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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 一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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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印的折磨并未完全消退,低浅的灼热不似以往凶狠霸道,却如文火般慢煮熬煎,可以忍受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痛的话就说出来,不必忍着。”许蔚解开柳幼湛的衣裳,准备上药。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我师兄。”反噬之伤,唯有灵力可补,他不想让莫岚山分神担心。

“可是……”

“你也看到了裂开的地方并不大……”柳幼湛捉住他的手腕,颇有耐心道,“师兄他之前为了救我费了不少灵力修为,我不想因为这个小事,再让他分心。”

“所以你刚刚才故意将他支走。”知道拗不过他,许蔚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但你要答应我,再有任何不适都要立即告诉我。”

“好。”

上完药,芳遇刚巧端着吃食进来,看着面容还算恬静的柳幼湛松一口气,心里的却还是将人骂了一遍。

“师弟他还好吗?”

许蔚边整理药箱边回道,“眼下并无什么大碍。”

“那就好。”芳遇将刚煮好的汤面端到柳幼湛面前,贴心的问道,“手能不能动?要不要师兄喂你?”

“谢师兄。”柳幼湛顺从的点点头,张着嘴等着被喂。

芳遇脸色一黑,本是做做样子,奈何许蔚在,他现在又不好反悔,只能自己填坑,面带笑容的一口一口喂起来。

好不容吃完,端碗的手都酸了,柳幼湛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喝汤。”

刚准备放下碗的芳遇,又将碗端过来,一点点的往他嘴里送。

“也就莫山主有这个耐心。”许蔚笑道,“不仅做面做汤,还亲自送到嘴边,幼湛啊幼湛你算是修到了。”

闻言,柳幼湛擦了擦嘴,并没有接话。

“为人师兄,爱护幼小是应该的。”被夸的芳遇倒是有些受用,虚伪的笑了笑,“哎!你去哪里?”看着柳幼湛下床穿鞋,他又立即皱眉,生怕又要惹事,况且他憋了些话,想跟对方明细说说。

“今天阳光很好,我去山中走走。”穿上黑灰色的道袍,柳幼湛道,“闷了好些天,骨头都松了,师兄不会不许吧。”

他不想静下来,不想胡思乱想,也不想被这些人安慰或问东问西,即使方才许蔚什么都没说,但他却时不时盯着自己脖子上的神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惹人讨厌。

芳遇被他噎的将原话吞了回去,脱口的是,“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柳幼湛难得冲他笑了一下,他必须找些事情将自己的时间填补上,什么事都好。

山间清爽的风带着花香,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与多年前一样。

折了一支花枝,凑近鼻子闻了闻,柳幼湛“咻”的一下往前一刺,抖落几片粉色花瓣。

即使以花枝为剑,他的动作依旧淋漓尽致,如行云流水般优美且凌厉,他在剑法上的领悟并不比莫岚山差,要不是当初柳时雨让他专攻阵法,说不定他也能成为一个用剑高手。

可惜……但也不算可惜,阵法学好了杀伤力更强!柳幼湛一个转腕停了下来,白皙的肌肤上出了一层细汗,他单手遮了遮刺眼的强光,望着旁边丛丛阔叶林,有些不耐烦道,“你还要跟多久?”

树叶摇晃,一个人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白袍阔袖,上面是北斗七星的图案,“你刚出门,阿蔚就找到我,他很担心你,让我一直跟着你,防止你……”

“防止我想不开?”柳幼湛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觉得这个理由牵强且怪异,“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脚步重,怕被你发现。”

“明知你我之间有仇有怨,他还敢将我俩单独凑一起,就不怕我们真拼个你死我活吗?司南君……你觉得呢?”柳幼湛玩味的唤出他的名号,干净的嗓音带着调笑,听上去像在开玩笑,不过比起方才的理由他更相信这个,毕竟他对林司南做的那些事换谁都受不了,想杀他雪耻也不奇怪。

“我不会趁人之危。”林司南垂眸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处,带着不屑回道。

“可是我会。”柳幼湛被逗笑了,抬起手中的花枝,上前几步点在林司南的喉咙,“比一比吧,让我看看是你的泽恩宗剑法厉害,还是炽坤剑法更胜一筹。”

林司南不忿道,“你剑法诡异,用的招式揉碎融合了多家剑法,我不是你的对手。”

“放心,今天不用我那些瞎练的,只会用师父教过我的招式。”

柳时雨的剑术在宗门中首屈一指,他年少成名,据说成名后每年都会有新的剑术问世,只因炽坤只是个小宗门,百家并不算待见他,但林司南从很早以前就想亲自领教一下。

出鞘的银剑发生剑鸣,林司南轻轻挥开脖子上的花枝,“点到为止。”

话音一落,柳幼湛便攻了过来,比起以往毫无章法的剑招,这一次的招式要妙很多,剑剑到肉的同时却留有一丝余地,致伤却不致死,凛冽却不狠厉,这份悲天悯人的剑意正如柳时雨为人一般。

绝妙的剑法配上灵动的身姿,纵使林司南银剑在手,也并未讨到好处,泽恩宗剑法攻守各占一半,讲究的是快与准,修习者多使用重剑,且比一般的剑长上一寸,借力打力的同时,长剑也更有利于隔开与对手距离,更好的防守。

慢慢的柳幼湛处于下风,他趁机后退一步,摆了摆手,“停!这套剑法我差不多就会的这里。”

“你开什么玩笑?柳幼湛!瞧不起人也该有个限度。”

“师父他不喜欢我用剑的方式,所以并没有传授我所有剑法,方才后面一些剑招还是师兄偷偷教我的,但后来的我自己也不想学了,当然就不会了,信不信随你。”柳幼湛扔了光秃秃的树枝,打斗中被牵动的旧伤有点痛,他顺手还摘了一朵其他的花,走到一棵树下,席地而坐,将花茎放在嘴中吮吸,甘甜的花汁滋润了干涩的嗓子。

“你出剑的手法过于残忍,长此以往只会助长你冷酷的心性,这不是什么好事,柳山主不许你习剑是为了你好。”林司南收起剑。

“不用你废话,道理一套套的吵得我头疼。”本来旧伤就有点痛,被他一说,柳幼湛整个人越发难受。

偏偏林司南还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听不得一点劝,难怪柳山主时常体罚于你,想来他看见你也一样头疼吧。”

“放屁!”柳幼湛摸起旁边的石子起身就砸了过去,洁白的脸上满是愤怒的戾气,“我是他最钟爱的弟子,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他甚少争辩,哪怕是逞强行凶时也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样子,不难看出柳时雨是他心中一片逆鳞,他并未隐瞒过被教诲与惩罚的事,也明白其中的苦心,但绝不允许有人挑拨他与柳时雨的关系,哪怕后者已经不在了……

“他对你确实用心良苦。”林司南在掌心颠了颠他扔过来的石子,“可惜他还是没能改变你,先前初遇时你身上有他的影子,是你在刻意模仿他,说明你知晓自己的本性有诸多恶劣之处,那为何……不改了它?”

柳幼湛微微摩挲着腕骨,“那你呢?你改了吗?”

“我自知对你有愧,但我会尽量弥补。”

“所以我取你灵力时你才不反抗,真是奇怪,那些事哪里值得有愧了?”说穿了不过是孩童间打闹和一些袖手旁观的旧事,他都不在意,这个林司南竟然觉得有愧。

盯着他的眼眸,林司南微微低眸与他对视,“怪不得你还是现在这副样子,你理解和赞成那些卑劣的行径,对于大道是非却始终不屑一顾。”

柳幼湛微侧着头听他说完,清冷的脸上并无什么变化,柳时雨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说他对那些明辨是非的大道理太不屑一顾,以至于他无法共情良善。

“我对林茂下蛊,折磨他许多年,还对你下药,利用你处置谢灵真,其实你早就起了杀心,不过是世人那些伪善的狗屁道理束缚了你而已,你对我的善不过是你对自我的克制。”柳幼湛坦然道,他的音色轻且澈,并无半分争辩之意。

林司南却显得有些激动,“父亲他并不怪你,他一直记得何家的恩惠,也记得你为泽恩宗所做过的一切,他知道你憎恶他,所以即使再担心你的伤势,也不敢轻易出现在你眼前……我们从未想过要害你,是你将自己困在你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中,戒备周围每一个人,心存杀意的是你。”

柳幼湛面色略低沉几分,倒不是心存愧意,更多的是不耐烦,“粉饰太平这一点,林茂确实深受我祖父真传,其实他是什么想法都不重要,我不需要他的宽恕,他若不服想来报仇,我便杀他。”

“你混蛋!”林司南怒的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人扯到自己面前,拳头要挥到对方身上时却停了下来。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明亮且温润,给人一种温柔如水的错觉,好似能滋养出一树繁花。

“你也一样。”趁他犹豫,柳幼湛反握住他的手,抬起膝盖给他腹部重重一击,“我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但如果你们为难我,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林司南吃痛,往后退了几步,“我若不是看在你阻止了谷风和青链打开沉墟的份上,早就一拳揍你身上了。”

“我若方才用的是匕首,你早就死了。”柳幼湛冷笑,“犹豫、容忍、良善……在你没有十足把握保全自己时,其中任何一项都能要了你的命。”

林司南抿了抿唇,想说若不是对手是他,自己绝不会心慈手软,可想了想,最后还是收起了说服他的心思。

目光下移,林司南看到了他胸口的湿意,猛的皱眉道,“你的旧伤裂开了。”

柳幼湛却不以为意的低眸沾了点血在指尖,鲜艳的红色竟让他有些快感,疼痛总是能分散些注意力,让他能暂时脱困。

林司南瞥见他嘴角诡异的浅笑,戒备的按住剑柄,说不定下一刻傀儡线就会朝这边缠过来,可出乎意料的,柳幼湛只是用衣袖擦擦手,转身便打算离开。

“等等。”林司南思虑片刻还是追了上来。

白皙的脸上甚是不耐烦,“干什么?”

林司南将手递来过来,柳幼湛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有些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还是伪善上了瘾。

“要取就快点,说不定我就后悔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灵力慢慢缓解了痛处,伤口也随之愈合,柳幼湛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将手抽了回来。

这一次比之前结束的都要快很多,林司南看着空荡荡的掌心,想着他并非没有半点恻隐之心。

于是再次拦住了要走的柳幼湛。

“你还有什么事?”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过要杀了你,顶多就是想打你一顿,再抽你几鞭子。”

柳幼湛蹙眉,“……我该谢谢你吗?”

一时无语……算了,林司南让开道,柳幼湛越过他往回走,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心中的火气与郁闷无处发泄,剧烈起伏的胸口不难看出他忍的十分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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