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你亲戚么？”
柳习菁跩了跩正在逗外甥女的周文颂。
小球球刚满两岁大，但小孩天生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因此每次见到周文颂都要缠着这个漂亮姨姨玩。
今天小家伙算是大饱眼福了，除了漂亮姨姨还有边上的温柔姨姨，刚才她还见到个长得极好，就是感觉很凶的姨姨。
周文颂顺着柳习菁的方向撇了一眼，又低下头逗弄起小球球。
“远房一个亲戚。”
“这样呀，你还有这位亲戚呀，都没听你说过。”
柳习菁难得夸赞他人外貌，毕竟她是个从来都不在意外表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喜欢上还胖乎乎的周文颂。
“也不是很亲，几乎没血缘关系了都。”
“那今天怎么来你家过年了？”
“她是文柏哥的女儿，文柏哥和我爸关系不错，往年年都是文柏哥一个人来我们家过年的。”
“她就是你那位老大哥的女儿？！”
柳习菁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周文颂家里的事情，当时她还笑话说，有个大四岁的小侄女是什么感觉。
见到本人，柳习菁还是有些玄幻的，更没想到小侄女还是个气质御姐型的人……
远处的许阳并没有听到周文颂两人的谈话，她此时自顾不暇，正被一群四五十岁的阿姨围着问东问西。
“小阳结婚了么？”
“没有。”
“小阳，有没有男朋友了呀。”
“没有。”
“该找了，再大就不好找了。”
“嗯。”
“小阳是做什么的呀，姑姑给你物色物色。公务员要伐？”
“老师。”
“哟，老师好呀，老师配公务员天生一对，我给你讲...”
自称姑姑这位，平时没事干，就喜欢拉郎配，看到单身男女眼睛都红了。今天遇到个长相绝佳的女娃，她瞬间职业素养就起来了，丝毫就不介意被介绍人表情的冷漠。
“你要多笑笑的，小姑娘家家的，不好找对象的。”
“.......”
“诶，这就对了，笑起来好看多了。”
要不是不想闹太难看，许阳早就翻脸了。今天她看到前面那对小情侣恩恩爱爱，本来就郁结于心，如今还要被一群人问无聊问题。
许阳已经后悔答应父亲来周家过年了。不过她现在很幸福吧，许阳低下头，抿了口手里的忘崽牛奶，压下后头的苦涩。
奶罐上的小人对她满脸戏谑，像是朝着她说：自找的。
“习菁，你别动，你是客人，哪能你忙呀。”厨房的陈晓芸赶紧制止想要端菜的柳习菁。
“来习菁坐这来。”
周韵仁挪开周文颂边上的凳子示意柳习菁过去，大圆桌上陆陆续续被其他人填满。
“习菁，过来过来，帮我分担下陪小球球的任务。”
柳习菁点头过去，坐到了周文颂边上。
看到温柔姨姨坐下，小球球闹着要和周文颂换位子。小小年纪挺贪心的，一个姨姨不够，要左一个右一个。
“阳阳，来，坐这来。”
周韵仁看到刚打完电话进来的许阳，热情的邀请她坐到周文颂那桌。
当知道这几年许阳怎么过来的，他也心疼这个无辜的孩子。
“好。”
许阳得体得对周韵仁笑了笑，找了个周文颂正侧面的位子坐下。
“一天到晚打电话，别和你妈学。”
周文柏看到女儿和前妻一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当大学老师是为了轻松，没让你有机会身兼数职。”
面对父亲的牢骚，许阳也不理会，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好了，文柏。还是阳阳有出息，这一般人都忙不起来。”
周文柏替许阳解围。
“你看文颂一毕业，说不干就不干，一点苦都吃不起。”
“爸！”
某人对于父亲拿自己做人情的事，很不乐意。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面子。”
“哈哈哈哈哈哈。”
桌上再次活跃了起来，只有周文颂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习菁，多吃点，你往年一人在国内过年，这得多冷清啊。”
“以后跟着周文颂过来，明年可是叔叔下厨，比今年味道还要好。”
刚把菜端出来的陈晓芸，一巴掌拍在周韵仁头上。
“有本事你今个别吃，自己去厨房开小灶吧。”
“没有没有，我为了吸引习菁才这么说的，你不知道打广告都要夸张宣传么。”
柳习菁被周家夫妇逗笑了，从来没有遇到过感情这么好的夫妻，相互开玩笑，也不脸红。柳习菁思忖，文颂从小应该很幸福吧。
席间周文颂俩人轮番给小球球夹菜，小家伙也不挑食，小肚皮吃得鼓鼓地。
吃完饭，小球球就拉着柳习菁和周文颂提早离席，跑院子放烟花去了。
室内被饭菜和人的热气搞得透不过气，许阳感到胸闷，起身去室外透透气。
和周文颂一桌吃饭让她有些不自在。自己何时是怕东怕西的人呀，许阳自嘲地笑了笑。
许阳一开门就被一阵笑声吸引过去，看到对方，便再也移不开眼。
入眼三人，两大一小，挥舞着手里的仙女棒，背后的天空绽放着一束又一束的烟花，那绽放的烟花有如萤火虫般在夜空中翩翩起舞，绚烂夺目。
……
“烟花皆星辰，所愿皆成真。祝老师，事事顺遂～”
……
那个人也曾与自己在烟花下嬉闹，被烟花照的红扑扑的脸上，满是笑容。
许阳从来没有觉得烟花会如此刺眼，刺得她视线变得朦胧，泪水像绝堤的洪流止也止不住了。
夜色中，许阳狼狈地上了自己的车，驶离了周家。
“文颂，怎么了？”柳习菁回头，看向有些异样的周文颂，只见对方眼眶在烟火下闪着晶莹。
“......”
“你怎么哭了。”柳习菁眼神被烟花照得忽明忽暗，神情透着担忧。
“啊，有么？烟熏的吧。”周文颂随手用袖子揩去了泪痕。
柳习菁从口袋拿出餐巾纸，把对面的脸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你还不如小球球么，这么脆弱。”柳习菁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玩手机玩吧。”周文颂支支吾吾地说。
“妈妈说，不能玩手机，眼睛会瞎掉。”
小不点抬起头试图插入聊天。
“你还放不下，对么？”柳习菁垂眼将用过的纸巾细细叠好，好似在做一份艺术品。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