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少谦醉得比上次厉害,看上去几乎失去意识,全靠李秋宁拖着走。
这段路很好打车,将卓少谦塞进车后座,李秋宁紧随其后。
卓少谦如同一滩烂泥,李秋宁关车门的功夫,一个没抓住他就栽倒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卓少谦脑袋结结实实撞在另一边的车窗上。
吓得李秋宁赶紧将他捞回来,打开手机电筒检查车窗和脑袋。
还好,玻璃没裂,头也没有伤口。
要是把车窗玻璃磕坏了,估计要赔不少钱。
还怕卓少谦被晃吐了,吐人家车里也得赔。
卓少谦撞了头也不安分,靠在李秋宁身上动来动去,像猫儿粘人一样,脸顺着李秋宁肩头一路蹭到胸膛脖颈。
随着动作,柔软的唇时不时就从脖子上滑过,他张着嘴喘气,呼吸带着酒味儿,尽数喷吐在李秋宁颈间的皮肤上。
炽热潮湿。
李秋宁倒抽一口气,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触感,被卓少谦蹭得浑身发麻,骨头都快酥了。
完全无法承受。
只得反客为主,手脚并用勒住卓少谦,将他牢牢固定,两个人以扭曲的姿势交缠在后座。
被李秋宁一把熊抱,卓少谦安静下来,整个人蜷在李秋宁臂弯。
车后座空间狭小昏暗,或是车内空调开得太足,怀抱里卓少谦体温滚烫,李秋宁感觉有些燥热,喉咙阵阵干涩。
连拖带拽,终于把卓少谦弄回家放到床上,李秋宁满身大汗。
绝对不是因为他虚,而是卓少谦太结实了。
一米八四的大个儿,哪怕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拎着走的。
折腾这一下,把他累够呛。
李秋宁替卓少谦脱去外套和鞋袜,准备拉被子盖上。
卓少谦突然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光着脚一步三绊往门外走。
李秋宁以为他要吐,从墙边抄起垃圾桶追上去,“来,吐这里。”
“我要洗澡……”
卓少谦推开垃圾桶,深一脚浅一脚,手背撞在门把手上,一下红了一大片。
李秋宁上前拉他,“你站都站不稳,怎么洗澡?乖,先睡觉,明天再洗好不好?”
卓少谦像是没听见,非要往卫生间去,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身上黏…难受…睡不着。”
力气大得离谱,李秋宁根本控制不住。
半醉不醉的人真难伺候!
心里把给卓少谦灌酒的人从头到脚辱骂了一遍。
套头衣服不好脱,眼看卓少谦衣服没脱下来就要伸手打开淋浴,李秋宁一把按住,只能妥协,“你别动,我帮你。”
“帮……怎么帮?”
“呃……咱们先回床上去,我打水给你擦擦行不行?”
李秋宁尝试拉卓少谦离开淋浴间。
如果他帮忙洗澡,那他也得跟着湿,还要注意防止卓少谦摔倒。
卓少谦的头发那么长,打湿了吹干要很久,给一个无法自主的大男人洗澡吹头发,难度有点大。
现在凌晨一点多,洗完天都得亮。
幸好这次卓少谦听进去了,由着李秋宁把他搀回房间。
李秋宁松一口气,“你先躺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接热水拿毛巾。”
“嗯……”
声音依旧在喉间哼哼,但好歹有回应。
李秋宁接来热水,毛巾放进去浸湿拧干,先给卓少谦擦脸擦手。
满满经常玩着玩着就歪在沙发上睡过去,李秋宁也是这样给满满擦拭的。
轻车熟路。
毛巾从脸上擦过,卓少谦闭着眼睛,纤长郁簇的睫毛轻轻颤动。
李秋宁忍不住伸出指尖摸了摸,触感毛茸茸的。
卓少谦说他外曾祖母是德国人。
隔了好几代,卓少谦看不出明显的混血感,只是轮廓立体皮肤白皙。
总而言之就是好看,让人看了一眼还想再看一眼。
擦完脸和手,李秋宁把毛巾放回盆里,去脱卓少谦的衣服。
卓少谦今天穿的卫衣,要擦身上只能整件脱掉。
现在卓少谦倒是乖得很,甚至有点配合,三下五除二,上衣脱个精光。
酒精宛如染色剂,卓少谦整个身体泛着粉。
李秋宁不是第一次见,但每一次都惊叹于肌理线条的健美。
裤子看上去并不算宽松,怕卓少谦睡得不舒服,李秋宁顺手也给他脱了。
拧干毛巾开始擦拭,和卓少谦细白滑嫩的肌肤相比,这块用了很久的毛巾显得干硬粗糙,从脖颈到胸膛,擦过的地方留下一块块红痕。
“啧……”
明明只是普通力度,怎么能像是被钢丝球刷了一样?
李秋宁不得不放轻手脚,只沾着表皮划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冷,卓少谦一整个激凸。
颜色还挺好看,红红白白,让李秋宁想起了开在大雪里的红梅。
“嗯……”
双目紧闭的卓少谦皱眉轻哼一声,李秋宁心跳猛然剧烈,一哆嗦,毛巾脱手落在卓少谦胸口。
白雪红梅被毛巾遮盖。
“……”
李秋宁啐了自己一口,什么胆子?这都能被吓到,越活越回去!
抬头看卓少谦,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总算是安静下来,那就不用再继续擦了。
李秋宁把发凉的毛巾从卓少谦胸口拿走,扔进盆里准备收工。
刚才为了方便擦身,被子只盖到小腹,怕卓少谦着凉,李秋宁拉被子给卓少谦整个儿盖住。
被角掖好的瞬间,卓少谦直挺挺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又偏偏倒倒往外走。
他全身上下只穿了条黑色紧身内裤,李秋宁赶紧抓一条毯子给他从后面披上,把他裹住往床上拉。
“我在给你擦身上,快回去躺着。”
卓少谦说:“我…上厕所。”
“……”李秋宁拖拽的力度一松,“那你早说嘛。”
害他以为卓少谦知道擦身敷衍了事,又要去洗澡呢。
扶着卓少谦进厕所,李秋宁掀起马桶圈,“好了,尿吧。”
卓少谦闭着眼睛倚在李秋宁身上,晃晃悠悠。
李秋宁听到卓少谦如雷的心跳声。
嗵嗵—嗵嗵—……
强而有力,又急又快。
李秋宁转头眯着眼睛迅速扫视一遍卓少谦,看上去什么硬件都是顶配,也不像身体不好的,怎么这会儿心脏就跟超负荷运行似的,响这么大声?
说起来,高中时候的卓少谦瘦弱苍白,看上去随时能被风吹走,不知道这些年吃什么长的,变得这么强壮,他都有点撑不住。
好歹顺利撒完尿,扶卓少谦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李秋宁端上水盆又回了卫生间。
毛巾洗干净晾起来,水盆放回原位,再把卓少谦弄脏的马桶清理干净,李秋宁洗洗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卧室,带着一身冷意钻进被窝里。
十一月,已经是冬天了,沾了水在冷空气中一来一回,李秋宁手脚冰凉。
不知道是不是作息不规律夜熬多了,怎么最近感觉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拉拉被子,本能朝热源靠了靠。
卓少谦像个人形热水袋,暖烘烘的。
不过李秋宁没靠太近,卓少谦没穿睡衣,他手脚跟冰碴子似的,怕冻到卓少谦。
于是他把手压在屁股下面暖着,给自己都冰得打激灵。
两只手刚塞进去捧着自己的两瓣屁股,身侧的卓少谦一个翻身,手和脚横过来,像抱玩偶睡觉一样,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
这算什么事儿!
李秋宁双手被自己死死压在屁股下面,卓少谦这一抱,他的手根本抽不出来,完全就是一个双手反绑被禁锢的姿势。
动弹不得挣脱不开。
本来准备放屁股下面手不凉了就拿出来,这会儿重量剧增,压得血液不畅手臂发麻。
李秋宁在卓少谦怀里蛄蛹几下,一顿挣扎,终于把手抽了出来。
李秋宁长出一口气,这下舒坦了。
只是…… 卓少谦的人中好像在向他敬礼。
而卓少谦醉得人事不省,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火气正旺,什么都不差却光棍至今。
李秋宁没敢再乱动,他也是个老光棍,经不起磨蹭。
卓少谦的心跳依然很大声。
幸好他一沾枕头就着,不然高低要失眠。
脑子慢慢迷糊,李秋宁吸了吸鼻子。
卓少谦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类似木质安神香,闻着特别安心,让他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什么香水,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陷入沉睡前想着明天记得问一下,他也买一瓶来用用。
夜静谧,人安眠。
黑夜中卓少谦睁开了眼睛,注视着李秋宁朦胧的轮廓,眼里一片清明。
良久,他手臂紧了紧,将李秋宁完全圈入怀里,嘴角眉梢逐渐弯出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