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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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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猛地睁开眼,他仍旧待在清洁工宿舍的床上,窗外的太阳已经把屋内照暖了。陈淮还在恍惚中,梦中被杀掉的经历清晰得可怕。他一开始只是用第三视角在天上飘着,观察着楼下的屠杀,后来却莫名进入到了那个名叫小唯的女生的视角,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的感受还留在陈淮的脑海,他深吸了几大口气,望着艳阳高照的窗外,看了好久才缓过神。

墙上的钟表指向了八点,早就可以出去了,陈淮把门打开一条缝。

楼道还是昨天的楼道,没有多东西也没有少东西。但空气中浓烈扑鼻的血腥味刺激着陈淮,让他不敢往下走。其实一直呆在这里也可以,但他记得他的姑姑家离得比较近,在这片区域过去点,再过个河就到了。

刚刚他打了个电话给姑姑,姑姑说家里昨天一切如常,没发生什么异样,还问他怎么神经兮兮的。陈淮不由得羡慕起还过着平凡日子的人们,陈淮坚定了逃离这块区域的念头。

窗外鸟叫的欢快,太阳从楼道里的大窗户透进来,楼道里的采光很好,但陈淮下楼时还是放轻了脚步。

他下到三楼,想起昨天的梦,陈淮推开三楼的消防门。地上满地的尸块,像他昨晚在梦中看到的那样,楼道空旷的空间中回荡着女人崩溃的哭声,还有咚咚咚的动静。陈淮小心的避开地上的尸块,走到305号房门前,哭声跟咚咚咚的声音都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陈淮听清了这个女人在哭嚎中夹杂的口齿不清的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啊?小唯,小唯!到底为什么!”女人的头不停地撞击在柜子上。

陈淮很想去抱抱这个悲伤的女人,就算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慰到她。

陈淮看见昨天那具害了小唯的半截尸体还横在柜子前,只是它现在看起来真的只是具面容狰狞的倒霉尸体,舌头也好好的待在口腔内。

陈淮敲了敲柜子,柜子里的哭声戛然而止,陈淮接着说:“你好,现在外面已经安全了,你要不要出来?”

柜子镂空的地方出现了双眼睛,看向他,她问:“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

陈淮想了会,还是觉得告诉她比较好,于是回答道:“我猜,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在睡觉时有保护机制吧,只要你在十点前睡着,就会安稳的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东西都打扰不了你。”

里面又安静了会,接着,许霖又开始哭:“对不起,对不起小唯,姐姐不该让你先守夜的。”她哭着,重复地呢喃这句话,陈淮站在边上,有些不知所措。

等许霖哭累了,陈淮才又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一直待在这不安全。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别的地方吧,据我所知,这些怪物目前还只出现在这个区域。”

“…不用了,我先把妹妹安置好,之后自己找地方去吧,不麻烦你等我了,谢谢。”

“那我帮你把这些杂物拿开吧?”

“不用了,没关系。”

陈淮没辙了,对面并不信任他,陈淮也感觉到她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楼外也是一片狼藉,看上去像电影中那些被丧尸占据的城市,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边的情况更严重。

大肠挂在路灯上,高楼大厦被撞出凹痕。路边有商店,除了没开灯,看起来倒还算正常,陈淮走到商店门口的冰柜前,打开柜子门想拿瓶水,余光看见了没有脑袋的收银员趴在柜台上,陈淮拿了水匆匆走了。

马路上更是一片狼藉,无数的车辆或是反倒在路上,或是撞上了建筑,撞上了旁边的车。

车窗被血红色覆盖。陈淮不小心瞟过一眼,正好看见了一个眼眶中只有眼白的尸体,面容狰狞的趴在车窗上,吓得他不敢再乱瞟了。

艳阳高照着大地,把横在地上的尸块照出冲鼻的腐烂气味。

陈淮加快步伐,想快些离开这片可怖的区域。他扫了个共享单车,在这里骑单车可没有了悠闲的感觉,拂面的风都带着粘腻的腥臭味,他还得时不时注意地面,绕过地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不忍直视的障碍物。陈淮默默的在心里为这些人超度。

他沿着大路骑了五六公里,经过了几座桥,好几个上坡,好几个下坡。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又是座桥,这是个大桥,桥连接了这个城市被大河分隔的东,西两部分。桥上很干净,没有血,没有毁坏的车辆,但也没有行人,没有过桥的车辆。河面上也是风平浪静,没有在运行的船,也不见天空中有飞鸟。这个寂静的世界好像只有陈淮一个活物。

陈淮上了桥,在这里行驶没有恼人的腥臭味,没有满地的血肉,但这样就越发显得奇怪,陈淮心里打着鼓,他此刻草木皆兵,桥下的流水声都会让他胆战心惊,陈淮只好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白天不会有事的,过了桥肯定就是正常世界了。

确实没什么事情,陈淮平安的骑过了桥,桥东边也确实是正常的世界,摆摊的,开店的,路过的,吃饭的,喝水的,大家都正常的过着自己的生活,马路上也还是车多到等个红绿灯都像堵车。但所有人都默契的忽视了那座大桥,河边有骑行的人,大桥和城西是多好的骑行地,但那人只是经过了大桥口,就那样把大桥忽略了。那座桥就那样待着,安静到诡异的待在那。

陈淮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先去吃饭了,肉是绝对吃不下去了,他点了鱼跟几个蔬菜。饭馆里人有些多,正好是吃中饭的时间,陈淮听着人群的喧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嘴里嚼着温热的饭菜,喝口饭馆送的柠檬水,终于有种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安心感。但脑袋里闪过的血腥场面,安静的大桥终究使陈淮焦躁不安。

他三口做两口吃完,去了公交车站,到姑姑家要坐w605号车,这辆车从城西出发,陈淮刚刚在城西看见了好几辆横在路上的公交车,其中就有两辆w605,陈淮有预感,这车等不来,但他还是想等会。果真,半个小时过去,一辆w605都没有等来。这不应该,平常乘坐w605的人很多,于是这辆公交车的排班也很多,平均5分钟就会来一趟。公交车站台一会人少,一会人多,就是没有人在跟他等一辆车,平时坐w605的人全都不见了,像是本来就不存在这辆车一样。陈淮打开手机查了下实时公交,当然没有实时信息。陈淮又看了下站牌,w605的牌子还在,上面的信息也没变,但人们也把它忽视了。

桥那边的事情会影响到桥这边,这说明桥那边发生的事情绝不是幻象,也不会是平行世界,但桥这边的人却不约而同的忽略了桥那边的一切,怎么会这样?陈淮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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