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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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样？”贺兰谦问道。

边缘如实回答：“不太好，我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贺兰谦略有停顿，思忖道：“你说的是在那个废土中行走的梦吗，从什么时候又开始的呢。”

边缘：“大概两三个月以前，我以为是偶尔的怀旧，没想到梦的越来越频繁。”

边缘：“还有……”梦里还新加入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

贺兰谦：“什么？”

边缘想了想，还是不说那个人好了，没什么重要的。

而且如果他说了，就会被问到对那个人的感觉，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于启齿。

边缘：“……没什么。”

边缘：“这个梦到底是什么？一种警示吗？简直莫名其妙，我完全没有见过那种地方，更没有去过。”

贺兰谦：“不是这个原因。在没有基础知识的情况下，你是无法凭空想象出那个场景的，它们不是虚构的。”

贺兰谦：“你还记得你最初是从这里醒来的吗，当时齐宜修老师说，你任务失败导致心智体受损，遗失了大部分记忆。”

边缘：“你是说……我梦到的是之前遗失的记忆？”

贺兰谦：“是的，在你生命早期的阶段，发生的一切都对你影响重大，牵涉到你怎样看待这个世界。从你醒来还会说话，正常思考来看，以前的记忆并没有消失，而是藏在潜意识里，始终影响着你的一切。”

边缘：“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

贺兰谦：“是的，恭喜，你的记忆在逐渐修复。虽然这种自我修复时间不定，可能几个月，甚至数百年，但一切总归是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沉默片刻后，边缘说：”谢谢，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不知道这些记忆对我有什么影响，恢复记忆是否有利还是个未知解。”

贺兰谦停顿一会，说：“这样吧，我用精神力帮你引导一下，试试效果如何。”

边缘：“好。”

边缘向后靠住椅背，闭上眼睛，感受精神力的发散。

一股温柔的清泉涌入他的精神海，边缘感觉到了那尝试探入的力量，随即让开了点地方。

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精神力，边缘垂在身侧的手指略微收紧。

“你认为你是怎么看见那个场景的？”

这时，边缘的记忆深处闪过了几个画面：乌烟瘴气的贫民窟，身边的老妇人正在敲打衣物，远处是变成废墟的城市，视线的尽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塔。

边缘眉头蹙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好像经历着什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似乎这些记忆十分危险，让他本能地不往下回想。

很快，这些记忆如潮水般退去，边缘像是刚刚浮出水面一样，大口呼吸。

“如何？有什么收获？”贺兰谦嗓音温和地询问道。

“我看见了更多的画面。”

“废土，矮房子，还有一座高塔……”边缘声音越来越痛苦，似乎不愿意再回想起来。

“我好像潜意识就在抗拒回想。”

贺兰谦温和道：“不愿意回想就不去回想，慢慢来，这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

呼……

边缘深呼吸，逐渐放松起来。

等他平复了心情，贺兰谦道：“睡一觉吧，看看在梦里能不能找到更多答案。”

边缘的耳中，这位医生的声音越来越飘忽，远远发散，仿佛飘到了另外的世界。

“愿你在梦中也能保持清醒。”

边缘闻到了一股令他安神的香味，双眼逐渐阖上。

边缘睁开眼睛，黄沙废土，又是熟悉的地方。

这次他没有犹豫，飞快起身，调动所有力量向一个方向奋力跑去，直到看见了熟悉的废墟构造。

他看向高处，一个单穿白色衬衫的身影惰懒地靠在那儿。

他果然还在！

边缘快速往上爬，那个白衣人对他突然的举动感到迷惑，问：“你在做什么啊。”

边缘没理他，只顾往上攀登，没过多久终于爬了上来，和白衣人处于同一水平线。

“喂，你！”边缘一边喘气一边揪住白衣人的领子，白衣人被他的操作搞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没有反抗。

边缘看向白衣人的脸，就在这个瞬间，眼前的世界开始坍塌。

别这样，至少……

边缘脚底一滑，随手抓住了一根绳子，把它从白衣人领口扯了下来。那是一根波洛领带，上面镶嵌着一颗绿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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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还是在诊室内，只是他不知不觉移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薄毯。

“谢谢。”边缘道。

“只是一个悬浮咒的事。你看到了什么？”贺兰谦问。

“一颗绿松石？”

贺兰谦思忖道：“那可能是一个象征，象征着那个世界里的某个东西，或者多种东西的融合体。”

“这可能需要更多记忆来分析。”贺兰谦问，“如何？是想要回忆起这些记忆，还是直接舍弃？”

“如果想要舍弃的话，需要长期服药。”

边缘几乎没有思考：“还是回忆吧。”

“如果舍弃的话，总感觉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贺兰谦道：“那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了，你的精神力很抗拒，再接着下去可能会对精神海不利，严重可能会引起精神暴动。你希望下次治疗是什么时候？我每周只看一天诊。”

边缘：“那就三周后吧。”

贺兰谦用笔记了下来。

临走前，边缘问：“对了，我先去看看玉魄，莱拉现在在哪层？还是以前的地方吗。”

贺兰谦：“不是，她现在搬到了365层，如果你想去看修理进展的话……”

贺兰谦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然后一个悬浮术飞到边缘手上。

贺兰谦：“这是我的一张副卡，用它在电梯上刷一下就可以看到300层之外的楼层了。”

边缘接到卡，说：“多谢，等我回来还给你。”

贺兰谦：“你可以不用还，拿着吧，有这个进出也方便。“

边缘：“那我就不客气了。“

喜提一张高权限通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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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电梯间，边缘拿出白卡刷了一下，果然电梯按键变得不一样了，向上凭空多了200层，向下地底也有100层。

不愧是神秘的医疗部，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实际楼层是原先的两倍……

边缘来到第365层。

这里很吵，主要是机器的轰鸣声。地面上乱七八糟的堆了各种各样的零件，几乎没有让人可以下脚的地方。

在机械的中心，一个大概七八岁、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在摆弄着手上的机器。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小女孩抬起头：“边缘？好久不见了。“

这是莱拉，看外貌是个小孩子，其实不知道活了多久。

她对器械和神秘物品很专精，是游离之境最厉害的机械师。

边缘：“好久不见，突然拜访真是抱歉，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莱拉：“有一点，但无所谓。你是来看你的胸针的吧。“

语罢，她跑到零件堆旁，熟练地翻出了两个东西。

“哝，这就是你的星之海胸针了，我还没修好。“她指了指另一个，“这个是主材料，星之海玉魄。“

边缘拿起他的老朋友，一件金色的胸针，整体是星星和鱼的形状，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吸引人注意的是，这个胸针上面的纹样时刻在游动着，好像活的一样。

莱拉：“你之前拿过来的时候真是坏的不成样子，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的外形修好。之前还差一个主材料，现在已经拿到了。”

主材料星之海玉魄是透明的晶体，但透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很是漂亮。

边缘忍不住想拿起来细看。

啪！在他碰到玉魄的一瞬间，玉魄炸开了，变成了无数的星星飞向边缘体内。

莱拉和边缘两人都懵了。

莱拉：“怎么会这样？！”

边缘感觉一股神秘的力量汇入自己体内，整个人被包裹起来，感觉很舒服。

他脑袋一沉，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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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医疗部病房

边缘缓缓睁开双眼。

【主人啊！】

感受到主人的生命体征，001很快现身。

边缘感受着四肢，从床上坐起身。

他记得他好像碰了一下星之海玉魄就昏迷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器灵，我睡了多久？”

【五年啊主人！你睡了五年啊TAT。】

“啊？”边缘脑袋宕机了。

【他们要我转告你，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和玉魄产生了共鸣，玉魄被你吸收了，导致你身体负荷加大昏迷了。】

“被我吸收了？“

【是的，不过贺兰谦大人说这是好东西，对主人你的精神海有益。】

边缘感受了一下精神海，惊喜的发现很早以前的损伤的地方被修复了，海面还扩大了一倍。

001：【还有主人你的胸针修好了，就放在你左手边。】

边缘拿起金色的胸针，问：“不是说主材料被我吸收了吗，怎么就修好了？“

001：“莱拉大人说她还留了半块准备自己研究的，拿那半块修的。“

边缘：“……我知道了。“

边缘：“完了，我的任务还没做完，这里五年，按照时间比例1比1.2来算，那里差不多过了六年。”

001：【主人不必担心！这几年来我一直盯着那边呢！】

边缘：“辛苦了。“

边缘：“我还是得赶紧回去看看。“

边缘拔掉右手上的输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