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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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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人群一阵骚动,喧闹声很快消失,就连戏台上正唱着的戏也刚好落幕。

所有人看向中间的祈春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手持银杖迈着四方步拾阶而上。

“剑皇。”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每年剑皇都会代表榆林祈春。

这场祈春仪式的观众,除了当地百姓,还有一部分是武林中的小辈,就为一睹剑皇风采而来。

赵延兰高举银樽,“今日三月三,依典祀春神三天,佑我族平安康乐,保今年风调雨顺!”

言罢将樽中美酒泼于祈春台之上。

之后各族族长依次上台祭酒。

然而人群中的话题并没有在这些族长身上停留,他们甚至恨不得把这些慢慢悠悠的族长们抬下去。除了短暂地议论了一下剑皇外,所有的人都在翘首以盼另一个人的出现,

“听说了没?今年的神使是从长晏请来的!”

“知道,神之子。叫什么来着?”

“神见禾。”

神见禾,长晏神族的既定接班人。

长晏跟万丰是邻国,而神族并不是真正的神仙,与擅长巫术的巫族、擅长蛊术的蛊族一样,不过是都以祭祀为生的一族,说白了就是高端些的阴阳先生。

不论什么样的职业,只要打出名头来,待遇自然也就不一样了,谁能想到阴阳先生真能被人奉为神明呢。

神见禾就是站在祭祀业顶端的那个,在普通老百姓看来,那就是能沟通天地的神仙。

族长祭酒环节在大家无声的催促中结束,一声清越的摇铃声响起,人群随之一寂。

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自台后一步步升起。

那绣着奇异图文的墨色斗篷,暗哑宽厚的玄青木剑,庄严肃穆的春神面具,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神性。

不知谁起的头,百姓纷纷跪伏在地,虔诚地看着祈春台上的神使摇铃、起舞、祀唱。

“真是神见禾?”

囧字脸面具下的贺荣问。

神见禾跑这么远就为一场祈春仪式?不能吧,这么闲?

再说台上这人包裹地这么严实,就算是个假的也瞧不出来啊。

“别说话!”

跪在他们前面的小哥低声呵斥,这是对神灵的不敬,他们来是沾福气的,可不是来亵渎神灵的。

贺荣闭嘴,瞧了眼旁边带着弥勒面具的夏厘。发现他居然跪得比谁都恭敬,那眼神似乎真的在许愿。

不觉心中好笑,他也会相信这个?

夏厘确实是在许愿。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明明不信神佛,却又忍不住向神佛许愿。

神佛看到这样的信徒也会觉得可笑吧。

贺荣扫视周围,所有人都恭敬的跪着。

戏台上跪着唱戏的老生。石墩旁跪着耍猴的狙公,猴儿被他牢牢圈在怀里不敢乱动。

就连桥头算命的老瞎子,也拉着五岁的稚童跪在命幡后。

贺荣觉得好笑,人呐,同是沟通天地,怎就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了呢?

“走。”

就在贺荣以为要跪到祭祀结束时,忽然被夏厘拉了一把。

两人悄悄退出人群。

贺荣长舒一口气,“你到底干什么来的?别告诉我你真是来祈福的。”

“据说神见禾很灵。”

夏厘的回答如此地朴素无华。

贺荣无语,“那你不多拜拜?”

“但他不是神见禾。”夏厘好脾气地解释道。

贺荣哑然,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何以见得?”

“我见过。”

那是个温柔的少年,脚上常年带着一串银铃。那是一串哑铃,并不会响。

但这个会。这个人是谁?“分开查一下。”

祈春仪式仍在继续。

夏厘只身步入祈春台背后的一处破败小巷中,这里荒草丛生、久无人迹。听着那远远传来的祈春铃声,愈发显得荒凉了。

夏厘摘下笑面弥勒面具,负手而立,“出来吧。”

话音未落,从墙头、巷口钻出来六个带着面具的人,猪、狗、牛、羊十二生肖,与祈春台下的信徒别无二致。

两人分开走后,贺荣又回到了信徒之中,并一直呆到散场。膝盖都跪疼了,也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在他看来,假就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就真能祈得风调雨顺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路上人越来越少,贺荣也越走越快,连着拐了数个弯后,彻底失去了踪迹。

一个带着白板面具的人,出现在贺荣刚路过的十字路口,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一双手忽然从这人背后伸出。

白板面具有所察觉,捏紧腰间的刀柄猛地回头。可还是晚了一步,被贺荣一下掐住脖子按到墙上。

祀春的异常贺荣没能发现,倒是发现了居然有人盯着他。散场后便故意把人引到这边,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对他感兴趣。

“说,你是……谁?”

贺荣一把扯掉对方面具,对上面具后的那张脸却顿住了。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少许,结果被那人一下挣脱。

“咳咳……别装了,贺先生。”

那人捂着脖子咳了两声,一脸嘲讽地看着贺荣,“以为带个面具我就认不出来了,没想到我们家账房先生功夫这么好,真是委屈你了。”

贺荣叹了口气,摘掉囧字面具,“猴子,你怎么在这里?”

可不就是羚子寨的侯金球。贺荣怎么也想不到,跟踪他的会是寨子里的人,看来身份瞒不住了。

他也没想认真蛮就是,跟夏厘来着这里时,基本就已经放弃回到羚子寨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混入我们寨子想干什么?”

猴子气急。

“什么时候发现的?”

贺荣一边问着一边思索,既然已经暴露,那么该怎么处理侯金球呢?

放,侯金球一定会给他在寨子里传播开来。播出去他倒是不怕,怕就怕给他找麻烦。毕竟是山贼,做事简单粗暴,天知道寨子里会有多少人会冲过来找他寻仇,就像现在的侯金球一样。

“在你们说神见禾是假的那时候。”

侯金球冷笑,没想到吧,你们评议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评议你。

那时候他正在树上吃卤牛肉,可以看到全场。不像别人对祭祀那么恭敬,他只是在这等人。台上的祭祀他觉得无聊至极,底下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反倒更有意思。每一个提前离场的人,他都会看一眼。

这俩人还恰巧走到他所在的树下,那熟悉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贺荣,“那个人是谁?你们在密谋什么?”

看来侯金球没能认出被他们虏上山的夏厘,亏他还扒了人一身衣服。就因为被侯金球摸走了钱财,贺荣这几日还得自掏腰包供着这位爷的吃穿用度。

既然没能认出来,那就按没认出来处理,贺荣瞎话顺手拈来,“以前的朋友,来祈春的。就冲着神之子来的,结果发现是假的,颇为失望。”

贺荣一脸情真意切,丝毫不像作假。

“少骗人,我可全听到了。你们还要分头行动,行动什么?”

侯金球虽说岁数不大,经历过的事可不少,并不好骗。

贺荣也不心虚,“你不知道,他对神之子可崇拜了,发现是假的那能善了,定要揭开这假货的真面目。”

“哼!”

侯金球没那么容易相信这些鬼扯,可贺荣那些话听起来也合情合理。

哦不对,侯金球突然反应过来。他的目标是贺荣,纠结别人作什么,差点被他带偏,“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贺荣啊。天地良心,我真的叫贺荣。”

贺荣信誓旦旦。

说到名字,贺荣心里微微泛堵。本名已经不存在了,既然现在叫贺荣,那他就是贺荣。

可能贺荣的表情过于认真,侯金球居然有了几分相信,“那武功怎么回事?”

贺荣山寨里是说不会武功的,这点对方一定是隐瞒了。

贺荣暗自捂脸,早知道当初表现得稍微会点,这限制得太死了,怎么解释好呢?

贺荣脑子飞速旋转着,突然眼睛一亮,“要是知道我武功这么好,寨子还能要我吗?”

侯金球在羚子寨都算顶尖高手了,还被贺荣一招制服。这样功夫的贺荣要是去羚子寨,不得把胡子二当家都给压下来。

可胡子虽说是二当家,行使的却是大当家的权力。因为大当家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侯金球都没见过。只是偶尔来封信,彰显他的存在。

寨子里自然不允许出现威胁胡子的存在。

侯金球就不理解了,“这么好的武功干嘛非要来寨子?”

这不还是居心叵测。

贺荣打量侯金球,“据我所知你也不穷,还在雁渡近郊买了十几亩良田,你又为什么来寨子?”

那意思,咱们大哥不说二哥,谁不有点小心思。

“你怎么知道?”

提到田地,侯金球明显有些紧张,“不许说出去!”

那是他准备养老的地方,可不想有山贼来串门。

“所以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贺荣暗自庆幸。幸好算账无聊的时候,他计算过这位财迷的收入。闲极无聊查了一下他钱都花哪去了,谁知道现在居然用上了。

侯金球瞪他一眼,那是又恨又无奈,“你不威胁寨子就好。”

贺荣举起一只手,“我发誓,绝不危害寨子。”

完了还补充道,“我还要在那生活呢,危害寨子干嘛。我出门的时候有留书的,看完祈春就回去,你们没看到?”

贺荣确实留书了,但胡子跟侯金球这两个文盲能不能看懂就难说了。这一年的山贼生活,对贺荣来说还是很舒心的,是以他确实为回去留了这个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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