻子嗅了嗅，道：“你回来之前还没有，不过现在到时闻到一点。”

程曦转过头一巴掌呼凌肖脸上，啪的一声把凌肖打懵了，把杜威也看懵了，整个班里的同学都看了过来都懵了，程曦恶狠狠地对凌肖吼道：“整个教室都是你的汗臭味。”

凌肖哪受得了这莫名其妙一巴掌，他从来没把程曦当女生，他们从来都是全脚底下见证章，于是抬手就冲着程曦挥拳过去，当然他会控制着力度。

谁知拳还没到程曦肩膀，又被陆枫给拦了下来。整个世界也只有陆枫知道为什么程曦会莫名其妙打凌肖。

还好这个时候华姐踏着步子进了教室，在门外就听见了程曦的声音，进来后她赶紧冲凌肖调侃道：“怎么已经柔弱到欺负女孩子了？Miss ling。”

全班一整鬼笑。凌肖一个气没消化，又来一个侮辱，瘪得他都快内出血了。于是从课桌里把英语书拿出来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这一摔不要紧，但是里边飞出了一个信封，随着书砸在桌上产生的风飞到了过道上，气头上的凌肖没注意到，但华姐却注意到了，其他同学也注意到了。

华姐走过来捡起信封，慢悠悠的打开，她也知道这信无非就是凌肖写给别人的或者别人写给凌肖的情书，打开只是想再羞辱一下凌肖，当她看到内容只有一句话：“我喜欢你。”还笑着调侃这内容写得太没有高中水平了，结果在她看到落款后脸色一瞬间晴转雷暴。

其他同学当然知道这肯定是哪个女生写给凌肖的，同学之间对这种事情也算是心知肚明，因为凌肖从来只收不写。按照正常情况华姐黑脸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华姐在落款上看到了一个男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