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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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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厘很无辜,“帮忙。”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是听到动静跑来看个热闹。然后顺手捡了只猫,被人发现前他还在考虑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猫还回去,压根没打算真露面。

刺客的事真跟他没有半分关系。碰上剑皇遇刺已经快要他半条命了,剑圣遇刺又叫他赶上,运气也是绝了。

好在本次行刺众目睽睽,再加上赵叶青的维护,没让他担上多少嫌疑。

赵叶青忙着处理烂摊子,没空搭理他,夏厘便自己回了卧室。

推门进屋,驰道已经坐在了那里,他瞥了眼夏厘怀里的黑猫,嫌弃,“你把它带回来干什么?”

夏厘挠了挠黑猫的下巴,黑猫很给面子的喵喵两声,人比猫的眼睛还亮。他很喜欢这毛茸茸软乎乎的触感,有些舍不得放手,“人追到了?”

其实最先去追刺客的,并不是赵叶青,也不是那个修罗卫,而是驰道。

“没有。”

驰道郝然,他也没想到刺客会就这么顺利地从他手上溜走,他怀疑自己功夫是不是退步了。在夏厘进门之前,他真在那认真反思呢,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些年被“驰老大驰老大”的喊多了,有点飘了?

夏厘沉默,连驰道都追不上的人,赵家这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瞧瞧这个。”

驰道右手一张,掌心里是一枚精致的腰牌。细看之下,中间是一个异体“皇”字。

“玄铁腰牌?”

夏厘悚然。

这种腰牌他见过,在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人身上,只是那人身上的比它多刻了一把剑。

这是宫里的东西!宫里有人插手,这事复杂了。

夏厘垂着眼眸将腰牌扣下,继续一下一下地撸着猫,眼眸藏在夜色里,看不出任何想法。

驰道问:“还查吗?”

“当然。”

夏厘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这时候不查,更待何时?人可以装糊涂,但不能真糊涂。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了,某些人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真当他武盟没人,好欺负吗?

再说,他早想给那人一点教训了,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机会送到眼前,不好好用一下岂不浪费了老天爷的好意?

于公于私,都得查下去。

三月的夜间还是挺凉的,夏厘抱着猫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整个人浑身透着寒气,头发也已经被露水濡湿,显然在这里坐了很久。

“梆——梆,梆,梆,梆。”

打更声响起,夏厘抬了抬眼:五更了,人还没来,判断错了?

“少盟主,您在等我?”

正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道久违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

终于来了。

夏厘将手拢在黑猫腹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努力赶走瞌睡虫。

“来了?”

抱着猫的少年慵懒地看过来,眼底清明,比怀中的猫儿眼里还多了几分清透,肌肤莹白仿佛发着柔光,整个人好似月色下的妖精,不知在等一个什么样的神仙。

而来人却很普通,看装扮是赵家最寻常不过的洒扫丫鬟。丫鬟他不意外,意外的是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

“我来带竹影回去。”

她说,却并未上前。

夏厘淡淡地看着,并未将黑猫交还。审视着面前的丫鬟:她肤色偏黑,眸子很亮,长得不算漂亮却很俊俏,声音也偏中性,若是扮作男生一定是个很帅气的少年。

换句话说,她有种与众不同的美,若是见过夏厘一定不会忘。当时六夫人院中闹成那样,赵延竹、赵叶青都过去了,而这个本院的丫鬟却不在,那她当时在做什么呢?

既然当时不在,为什么现在又非得她来要回竹影呢?

“喵~”

黑猫在夏厘的逗弄下,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瞧都没瞧那丫鬟一眼,颇有些乐不思蜀。

“外面冷,进来吧。”

夏厘翻身进屋,将猫放下,斟上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却似乎忘了给客人开门。

丫鬟见他没有开门的意思,看了看这敞开的窗户,双手撑着窗台外檐,足尖一点地,便轻松地跳了进来。

身手还算敏捷。

“六夫人院中处理好了?”

夏厘将刚倒好的冷茶朝丫鬟推了过来。这可不是主仆的礼仪,倒似待客之道。

不过以凉茶待客,用窗户迎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尊重。

那丫鬟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在夏厘对面落座,还端起那冷茶喝了一口。

茶水苦涩,又很冰冷,并不好喝。但别人递来的茶,接不接直接代表着谈话态度,这是她从戏文里学来的礼仪。她喝了,就代表可以多谈一点。

放下茶杯,“少盟主想知道什么?”

“喵儿~”

可能是嫌地上寒冷,黑猫围着夏厘喵喵地撒娇,似是想要回到他的怀里。

夏厘看都没看它一眼,刚才对它的温情仿佛只是幻觉。

得不到回应的黑猫,委屈地窝在夏厘的脚面上,时不时地蹭一下他的腿寻求安慰。

夏厘也不管它,“你们闹这一出,是想干什么?七夫人。”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位并不是什么丫鬟,而是赵延竹一年前迎娶的七夫人——那位失踪数月的野儿夫人,赵叶青抱来的那个婴儿的生母。

丫鬟并没有反驳,“三天前我们发现了那具尸体,也不能让它总在那里,所以就想了个辙,把它爆出来。”

一开口便直切主题,看得出来这位七夫人是个利落的。

夏厘倒是疑惑了,“不能直接说吗?”

正常来说,发现尸体这种大事,一定是要报告管事人的。只要与自己无关,哪有隐瞒的必要?密而不宣才是蹊跷,精心策划的爆露更加不合常理,夏厘不得不怀疑这人的死是否与她们有关?

“跟谁说,赵延竹?哦对,我们应该也只能跟他说。”

野儿嗤笑,露出几分不屑。看样子赵延竹在她眼中有些靠不住。

但三天前赵延竹还是赵家的实际掌权人,作为赵延竹的内眷,又是发生在赵家的事,无论哪个方面都应该汇报给他。

“有什么不对吗?”

若是事情与她们无关,又不能告诉赵延竹,夏厘只能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案子赵延竹牵涉其中,无法做到公平公正,“跟他有关?”

没想到野儿却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我们不信任他。”

如此直白,又如此地情绪化,把夏厘都搞蒙了。这就是女人?怎么有点不讲道理。

夏厘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可能因为野儿给他的感觉是精明、强大又理性的。所以他猜测她们这么做的合理理由,万没想到会是这个。

“所以你们挑了个他不在的时候,把赵叶青捞过去。”

夏厘沉默半晌,还是无法相信这个理由,却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因为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说辞。与其卡在这个地方空想,不如多走两步。毕竟答案也不会自己出来,还是主动去找吧,“你们想要他做什么?”

夏厘顺着这个思路往下问。

野儿有着几分听天由命,“做什么是他自己的判断,不是我们想就行的。”

三天前,她亲眼目睹了那人将尸体拖到竹林里藏起来,再换成修罗卫的衣服离开。好在自己还有点身手,没有被发现。

这几天赵家乱得很,加之她对赵延竹的不信任,一番观察后便发现赵叶青这个最大的变数。便决定把他拉进来彻底搅浑这滩水,然后就策划了这场闹剧。

她对赵叶青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他能插手这事,而不是让赵延竹独断。

可以看出来,野儿对赵延竹没有多么喜爱,甚至还有点厌烦。那她当初又为什么不顾江云歌反对,执意要嫁进来呢?夏厘不解。

“赵叶青手上的那个婴孩是你的?”

夏厘问,没有说得太详细,若是她一定听得懂。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打了野儿一个措手不及,可以明显地看到她手稍稍攥紧,虽然面上没有太大变化,沉默良久后点头,“是,怎么问这个?”

“不想看看他?”

夏厘达到了目的,人在情绪动荡的时候最容易被攻破心理防线,原本占有的主动地位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丧失,这是谈判技巧。

野儿深吸一口气,“我与他无缘,不见更好。”

话虽这么说,但她眼里依然有着不舍,毕竟十天前那个小生命还在她的肚子里,与她血脉相连。可她说的话却是那么的决绝,“让赵叶青照顾好他,他是剑皇的唯一子嗣。”

夏厘在心里打了个跌,还真是剑皇的!面上也是不动声色,决定把感情牌打到底,“江云歌在找你。”

“我知道。”

野儿了然,“还请少盟主帮我保密。”

野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夏厘说这么多,那是她已经割舍的过去,哪怕只是过去几天,却已不是现在的她能够触碰的东西了。

或许还是有些不舍吧,她这样对自己解释。

夏厘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满身谜团。

但是秘密不是问就可以得到答案的,得对方愿意说。既然对方不愿意,问也白问。

“姐姐?”

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出现在窗外,夏厘记得这是六夫人的贴身丫鬟——小青禾。

“天快亮了。”

野儿捞起蹭在夏厘腿边的黑猫,“希望少盟主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天亮了,但赵叶青还没有回来。

一夜未归的赵叶青,瞪着硕大的熊猫眼正跟带着面具的修罗卫对质。

最终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人将尸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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