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翻墙的小插曲后，周文颂明显感觉许阳周身的气压低了很多，不似刚刚吃饭时的亲和。
“抱歉老师，是我没掌握好力度，下次不带你翻墙了。”
“你也不许翻了。”
许阳明显没有满意周文颂的话。
“啊？”
周文颂下意识默认许阳的话必须听，开始思考如果不翻墙，自己以后怎么逍遥自在。
“嗯？”
许阳的声音明显带着愠怒，惹得周文颂感到一股寒气从头到脚地灌下来。
“哦哦。”先稳住现在局面再说，早知道不带这个阴晴不定的老师去翻墙了，不对，是不该带她去“垃圾街”，自己真是管闲事。
“你等下怎么回宿舍？”许阳假装无视对方懊恼地神情，跟着周文颂亦步亦趋。
本来想说自己顺着外立面构筑物爬上去，但周文颂即时刹住车，憋着嘴。
“你是不是想说徒手爬上去，从窗户进寝室？”
周文颂这点还和小时候一样，知道做错事就憋着嘴，不撒谎也不乱说。
那时小许阳问四岁的周文颂在幼儿园乖不乖时，小文颂也同样憋着嘴，一个字都不说。小许阳为了鼓励小文颂不撒谎的品质，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拉着她奖励了一个圣代，显然这习惯刻在了周文颂骨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老师爬墙！
周文颂表面没说话，内心已经咆哮了许久。
“可是，这个点，寻常路都关了。”
周文颂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试图唤醒许阳的同情心。
“你知不知道掉下来会死？”
“我都试过好几次了，有经验。”
“什么？！”
许阳抬手就给对方一记暴栗“不想明天被通报批评就跟我走。”
“哦。”委屈巴巴的周文颂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跟在许阳身后，每步都踩在对方的影子上。
踩你踩你，恩将仇报的老师，再好看也盖不住冷漠的心。
觉察边上之人不见了，转头查看。
发现那人孩子气地踩自己影子出气，许阳气笑了“怎么，有小脾气了？”
“哪里哪里，我没有。”被发现的周文颂尴尬得快走几步，与许阳并肩“老师去哪？”
“我住的公寓。”
“啊？”
“啊什么啊，快跟上！”
“哦哦哦。”
两人的影子越来越短，像孩童时的两人，整整分别了十五年的两人，再次相聚，她俩之间的许多东西已经悄悄改变。
许阳分配的公寓不算大，两室一厅，一室作为卧室，另一室用作了书房。周文颂打量着眼前的房子，略有迟疑。
“老师，我睡哪？”
眼前的客厅除了几箱书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完全没有睡人的可能性。
许阳自从搬到这就没有抽出时间收拾，要不是当时找周文颂去超市采购，这里会更加空旷。
许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咳了咳掩饰尴尬“总比你摔死或者睡草地好。”
说完就转身去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拿去，先洗洗澡，你都馊了。”
馊了？周文颂迟疑的将头缩进领子闻了闻，还好吧。
“换洗的内裤怎么办。”
“睡衣里面包着，这条买来洗完后我没穿过。浴巾你用史努比那条，你记得吧？牙刷柜子里有新的。”
“恩恩。”
周文颂嗖地窜进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地脱光，准备速战速决。许阳准备的内裤是丝质感面料的，还带着蕾丝，摸起来舒服，相比于周文颂自己带有卡通的棉内裤成熟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
等周文颂穿完才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许阳的内裤比自己小了点，虽然穿下了，但走起路来有点勒缝。
书房的许阳听到了浴室的动静，从手里的材料中抬起头，看到周文颂不自然的走路姿势。
“怎么了？”
随后反应过来，噗嗤得笑出了声。
“啊啊啊啊，别笑！”
“哈哈哈哈，好。你先去床上睡吧，我也去洗个澡。”
“我俩睡一起么？”周文颂赧颜，虽然对方是也是女生，但总归不熟。
而且是个大美女，躺在一起很尴尬的好不好。
“不然？叫我睡地上？”
许阳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看论文，看不出情绪“小孩子早点睡，去睡吧。”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
“哦。”
周文颂转头进了卧室，小心翼翼地上床躺下。
枕着带有许阳味道的枕头，连被子也是满满许阳味，让周文颂觉得自己像躺在许阳的怀里婴孩，莫名的安心，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
等许阳洗漱完进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安分睡在自己床上的周文颂，俯身用柔软地指腹轻轻地抚上对方的脸颊，脸颊地主人似乎感觉到别人的触摸，略带弧度的长睫毛颤了颤，抬头抓了抓抚过的脸颊，撅了撅嘴，转了个身继续睡。
许阳在周文颂头朝地方向躺下，迟迟不愿关灯，最终敌不过睡意，沉沉睡去。
梦里许阳居于草地之中，遥见远处有个眉眼与周文颂相似的小孩蹲坐着，她惊喜地向孩童走去，孩童觉察她的靠近，缓缓地抬头
“姐姐不要我了么？”
那孩子张了张小嘴。
随后鲜血从胸口不断渗出，对着许阳无声的张嘴......泪水不断从许阳的眼眶滚落，
破碎……
周文颂一大早就被清晨的凉风冻醒，半梦半醒中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无睡意，睁眼发现自己的被子早已被许阳卷地干干净净。
许阳全身裹着被子蜷曲着，由于头与周文颂合用一枕，周文颂一睁眼就能够近距离地观察对方无瑕的脸庞。
许阳肤如羊脂，透着晨光还能够看见肌肤上透明的小绒毛，小巧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红唇以及小扇子般的浓密睫毛，许阳的眉形长得极好，这样的一张脸，周文颂无法想到谁能比得上。
就在周文颂想象这张脸做各种神情的样子时，对方的眼角泪珠滑落，周文颂随即抬手拂去，后来泪水越来越多，弄得她手忙脚乱。
许阳睁眼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无尽的伤痛和绝望，看到眼前的人，如溺水之人遇到浮木一般，拼尽全力地拥在怀里，迟迟不肯放手。
薄被滑落，露出白嫩的香肩和性感的锁骨，周文颂咽了咽口水。
什么情况？！
周文颂大脑一片空白。
然觉察到对方不停颤栗的身躯，鬼使神差地伸手环住对方纤细的俏腰，空出一只手，在对方头上轻轻地抚慰。
这是做了多可怕的噩梦，从来没见过老师易碎的一面，周文颂的心好似被人紧紧揪着。
两人都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气氛有点微妙，两人胸前的柔软紧贴着，裸露肌肤贴合在一起传来热热的感觉。
周文颂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没了小时候的奶味，现在更像是春日里暖阳的味道，沁人心脾，许阳贪恋地将头埋进对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
“老师？”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有点迷恋上这种感觉，酥酥麻麻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周文颂一时不舍得推开对方。
“嗯？”
许阳的声音带点睡醒的迷离，软软糯糯的。
“你还好吧。”
刚才对方哀恸的眼神，在周文颂脑海挥之不去。
“嗯。”
声音有点微颤，少了分笃定，多了分娇羞。
“我想尿尿。”
很怪，现在自己和老师的关系有点怪。
“......”
许阳松开手，闭上眼藏住眼底的不舍和哀伤。已经很好了。
至少离小时候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周文颂逃也似的冲出卧室进了厕所，上完厕所，除了某处空了的之外心里也空落落的。
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老师？！
这个想法把周文颂吓了一跳。
周文颂在厕所磨蹭了半天，出厕所的时候许阳已经洗漱完，正围着围裙做早饭
“洗漱完过来吃饭。”
“哦哦。”
洗漱后，周文颂乖巧得找了把椅子坐到了小吧台前。
“老师，我刚在浴室没看到我换下的衣服。”
“衣服啊，洗衣机里已经烘干了，你等下拿出来换上便好，内裤晾着还没干下次来拿吧。”
？？？
内裤不会是老师手洗的吧！
周文颂感觉脸颊发烫，想马上跑出门去。
“怎么了？”
周文颂变化莫测的神情自然全部被许阳收入了眼底。
“没......”
承认害羞是一件更害羞的事，周文颂打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