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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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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累了,和丽莎又说了几句话,周夏便沉沉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后他就看见了那人。

隔了一段生死逃亡,好像一个世纪没见了。

但那双眼睛,甚至气味,又都那样熟稔,又好像两人才见过没多久。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手机知趣地响了一下,这是丽莎临时拿来给他充数用的,他第一次苏醒后用它登陆了海德拉,好查看昨夜的那笔单子。

果然,买卖双方都注销了ID,这是个精心针对他的骗局。

刚才必然是海德拉又给他指定了新订单,得赶紧处理一下。

摸出手机后,周夏先是虚心地瞥眼陆世风,还好,对方没反应。

他这才松口气,连忙滑动手指,余光里还看见对方也拿起了手机。

周夏心说:好小子,来探望病人,结果就是和我脸对脸玩手机。

他正在找人替自己接单,结果发现海德拉上的地图数据出错,送货地址不见了!

犹豫间,整个电子地图突然变成一片蓝海,宛如所有的陆地瞬间被大水淹没。

周夏有点不知所措,连忙问星河缘故,它踟蹰道:“应该是导航系统出了点问题。”

他又看了下骑手群,里头群情沸腾,有人喊:“那个大牛干的啊?黑了海德拉配套的卫星定位系统,我现在找不到地方了!”

周夏有点不信,右手食指不停在手机屏幕上嘬,哦,他目前的定位竟然是在海上,经纬度完全标错。

他不由脱口道:“这是什么地方?”

陆世风冲他眨下眼,轻声说:“null岛,一座只存在于bug里的岛屿。”

周夏似乎知道了答案,又有点不相信,问:“谁做的?”

陆世风两手撑在病床边缘,朝他欺身上前,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你那笔单子已经废了,现在不要看手机了,只能和我说话。”

周夏又急又气,连忙倒扣手机在被子上,推他一把道:“赶紧恢复导航,我再也不敢了行吗?”

陆世风不依不饶道:“不敢干什么了?”

周夏只好道:“不敢不理你了。”

“嗯,有嘴真好,”那人说完这话,低头在手机上捣鼓了几下。

周夏本来还想再瞄眼骑手群,看看导航是否恢复正常,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倒扣着几个盘子和碗,应该都是早饭,他能闻到豆浆的醇厚香气,这肯定是从他最喜欢的早餐铺子买来的,因为别家的豆香味都没那么浓郁。

空调也被人调到了他最喜欢的25度,之前是26度其实他是嫌热的,他对哪怕半度的温差都很敏感。

陆世风摸下他的伤口,板着脸问:“疼不疼?”

他呲牙咧嘴道:“疼。”

陆世风又问:“昨天夜里怕不拍?”他不敢逞强,只能说:“怕。”

那人又问:“饿不饿?”

周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诚恳地说:“饿!”

那人把早饭拿到病床边的柜子上,慢吞吞道:“想不想回自己家?”

周夏犹豫了一下,说:“想—哦,现在不想。”

陆世风脸上露出丝狡黠的笑意,靠近他道:“喜不喜欢我?”

万万没想到,话里还埋伏着这么一个大坑!

想必为了顺其自然地抛出这个问题,那人也是动过一番脑子的。

周夏强忍住笑意,道:“喜欢!”

不知道为啥,周围明明没有人,这句话说出来后,他忽然觉得尴尬的不行。

见陆世风把爪子伸过来,周夏本能地想要把对方推开,哪知却被对方一下子抓住了,想挣脱也挣脱不了,只好就那么让他握着。

陆世风见他的手不再挣扎,顺势翻了下,跟他十指相握。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那么牵着手。

陆世风握着他的手,一会用力,一会又松开,跟特工搞摩斯电码一样。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有什么都说。

半晌,他才道:“知道哪里错了吗?”

周夏知道自己战斗力为零,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只能很痛快地回答:“知道。”

陆世风点点头:“行,等你伤好了再说。”

周夏好奇道:“说什么?”

“你说是什么?”那人不怀好意地笑笑。

怕不会是什么严刑酷法吧?周夏吓得不敢再问了,

按照陆世风的意思,他最好挪到自己家养伤。

周夏刚问一句:“方便吗,最近不是常有女孩子来?”,立刻就被陆世风的“废话真多”给打断了。

被叛军袭击是大事,他不敢隐瞒家里,还是和老周通了电话。

没想到父亲说人口质量管理局刚已通知了他。

因为了解丽莎她们忌讳和警方打交道,所以一听到老父要赶来录口供,周夏忙说自己现在还有些虚弱,等他下午换到朋友家后,再请他来。

等到老周和警局同事录完口供,已将近黄昏。

尽管对陆世风收留儿子养病,他有些迟疑,末了还是千恩万谢才离去。

周夏说了大半天的话,出不少虚汗,那人见状拿出几套衣服帮他换上,得意道:“上衣肯定合适,但裤脚肯定要折一下。”

周夏啐了他一口:“看把你美的。”

这天夜里,他很晚都没入睡。

人一旦闲下来,不由开始回想之前的遭遇,各种细节放大了看,怎么也忍不住不去想。

不管是被叛军踩在脚下即将临刑的刹那,还是被丽莎催眠后,知觉消失在意识深处,都令他开始认真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人死之后,意识去了哪里?

对于这个疑问,陆世风道:“哪里都没去,就像熄灭蜡烛、拔掉电脑电源那样,什么都消失了。”

周夏的恐慌就来自于此:从死亡那一刻开始,历史的浩浩汤汤全部忘记,未来洋洋洒洒继续与他无关?

人曾经拥有过的一切,死亡的那一刻,全部消失。

难道死亡的意义就是告诫世人,生命如此短暂?

他看了看半倚在床头陪自己聊天的陆世风,想:如果发现自己的爱人铜头铁臂,百毒不侵,长生不老,我还会眷恋他吗?

会,但爱意肯定会少了一些,只有我想到某天彼此会阴阳相隔,才会有种特别不甘的难受。

这种注定分离的宿命,会凸显并放大某些痛苦的情绪。

而它们,则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体验。

周夏不愿意躺在床上耗费光阴,趁着养伤没事做,把自己的几本数学书都找了回来细看。

休学那么久,他头一次有大片空余时间读书,收获还真不小,甚至有余力感到了数学词汇之美,比如有的叫做“有且仅有”,它代表着唯一、无可替代,有的函数则永恒不变,无论求多少次导数,它也纹丝不动。

在动荡的世界里,做一个永恒不变的参数,有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美感。

养伤日子里,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陆世风不大会做饭,两个人只能叫外卖。

而且那人发现周夏吃饭总留饭粒子,便干脆把碗拿过来喂他。

周夏不好意思道:“我又不是残废,自己会吃!”

陆世风也不解释,继续一勺一勺地喂,直到把盘子和碗都刮得特别干净。

原来喂饭的初衷是教训他不能浪费粮食......

后来每次吃饭,那人不仅会盯着他吃,还要检查饭碗,但凡有浪费的,下一次就继续喂。

没过几天,愣是把老周花了十几年都没给儿子治好的毛病收拾好了。

哪知刚安分了几天,周夏就闹着不肯吃外卖了,说不好吃,胃不舒服!

陆世风只好每天给他煮面煮饺子煮粥,哄他吃。

谁知道这小子吃饱饭后,蹬鼻子上脸说想洗澡,说都受不了自己太脏了。

陆世风问:“养伤口还要什么形象?打篮球一身臭汗的时候不也熬到放学回家才能洗澡吗?”

周夏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以前坐骑手时,每天都要冲凉,有时候还好几次。你要真不嫌我又脏又臭,就晚上过来一床睡,要恶心就一起恶心。

哪知道一句戏言,陆世风还真搬来了。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到了半夜就开始挠痒,挠得周夏一头火,说:“我看你就是心痒,然后哪里都痒。”

说完了这话,只见那人死死地盯着自己,周夏有些怵,问:“你那样看着我干什么?”

陆世风发现这人受伤以后最大的后遗症,不是身体变虚了,而是嘴巴变贫了。

他冷笑一声说:“就你这副残躯,还能干不了?”

周夏在这里养伤才不过半个月,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也熟悉了陆世风的生活习惯。

这人记忆力特别好,家里的东西必须按着他固定的方式摆放,绝对不能乱,乱了他就会发脾气。

不管是工作还是娱乐,绝对不能打破他拟定的计划,不然陆世风会极度难受,搞不好又要发脾气。

他在喜欢的事情上非常擅长,也愿意花时间,比如工作。

但不喜欢的事情,绝对不碰,不爱吃的东西,坚决不吃一口。

比如家里的洗碗机,周夏才发现那人竟然从来没摁过摁扭,说不会、懒得学。

他真搞不懂,能做那么复杂工作的人,居然不会用洗碗机?

还有家里的藏书,陆世风看完后倘若觉得不值得再看第二遍,通常就直接扔垃圾桶。

留下来的那些,书的字里行间都有批注,比如:此段逻辑狗屁不通,估计是翻译的问题,但我没时间看原文了,fuck!

还有,这人特别讨厌那种繁冗的、流程化的工作,像他个人的年度报税表,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完全落到周夏的头上。

反正只要他想,就能连哄带骗,用甜言蜜语让身边的人帮他把这些事一力承担。

等到周夏的伤完全好透,他已经接手了陆世风家里的好多琐事,像睡觉前把家里所有的窗帘拉好,检查锁门情况,还有物业费和电费诸如此类。

周夏咬牙切齿:本来是来养伤,结果成了老妈子,亏大了!

其实他早该明白,陆世风这类人一般都有强者的典型特征:做事极致专注,细枝末节交给他人。

好处就是很容易在专业上取得成功,缺点就是缺少感同身受的能力,有时显得冷漠不近人情。

看他工作的聊天记录就知道,比人工智能还冷静,没有任何温度。

而周夏不管是和星河这类AI,还是骑手们都能聊得欢腾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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