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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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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暗了下来,月光的光华笼罩了大地,为防止火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屋里并没有添灯。

“你们是怎么来到此地的?”检查好门窗的林司南坐到桌边。

“……我也不清楚,斩杀血妖后我本打算跟找你们汇合,往回走着走着就身处此地了。”周绸缪有气无力的换了个姿势,胳膊传来的疼痛让他牙关发紧。

“周师叔没跟你在一起吗?”

“血妖来的突然,我同父亲也走散了。”

看来这些妖是有备而来,故意将他们冲散,带到此处后,任凭势单力薄被神兽所食。

周绸缪看了眼坐在角落的柳幼湛,低声问道,“司南哥怎么会跟……师父在一起。”

“他和阿蔚偷跟过来的。”

正说着,许蔚从后院走了进来,“我打了点山泉水,大家先解解渴吧。”

泉水带着淡雅的清香,入喉的瞬间无比甘润。

“对了,那只狐狸是……”刚刚情况紧急,没来及多问,许蔚在屋里看了一圈,见他不在,才问道,“他为何要帮我们?”

林司南放下空盏,“他乃青丘狐族之主,算是泽恩宗的盟友。”

许蔚似懂非懂,转眸间瞥见他身旁的谢灵真捧着杯盏紧盯着前方,顺着目光看去,柳幼湛靠墙坐着,白皙的肌肤衬着明亮的月色,柔和到了极致。

“喝点水吧。”他倒了杯水走了过去。

柳幼湛偏过头,并没有去接。

这爱答不理的样子,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不喝算了。”许蔚自顾自的将水一饮而尽。

另一脚步声响起,声音越来越近,柳幼湛不动声色的抽出匕首,此时此刻只有手中的凶器能让他心安。

“我找到些果子,你先垫垫吧。”

阿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倔强,随后恩赐般的将一个果子扔到他手中。

“洗过了吗?”柳幼湛拿起果子淡淡的开口。

阿渊冷声道,“狐族没这些习惯,我也不是你的奴仆,你要洗的话可以自己去洗。”

突然后颈一个激灵,一丝灼热涌了出来,柳幼湛压抑的将果子扔了出去,随后阖上眼,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他不吃我吃。”许蔚笑着捡起地上的果子,借机平息了阿渊的怒气,又从他手中接过几个分给了林司南他们。

周绸缪看着手中的果子,想起之前还和这只狐狸对峙,如今却要靠他帮忙……要不是他及时出手,自己失去的可能就不止是一条胳膊了。

“山周我都看过了,法阵结界层叠,根本没有任何出路。”阿渊坐到桌边,目光看向对面的柳幼湛,暗色中他依旧能将这个凡人的轮廓五官看的一清二楚,从刚刚开始凡人的眼神就跟往常很不一样。

“那我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周绸缪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些法阵?”

阿渊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这里的法阵皆是昔日上神所铸,为了防止神兽外出祸乱,阵法中加了一道反噬之力,强行破出者,皆会被法阵吸收,同法阵融为一体。”

听的头疼的许蔚抱怨道,“这个斓生竟能悄无声息的将我们带到这里,那她岂不是比神明还要厉害,如此看,我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并非悄无声息,这是神族的降矩术。”林司南道,“我曾在古书上看到过,此术法能缩地成寸,其实是我们自己走到了这里。”

“这、这也太狡诈了……”许蔚心虚的往柳幼湛那边看了一眼,怪不得自从到了这里他对自己没一点好脸色,原来他早就看出不对劲了,所以才跑过来想拉住自己,没想到……

林司南继续道,“我记得此术法好像必须得借助一种神器,但具体是什么古书上并无记载。”

“是湫域镜。”阿渊将整个果核嚼碎咽了下去,“找到它或许还有希望。”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镜子现在肯定在那个斓生手里,她有没有什么弱点或想要的东西,能让我们把她骗出来,然后大家一起上把镜子抢过来。”

想要的东西……阿渊的眯了眯眼睛,对面的凡人胸口微微起伏,平静的似乎睡着了,“弱点的话,她有旧伤。”

许蔚道,“旧伤?是不是跟她取女子胎宫有关?”

胎宫……旧伤……斓生骗取句芒精魄和搜寻世间残存的神力都是为了疗愈旧伤,她费力取胎宫或许真的也是为此,阿渊思索道,“什么样的伤会需要胎宫?”

是啊,什么样的伤会需要这种女子至阴的东西,饶是许蔚行医这么久,也从未听说过胎宫可以入药。

“魇族是不是不分男女?”一直未开口的柳幼湛,突然幽幽问道。

“魇族同神族一样,都有男女之分。”阿渊道,“不过我曾听族中长老提起,魇族中有一分族出生时并无性别,非男非女,也是男是女,他们可以在男身与女身之间自由转换,待成年后才可定性。”

“如何定性?”

“成年后作为男子还是女子,由他们的伴侣选择决定。”

“合欢?”柳幼湛淡漠的吐出这两个字。

“嗯。”做不到他这边淡定,阿渊有些慌乱的别开目光,“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柳幼湛眨了眨眼,“我曾听到斓生发出男子的声音,相貌也有些变化,她取胎宫食之,应该是为了维持她女性的特征……总不能她到现在还没成年吧,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你是说男女同体?”许蔚反问道,“不是说成年后合欢即可定性吗?怎么还会有这种情况。”

阿渊难以启齿道,“除非她……被同时侵犯过男身与女身。”

许蔚砸了一下嘴,“这么说她也是个命苦的。”

听起来确实可怜,柳幼湛不屑的笑了一下。

“不管如何,她杀了那么多的女子,怎么说都是死有余辜。”林司南对许蔚道,“你同情她之前,先想想那些被害的无辜女子。”

“我就是有感而发而已。”许蔚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再多言,低头继续啃着手中的果子。

林司南又倒了一杯清水,将果子泡干净,又翻出干净的里衣袖口擦了擦,才起身走到柳幼湛面前,“吃吧,我刚刚洗过了。”

“多谢。”柳幼湛伸出手,后颈的灼热感像水纹一样漾开,激的他的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颤音。

林司南将果子放到掌心,肌肤相碰的刹那,喉咙滚动,明明刚刚喝过水,他依旧觉得很渴,比没喝之前更渴。

他忍不住想要更往解渴的地方靠近,没走一步就被叫住了。

“师兄。”谢灵真叫住了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否安全,今夜要不要轮流守着以防万一。”

“……你说的对。”林司南转身,心虚的拿起桌上的剑,“你们都睡吧,我出去守着。”

说完他打开门看了看,便独自走了出去。

谢灵真望着他的背影,师兄怎么会对这个人如此无微不至,连洗果子这种事竟也能做的如此谨慎。

屋外月色清明,月光照在竹廊上留下片片银白。

林司南侧身靠在竹栏上,温热的晚风并没有吹散他的乱绪,他想到多年前,躲在衣柜中冲他微笑的孩童,白皙的肌肤,琥珀色的瞳孔,抱着自己瘦小的身子,看起来乖巧又可怜……

听见有人唤自己,他回过神。

谢灵真站在他的右侧,又低低唤了一声,“师兄。”

他生硬的询问,“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守夜吧。”谢灵真笑着上前两步,“像从前一样我们聊天解困。”

“不用了,快去睡吧。”林司南拒绝,搪塞道,“有事的话我会叫你们的。”

谢灵真满眼不甘,却还是听话的转身往回走,明明说还可以跟以前一样的,为何他们却越来越陌生了,他咬了咬唇回身正色道,“师兄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林司南凝着脸问。

谢灵真望向屋内,瞳孔蓦地收缩,“神力反噬的伤口永不可能愈合,他却敢擅用神力,如今还同没事人一样,这不奇怪吗?”

“……他身怀聚魄珠,很多事不能按常理来说。”虽然之前许蔚说过一旦他使用灵力,伤口便会裂开,但神物之事,谁又说的准呢。

“那对抗两兽之时,他为何躲在一旁不出手?若他当时出手相助,绸缪根本就不会失去一臂。”平静从谢灵真的脸上消失,他惊惧的说出实情,“他跟来这里,只是想确认我们是不是会死,或者说他是来杀我们的。”

“荒谬!”林司南蹙眉,低喝道,“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才让你生出这种念头,但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明明就是他见死不救,师兄为何还要帮他说话。”

“够了,你的这些胡话不要让绸缪听到,”林司南一挥衣袖,明显不想再多言。

“如果他有这么做的理由呢。”师兄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苛责他,谢灵真嫉恨道,“师兄还记得落月吗?”

“那个……炽坤弟子?”林司南问道,“你跟绸缪到底瞒了我什么?”

“落月是他的师侄,也是他的……爱人……”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林司南又重复了一遍,“……爱人?”作为师叔同徒侄相恋,如此大逆不道、伤风败俗的关系……“这不可能,他受柳山主教诲,断不可能犯下如此有悖伦常的事。”

“师兄不信可以找绸缪证实,这个消息是他传回泽恩宗的。”师兄竟还在帮他说话,谢灵真心中暗恨,“师父接到消息后便带着我赶到了炽坤,他当着莫山主的面亲口承认了与落月之间的苟且关系。”

这就是之前提到落月他们便是一副难堪的神色,是父亲不许他们外传的……林司南握紧双拳,关节发出咯吱声响,“落月的死,是你们做的。”

十年前的柳幼湛还是泽恩宗的尊主,此事一旦被外人所知,泽恩宗也会被诟病,成为世人的笑柄,父亲是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

“当时妖族频频来犯,师父就让我画作他的样子,命令落月一人在滟水截杀群妖……”谢灵真深吸了一口气,或许从那刻开始他就错了,“滟水水底早有莫山主和他设下斩妖法阵,根本就不需弟子支援,可那个落月并未怀疑,还是乖乖的去了,最后和妖一起死在了法阵中……”

当时那个少年的眼神啊……满眼都是他的师叔,谢灵真想若是用柳幼湛的样子命他去死,他也不会怀疑拒绝的。

“这下师兄相信了吧,这便是他的理由。”谢灵真望向眉头深锁的林司南,“今日出现在他身后的灵体,跟落月一模一样,他都知道更没有忘记,他是回来报仇的。”

原来那真的是他两情相悦的恋人,林司南想起他和灵体亲密的模样,嘴上说着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轻佻的动作中却藏着万般小心,甚至不让他人多看一眼,察觉到探寻的目光,便立刻藏了起来……

“落月……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林司南带着苦涩开口。

不知他为何这么问,谢灵真如实摇头,“他的脸受过伤,歪歪扭扭的都是疮疤,所以常年带着面具。”

“他既然知道落月横死,为何十年前没动手,若是真的有……苟且关系,他怎么会忍那么久?”

谢灵真回忆起他当时的样子,得知落月的死讯,他异常冷静,冷静的可怕,“……当时他虽有怀疑,但并无证据,加上莫山主的劝导……所以才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一切被告知的太突然,林司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茫然的站在原地,心口竟泛起一丝丝痛来,那是他从未尝过的滋味,甚至不明白为何会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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