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小书房里,布满了黑色字迹的白板被一根曲起的纤白手指敲了敲。
温润的嗓音响起:“把这道题做了,巩固一下。”
十七八岁的少年乖乖点头:“好的老师。”
景深看学生已经闷头开始计算,便缓步走出书房。
讲了这么半天,嗓子都干了。
学生家里的咖啡很地道,咖啡机也很好用,景深喝了一次就喜欢上了。
他熟门熟路地踏在走廊昂贵的地毯上,宽敞的走廊两侧几乎全都是能叫的出名的一张张名画。
这是一处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足足八百多平的面积,打通了一整个楼的顶层,装修精致奢华,每一样摆件都恰到好处,足见房子的主人是个极为讲究的富豪。
不过要不是撒钱不眨眼的主,也不会拿的出那么阔绰的补习费,这一个暑假的补习费都快能让景深达成在久安市安家的小目标了。
只是这房子好是好,怪也是真的怪。
比如这么大个房子,只有学生一个人生活,家长从来没出现过,就连保姆也没有。
再比如除了宽敞奢华的大客厅和明亮的厨房之外,这房子里就几乎再没有公共空间,全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
景深来了这么多次,也只进过刚才讲课的小书房。
哦对,学生的卧室倒是总开着门,他之前无意间看到过,小少爷的房间和他想象中差不多,零零散散的手办和各种小年轻二次元喜欢的东西把空间占得很满。
阳气很足。
其他地方的阳气就......
一扇紧闭的房门后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撞击声,随即一个球状的物体穿过门板咕噜噜滚到景深脚下。
“要死啦你!”球状物体惊呼一声,急忙又咕噜噜把自己从景深的脚下拯救出来。
景深目不斜视地继续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球状物体心有余悸地缩回房门后,怒吼声还在继续:“有病啊你,上来就拿我头当球踢,吓到人怎么办?!”
另一道声音笑嘻嘻道:“好久不见跟你打个招呼嘛,再说活人又看不见你。”
“放屁!阴气重点的能察觉到好吧,之前那二十多个家教老师都这么吓走的!”
“......在这屋里呆久了阴气能不重吗?”
叽里呱啦声渐渐被落在身后,景深垂眼看了下自己差点搞出人命,哦,鬼命的脚,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到客厅,熟练地启动咖啡机。
家大确实很好,但太大也不好,他走过来着实费点劲。
明天久安大学就要开学了,景深这个新任命的辅导员要回安大迎接自己的第一批学生,接下来就只有每周末来学生家里补课。
想要蹭到这么好的咖啡也只能等下周了。
景深略有些惆怅,随手在杯子里加了盒日期新鲜的牛奶,又顺手放了五六块方糖。
怎么说呢,还有点放心不下自己第一个家教的学生,这家长属实不太负责,除了一开始大手一挥给他卡里转了一笔巨款之外,就再也没一点痕迹。
学生今年都高三了,高三可是最重要的阶段,哪有家长给孩子找个补习老师就算了的?
咖啡打好,景深抿了一口。
嗯,就是这个味。
又喝了两口,估摸着学生题做的差不多了,景深便拿着杯子慢悠悠走出吧台。
吧台在客厅一角,穿过客厅要路过玄关和那扇高级的双开大门。
以往景深走过的时候都安安静静,可今天那扇大门却毫无预兆地“嘀”了一声,机械女声开口道“门锁已开启”。
景深一顿,这情况,应该是有人来了吧?
就算没人,门开了他也该合情合理地好奇一下吧?
二十五年的正常人经验发挥了作用,他很合理地停下脚步,朝门口看过去。
大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外面的电梯箱,紧随而来的是一股不自然的寒气,安静的大平层在这一刻似乎更静了些,那一扇扇紧闭的房门透出诡异的死寂。
白炽灯映出电梯内的情形,景深眯了下眼。
皮鞋踏上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不紧不慢的“哒哒”两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踏出电梯,箱门在那人身后缓缓合上。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肤色苍白的男人。
他强大的气势凛冽如冬风掠过料峭崖壁,裹杂着万古的长风拂面而来,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夏日,景深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男人微垂着头看向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略长的黑发遮掩住了眉眼。
但下一刻,他便抬眼直直朝景深看了过来。
正对上那双幽深漆黑的瞳孔,刺骨的寒意顿时顺着脊骨爬上来,景深头皮发麻,后腰处的一点隐隐发烫。
男人却只是淡淡一眼,随即便收回视线,自在地脱下风衣,露出里面笔挺的西装。
浑身寒气散尽,景深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手里的咖啡杯晃了晃。
是人吧?
景深默默看着对方把风衣扔到玄关的柜子上,随后又弯腰打开鞋柜换拖鞋,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做过很多遍。
是人呢。
程居延换上拖鞋,一边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一边径直走向景深。
景深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又生生顿住。
程居延打量他一眼,视线从他手里的杯子上掠过,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随口道:“刚死的?”
身上没鬼气,还拿着杯子,是被选中当杯仙了?
怪稀奇。
景深:“......”
程居延脚步不停地走向景深刚才走过的走廊,漫不经心道:“跟上。”
这自在的状态——
景深福至心灵,抬脚跟上。
这位恐怕就是那位活在学生嘴里全方位无死角厉害的“大哥”,他的金主——程居延先生。
程居延一路走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才又开口道:“名字。”
卑微打工人礼貌回答:“景深。”
程居延刚按下门把手的手一顿,转头看过来,仔细打量两眼,才恍然道:“哦,你是那个人类老师。”
景深:“......”
这确定是人吧?
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沉默。
“啪嗒”一声,打破了走廊里莫名的尴尬。
两人同时朝声源处看去,目瞪口呆的学生终于回过神,连掉在地上的作业本都来不及捡,急忙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老、老师!”学生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对着景深道:“这是我哥,他喝多了胡说八道呢!”
景深扶了下眼镜,了然一笑道:“这样啊。”
程居延蹙眉道:“我没喝多。”
“哥!”程潜转头疯狂眨眼,“你多了!”
程居延沉默片刻,才看向景深,郑重点头:“不好意思,我喝多了。”
“理解。”景深善解人意道:“要不要喝点醒酒汤?我会做这个。”
这位果然是金主,景深决定给金主留个好印象,才好保住这份工作。
毕竟都换了二十多个老师了呢。
学生松了口气,笑着拒绝道:“老师不用——”
“麻烦了。”程居延打断学生的话,冲景深彬彬有礼一笑。
景深这才发现这位程先生长得还怪好看,五官凌厉,脸部线条利落,包裹在西服下的身材也一顶一的好,完全是时下符合大众审美男女通吃的类型。
“不麻烦。”景深也回以礼貌一笑。
一个小时后,保住工作并且又入账了一批补习巨款的景深下了地铁,步履轻松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区外。
正值晚饭时间,热闹的步行街人声鼎沸。
熟悉的煎饼摊占据了小吃街最热闹的位置,隔壁就是这两年大火的网红火锅店,打卡的人数不胜数,给煎饼摊加了不少业绩。
此刻饼摊前已经排了好几个人,景深点了一份老规矩的全加煎饼,百无聊赖地刷着学校群消息。
为了明天的迎新大家都做好了准备,还有老辅导员给他们这几个新辅导员传授经验,非常热闹。
“嘶——好香啊——”幽幽的嘶哑声在不远处响起。
“好香啊——”声音越来越近,听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您的煎饼好啦。”摊主把热乎乎的煎饼递到景深手里。
景深道了谢,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饼子,转身朝小区走去。
“好香——”模糊的血色身影在距离景深前方两步远的地方深深吸气,口水混着血水粘稠地滴在地上,黑洞洞的双眼痴迷地望着景深朝自己越走越近。
一步,一步,直到逐渐穿过它的身体。
“啊——!!”惨烈的尖叫后,正准备饱餐一顿的血色身影化作点点黑色的灰,散在天地间。
景深又咬了一口煎饼。
嗯,香。
一胖一瘦两个虚缈的身影蹲在路灯上,啧啧感叹。
“外来的鬼呦,还不知道咱这位景老师的厉害哩。”
“光顾着馋人家身上的阳气,也不动动脑子,如果能吃咱们还能光看着?能轮到他一个外来鬼流口水呢?”
“也不知道景老师身上到底给谁开过光,咱是没口福嘞。”
“不过最近咱市里好像多了好多外来鬼,也不知道是不是闻着景老师的味来的。”
“估计是,我都闻四五年早习惯了,但最近也觉得景老师更香了。”
景深慢吞吞走着,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好吃完一整个煎饼。
他把垃圾扔进楼下垃圾桶,因为穿着半袖,白皙纤瘦的手臂肆无忌惮地露出来,他忽然顿了一下。
这么热的天,程居延怎么还穿了个长风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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