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禾如往常一样回到家,母亲准备出门。
虞秋禾纳闷:“妈,这个点你去哪儿?”
“这布料有问题,我找她们说理去!”母亲王云芳关上门,直往外走,气势汹汹。
虞秋禾了解母亲的脾气,书包往地上一扔,也冲出了门。
“这根本就不是棉布的料子,跟这糊弄谁呢!”母亲很生气,把布料摊在老板面前,让他给个解释。
老板指着门口,淡然自若地说道:“门外写了,我们这不退货。”
母亲气不打一出来说:“做生意就是讲究个实诚,欺负小老百姓算甚本事,今儿要么退钱,要么给我重新捣一件!”
老板明显不乐意说:“哪儿来的村妇,这么不识抬举,我说了不退货就是不退货!穷讲究”。
虞秋禾只尴尬地站在旁边,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风流倜傥,衣服平整华丽,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老板收回怒意,一下喜逐颜开,眉眼含笑地上前问候道:“郭少年,你怎么有空来我店里坐镇,是看中哪件衣裳了?”
郭少爷两手交叉别后,面容清俊秀气,走起路来风度翩翩,根本不像是还未成事的孩子,但是出声的嗓音却出卖了他。
“我就是来这看看!”他漫不经心,眼睛丝毫没有往她们母女俩那边瞥,有一种不拘一格的高傲气质,雍容华贵。
可就是这样的少年,却偏偏记在了虞秋禾的心里,她从未见过如此端庄好看的人,他的衣着,他的气质,他的面容,甚至于他说话的嗓音都有股让她难以拒绝的致命诱惑力,通往她灵魂深处的暗道,填补她整个世界的空缺。
难道这就是母亲所说的那道光?
虞秋禾不敢走近他,只是不住地凝望着他,千山万壑抵不过他的一个背影。
“就这一件吧!”郭少爷指着那一排衣服当中最不显眼的一件拥有淡蓝色花纹雕刻的汉服。
随后老板笑嘻嘻地将这衣服包装起来,递给他。
他也回以笑容,然后转身走了,整个过程得体,礼貌,有涵养。
这倒让母亲有些不自在了,倒是感觉是自己不得体,不礼貌,没有涵养了,母亲拿起布料,转身走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没有对比,也就不存在伤害,母亲身上有种小市井的味道,喜欢贪图小便宜,有点儿斤斤计较,村里人儿也都这样,虞秋禾习惯别人把这种味道说成是烟火气儿,是节约,是淳朴,但是外面别有洞天的世界却骗不了人。
虞秋禾默默地跟着母亲走在那条街上,她总感觉自己的背后有千万双眼睛瞅着她,她也总感觉有另外一个世界,是她未能领教和参与到的。
回到家,母亲借着房里唯一的光,手指摩挲着布料,将其一条边在机器下固定住,脚踩着踏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快过冬了,给你做件棉外套!”母亲说。
就是这么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却可以成为她整个冬天的温暖。
是母亲让她认为快乐也可以很简单,即便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