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子衿忽然垂眸。
看美人伤心，姜涩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前面还那么骄傲，咋一瞬又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姜涩不由在心里暗骂陆志杰。
“只是如此任由她们说下去，姜涩你的名声会不好听。”
秦子衿不等姜涩多骂，接着说到。
姜涩：嗐，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认真看着秦子衿的眼神。
“秦姐姐，你仔细想想。我这名声，什么时候好过？”
对名声太看重，只是庸人自扰而已。不管别人背后闲话只坚持自己道路的只有圣人。
姜涩知道，自己既不是圣人，也不是庸人。
因着前世所学，又与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
再加上这辈子父母纵容，姜涩从小开始，就有意让自己名声不那么好听。
相信那些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后，肯定不会说出太难听的话来。
秦子衿当然知道姜涩这些年做的事儿。
看姜涩此时神情，她也猜出姜涩想的是什么。
不由对做出这一切的陆志杰，多了几分怨念。
姜涩抹黑自己是姜涩的事，他陆志杰凭什么来污姜涩名声？
正和有人走在路上的陆志杰，不由打了个喷嚏。
“陆兄这是怎的了？可是又有佳人想念？”
还没等陆志杰思考自己是否着凉，一边有人调笑的话语就传了过来。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陆志杰不由自嘲一笑：“……比起想念，被佳人咒骂可能性更大。”
想起当时在火车站看到的场景，以及周月月和姜涩与陆志杰对峙的劲儿。
友人心有余悸地点头。
再想想自己当时火车站熙熙攘攘人群中见到秦子衿的一眼惊艳。联系最近的传言，友人看着陆志杰的神色不由有些奇怪。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等来友人回答，陆志杰转头，不料就碰上友人奇怪的目光。
“看你是不是眼神不好的眼神。”
友人回应。
陆志杰：……
就算对方这话很绕，他依旧抓住了重点。
沉默一瞬：“是你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接受了国外先进思想的回国青年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未婚妻与自己没有共同语言，所以要找一个同样学习过新思想的女子。
可那些个舍弃旧式妻的人，他们旧式妻大多姿色平平。如斯美人，就算是没有共同语言，只是看着，那也很好啊！”
友人反驳。说到最后，神色不由有些痴迷。
陆志杰：……
就算是退婚了，他也不是诋毁前未婚妻的人渣。
尤其秦子衿之才，根本就不允许他诋毁。
直接回应友人一句：“肤浅”。
而后，开口：“谁告诉你秦家大小姐是脑中空空，一肚子三从四德，倡导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存在了？
就算她确实没有上过一天新式学堂，在苏州城叫的上名的小姐当中，她之才，依旧无人超越。
就算是新式学堂中名列前茅的周家小姐，也不能说比她才高。”
陆志杰回答中肯，听着这话的友人，看着陆志杰的目光更是奇怪了起来。
“既然有如此才女美人为未婚妻，那你为何还要想不开退婚？”
“你不懂。”陆志杰回应。
秦家大小姐确实很好，但他们这些个普通人，看着秦家大小姐，犹如看那月中仙子。
就算他成了陆家这一辈最厉害的那个，秦大小姐的目光也从未落到他身上过。
至于他，从开始努力的那天，就知道自己要追寻的是哪个。
姜家独女姜涩看似容易接近，却一直有着自己的坚持。
他若不退了秦家婚事，他根本就没有一分接近姜涩的机会。
“我确实不懂，你退了未婚妻婚后，前未婚妻反而和你现在追求的女孩形影不离。”
友人回答。
陆志杰只觉得当胸一箭。
秦姜两家做了这么多年领居，他都没见姜涩和秦子衿之间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自己去秦家退婚姜家提亲后这短短一段时间，这俩关系会变得如此之好。
对比一下这些年一直单身的自己，友人就算现在单着，中间也谈过几次恋爱。
陆志杰看着友人的目光不由有些灼热。
“你说，我如何让一个对我有误解的姑娘知道，我这些年努力，都是为了离她更近一步？”
“你直接说啊。”
友人回答。
“直接说……”
听到这办法的陆志杰不由想到了还没开口解释就被周月月和姜涩堵的没法说话的在火车站的自己。
他有种直觉，在上海，这三人应该会同进同出。
在周月月面前，自己能直接说出原因？
“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怀疑人生的陆志杰不由再次询问友人。
“自古以来就有鸿雁传书的说法，看你喜欢的姑娘和你那前未婚妻关系极好，想来应该不介意你用传统方法追求。”
友人继续。
陆志杰：……
就算姜涩考上了大学，他也不能保证姜涩喜欢看书写字。
作为这么多年来暗暗观察着姜涩的存在，他对姜涩，说个不客气的话，比之姜涩父母还了解。
写信过去，他可以保证姜涩或者不看，或者直接撕个粉碎。
看友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陆志杰转移话题，开始说最近形势。
另一边，对面那些个姑娘还在继续。
“你们说，过几天许家老爷的寿宴，陆公子未婚妻她们会不会参加？”
“应该会吧！苏州名门和上海名门交集算多不多算少也不少，那几个既然能来到上海，肯定想与上海名门有交集。”
对方说得很肯定。
姜涩：……
要不是被那些个丧良心的家伙盯上，她连苏州名门之间的宴会，都不想参加……
可这次许家老爷子的寿宴，她确实不得不参加。
这些人说得许家老爷子，年龄也不算很大，就四十多岁。年轻时是个混混，娶了青龙帮大小姐之后，慢慢成了青龙帮的掌托人。
姜父告诉过姜涩，这位许家老爷子，是个枭雄人物。
最重要的事，他对国家危难的一些观点，与姜父相似。
这些年姜父在上海的好友不多，这位许家老爷子，算是一个。
无论是作为晚辈，还是因为那些事儿，姜涩都不得不参加。
几日后，许家。
迎着炽热的目光，姜涩看了过去。
有几个女孩子站在一边，眼带疑惑，打量着她们三人。
对此，姜涩很是熟悉套路。
站好，微笑。“我叫姜涩，我身边这两位，分别是周月月和秦子衿，我们来自苏州。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来自苏州，三位是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的陆公子前未婚妻还有陆公子喜欢的人？”
以为这些个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姑娘们就算是心有疑惑，也会第一时间介绍自己。
谁想到，第一个开口，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问题。
那时候火车站人应该不算多吧！
准确来说，那时候火车站无聊得看别人热闹的人应该没有吧！今日，怎就这么多看热闹的啊？
“若你口中的陆公子，是苏州陆家陆志杰的话，应该就是。”
周月月直接回应。
看着愣在那里的姜涩，她就知道，自己不能指望这家伙。
至于秦子衿，明明被陆家退婚前，这还是个玲珑人物。
没想到被退婚后，会变得如此不爱说话。
也不说不爱说话，对着姜涩的时候，她还是有很多话的。对着别人，她简直恨不得自己隐身。
周月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秦子衿一眼。
不就被那么个没眼光的家伙退婚了么？以她之才貌，没了婚约，在学校只会迎来更多追求者。
“想来周姑娘，就是陆公子追求的人了。”
对方继续。
周月月：……
一瞬间就好像吃了那啥。
想到若自己不解释，身边这俩家伙真有可能把这名儿套到自己身上，周月月垂死挣扎。
“不，我就是她俩的友人。至于被追求的那个，是姜涩，不是我。”
说着这话的时候，周月月面无表情。
对这姑娘的问话，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姜涩那句陆志杰可以去她家提亲，也有可能到周家提亲的话。
再怎么说，她周月月都是差点和秦子衿成为姑嫂的存在。
退了秦子衿的亲事想和她有所牵扯，那不是纯纯恶心人么？
被周月月一句话摆到台面上的姜涩。
“你们口中的陆公子来我家提亲，有可能提亲的只是姜家独女，和我姜涩，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说完，还点了点头。
和周月月混了这么久，她也不是没有一点点长进。
对和陆志杰撇清关系这事，她也是有些急智的。
还有着陆志杰前未婚妻之名的秦子衿：……
看看松了一口气的姜涩，再看看把自己撇开的周月月，她缓慢开口。
“其实最开始，和我订婚的只是陆家子。退婚，也只是秦家和陆家解除婚约而已。”
对面的姑娘：……
看见过想方设法和那些个出名人物扯上些关系的姑娘，第一次见，想方设法和出名人物撇清关系的姑娘。
就算是上海各类人物云集，陆志杰也依旧是顶尖的存在。
她们这一个个和陆志杰撇清关系，显得打听八卦的自己很蠢啊！
作者有话要说：周月月，我只是和陆志杰前未婚妻追求的姑娘关系好，陆志杰别挨老子。
姜涩：他求娶的姜家独女，换一个他也求娶。
秦子衿：和我订婚的是陆家最厉害的那个，他既然心有所属，那解除婚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