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禾一睁眼就是明亮的世界,这是以前她做梦都未曾拥有过的,明晃晃,暖融融,整个身子都像是在被阳光包裹着,融化着,软软的,暖暖的。
这种感觉舒服极了,她伸了个懒腰,一点都没有在别人家的那种怯意和生疏,她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只是,她要走了。
她听到了乐声,很轻,但是能触礁到她灵魂的深处,一开一合。
穿着拖鞋,走到阳台,往楼下望去,只能看到一个狭小的背影,举着小提琴,优雅地演奏着,像是演奏着一生的情话。
虞秋禾不懂音乐,不明白她拉的是什么,只觉得拉的很好听,很悦耳,每根弦的颤动,都像是敲击她内心深处的音律,很容易产生共鸣。
曲子婉转悠扬,也很是悲伤,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听着…
好久好久,直到他有意识地望过来,虞秋禾吓得赶忙回避,手肘碰到了旁边的花瓶,砸落在地,她蹲下伸手去捡碎片。
他们的差距就好像是现在这样,他拉着小提琴,她捡着花瓶的碎片,是两个平行和不对等的世界,根本不会产生交集。
虞秋禾把花瓶的碎片捡好,很是羞愧,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声,他问道:“你睡醒了吗?”
虞秋禾去开门说:“睡..醒了。”
她手里还拿着花瓶的碎片,颤颤巍巍地说着。
郭鸿博望向阳台和她手中的花瓶碎片,立刻就懂了。
他淡淡地说:“以后让姑嫂打扫就好了,下来吃饭吧!给你准备了新牙刷和毛巾,姑嫂也带来了新衣裳,记得换上!”
虞秋禾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跟着他下楼,内心的感动却是油然而生,他虽然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却是一个相当细腻的人。
她洗漱完毕,穿好保暖的新衣裳,干干净净地坐在他的对面。
只是他没有抬头看一眼,他手握刀叉切牛排,姿势娴熟,举止优雅。
虞秋禾很是尴尬,她不知道怎么用刀叉...
更不会娴熟地像他一样,手到擒来。
这该怎么办?她看着诱人的牛排和冰冷的刀叉,呆呆的。
郭鸿博自是不傻,切了一部分牛排,放到了她的碗里:“吃吧!”
虞秋禾的情绪复杂,自卑,羞愧,感动又无奈,她只得低声又略带一丝哽咽道:“谢谢!”
“不客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应她的谢谢,但也只是回应罢了。
吃完这顿尴尬的饭,虞秋禾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永远消失在郭鸿博的面前!
“刚吃完饭,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吧,外面挺冷的。”郭鸿博对她道,手边多了一本书,上面的两个大字极为清晰“金融”。
10岁的虞秋禾不懂什么叫金融,是跟经济有关吗?还是什么意思?
总之是一个很高深莫测的词汇,她只在那张报纸上看到过,后面连着的倒闭,她倒是知道意思的。
她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床上,玩着八音盒,想到刚才的事,脸埋在枕头上,苦恼,无奈。
玩着八音盒,她无意当中,发现了底座上刻着一行小字:你就像那温暖明媚的春风,不经意间便填满了我整个人生。
好温暖的情话,你就像那温暖明媚的春风,不经意间便填满了我整个人生。
虞秋禾默默地念着,心里的暖意逐渐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