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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冰丸涵暖探毒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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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饿了。”柳言欢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十分委屈道,甚至连他的肚子也附和了一声。

现在已经是申时了,柳言欢早饭和午饭都没吃,昨天晚饭又没好好吃,吃一半就发生意外了。

司理院并不提供饭菜,只能由亲属备好饭菜送去,如果身上有钱的话,给狱卒点跑腿费也并非行不通,可是这两点柳言欢可都不具备。

“你饿了一天了?”禾肖年不情不愿地把头扭回来。

柳言欢点头如小鸡啄米。

假的,他也就饿了两顿,不过饿一天听起来更容易让这个大将军答应他去吃东西。

午市上什么吃食都买得到,可是看样子禾肖年不想浪费时间,端着架子道:“既然都饿了一天,也不差这一会儿。”

“……”失策了,这人脑子怎么长的?

趁柳言欢低头的空当,一道银光飞身下了车,只留得帘子唰唰作响,和一脸惊异的柳言欢。

不多时,将军已经又跨步上了车子,手中托着个精巧的白玉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柳言欢手里。

柳言欢愣了一愣,低头看去,碗里清凌凌的汤水里漂着几只圆滚滚的糯米圆子,晶莹雪白的,在碗里一起一伏。

再看那位将军,一副从未下过车的样子,干巴巴地道:“芝麻圆子,凑合吃。”

柳言欢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低头定定地瞧着那碗吃食,不争气地哭了。

他在牢房里落魄的时候都没掉一滴眼泪,他想伸手抽自己两巴掌,改改自己这毛病。

看见吃的跟看见亲妈一样,可饿死他了。

不过这样也好,像是被将军的暖心举动感动得哭了一样,有利于在将军面前树立一个好形象。

他品出了掉眼泪的好,心里满意了些,甚至又吸了吸鼻子。

“哎!”禾肖年见了这幅场面,感觉莫名其妙的,“你哭什么?给饭里加料呢?”

柳言欢倒是听话,立刻止了眼泪,将那碗圆子塞进肚里,解了那辘辘饥肠。

肚子不饿自然想起事来也灵光了许多,他将一些事在脑海中一根根捋清,事情立刻明朗不少。

此时马车又拐进另一条道,更昏暗,却也宽敞,没几尺距离,前方一片豁然。

柳言欢撩起车帘望去,这是他曾经一进城便直奔的地方,如今一日不见,便物是人非。

不远处是歌舞萦绕,箫管声声,这里却是挂着雪白的灯笼,一片萧然。

一只手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一回头,是禾肖年垂着眼帘低头看他,低声道:“进去吧。”

他跟着禾肖年进了大院,七拐八拐进了院子,夜色中,棺椁显得尤为扎眼,昨天日中天,他们还坐在一起吃饭呢!今天就……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禾肖年,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木然地迈着步子,原本在边关晒得有些黑的脸庞此时却显出些许苍白。

禾肖年跪下,对着棺椁拜了三拜。

乘着棺盖未合,柳言欢上前看去,柳老爷生前的皱纹似乎一下子都展平了,安详地躺着,好似睡着了一般,只是那害死他的毒依旧催得他嘴唇发青发紫。

禾肖年伸出手扶住柳老爷冰凉的脸,另一只手将柳言欢拉过来,瓮声瓮气不太情愿问道:“你可知,这是何毒?”

柳言欢听出禾肖年声音中的颤抖,不由得瞥了他的反应好几眼,确认没事后,良久才点了点头,轻柔但确信道:“鹤顶红。”

毒被下在了一碟小小的腐乳里。

腐乳并不贵重,只是柳言欢从小便不甚喜欢这味道,于是在这一桌菜上,柳言欢对那碟腐乳连筷子头都没碰一下,柳老爷倒也没礼节性谦让几番,加上柳言欢也没客气,便由着他想吃什么吃什么。

红色的鹤顶红下在了红色的腐乳里,再加上毒药没什么味道,两个人一开始什么也没察觉,侍从们也各忙各的,没打扰他们,就这样,直到毒发,毒才被发现。

一开始是口渴,柳老爷只道人老了,不能喝多酒,否则嗓子发干,于是起身倒茶。柳老爷刚站起来便止住,一只手扶着腰,似乎是起身快闪到了腰。

当时柳言欢什么也没察觉,还起身帮老爷倒茶,然后柳老爷就呼吸急促起来,歪倒在椅子上,这时柳言欢才反应过来柳老爷适才扶腰的动作是腹痛所致。

柳言欢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鹤顶红中毒的病征,连忙给柳老爷倒水,撕扯着嗓子喊着救命。

几杯水下去无果,侍从也没来一个,柳言欢只得将手指探进柳老爷喉咙,希望通过催吐给老爷解毒。

可惜的是,吐是吐了,毒却早已经深入血液,没倒腾出来多少。

柳老爷被折腾得没了气力,柳言欢也没了法子,呆坐在柳老爷身旁,一只胳膊扶着连身子都支持不住的柳老爷,眼睁睁看着柳老爷口中的气戛然而止,帮他合上了眼睑。

此时侍从们才姗姗来迟,老管家冲到其他侍从前面,看见早已没了气的老爷,两行老泪顿时就下来,连打带骂地将柳言欢赶出屋,一只胳膊架起老爷,又喊人报官,一口咬定这事和柳言欢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被赶出屋子的柳言欢还一脸委屈,瞪着一双发干发涩的眼睛,两道泪痕绷得脸发紧,不解释清楚不愿离开,一直等着没打算逃跑。

结果到最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扔进牢房里去了。

审的过程中,那个胖子也提到了鹤顶红,更证明了他的推测。

死的人毕竟是禾肖年的阿爹,柳言欢没敢描述得太清晰,一些地方说得模棱两可的。

之前亲身经历的时候没注意到的细节此时登时入了心,在柳志玄死后那么多侍从不肯信任他,在柳老爷中毒还未断气之时为何又不曾现身?

既然不信任,本应在身旁待着盯着他的动向才对,如今这样子,怕是早就有所察觉,唯恐自己沾了身腥,或者有人遣走了这些人。

而这个人,必然是侍从中最有说服力的,不会引起其他侍从察觉。

“你们府里,有多少是你信任的?”

看见禾肖年似乎没什么反应,柳言欢低头闷声道:“是鹤顶红这就更解释不清了。”

禾肖年诧异道:“何出此言?”

“我是打应天府来的。”他解释着,瞥了一眼禾肖年脸上的表情,“不过禾将军对这件事竟未打听清楚,实在出乎意料啊。”

禾肖年笑道,“我又没长三头六臂,上哪打听得出这么些东西?”

“呵,将军谦虚了。”柳言欢回敬。

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试探我会不会说真话?

应天府,四京城之一,河道水网发达,自江南西路信州至应天府皆有水路通达。

而信州,以出产红信石闻名,红信石加工后正是鹤顶红。

信州鹤顶红加工业落后,而应天府承接了此类加工,反倒成了鹤顶红的产地,价格比其他地方要低不少。

应天府因此有大量商户从事鹤顶红生意,不论正规商贾,还是黑市小贩,总以一言论之,北方乃至全国的鹤顶红绝大多数是由应天府流出的,而非信州。

是以,如果按照现在他们掌握的线索,从鹤顶红入手第一个怀疑的正是柳言欢。

不过这件事还有他解。

“你来东京,除了我阿爹,可还有认识的人?”

恰好知晓他不吃腐乳,恰好也是应天府来的,可以跳过东京的购入备案记载,直接从应天府买到鹤顶红。

柳言欢当下明白了禾肖年的用意,开始认真回忆起来。

但若只是这些时日联系过的,没有。

但是,一年前,他一同窗好友独身一人就来到汴梁,说是跟随父亲的故交继续念书,仕途之路或许好走些。

他此番前来汴梁,并没有告知这位好友,本想过几日去拜访一下,没想遇到牢狱之灾,便没再做打算。

“倒是有一人,是我的一个同窗好友,不过不知我现身在汴梁。”他答道。

他接着道:“这便怪了。细细想来,要拿我做替罪羊,此人必深知我不吃腐乳,又知我出身何处,这么铁了心来害柳老爷,不知有什么血海深仇。究竟是何人?”

禾肖年在房里踱着步子,一手放于骸下,眼睛盯着脚尖,道:“你说他不知你来汴梁只是你猜到的,或许他已经看见过你了也未可知。总之,他嫌疑未除。”

柳言欢不愿相信他会用如此手段害人,又想用他做替罪羊的,可是三句两句,这事又说不清,也就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什么。

“罢了,明天再查好了。”柳言欢接着道,“我可只吃了一碗圆子,再不吃饭可就要饿死了。”

见禾肖年没应声,他似遗憾般道:“不过饿死就不用劳烦将军了。”

禾肖年垂眼望着他,嘴角一抹轻笑道:“好,我这就让人着手准备。”

一日前,柳言欢风尘仆仆,搭了好几趟马车牛车的,从应天府一路向西北,几天行程,总算望见了汴梁城一隅。

东京作为都城,地方大,人也多,就更易出披露,布局就要更细。

这个白衣脏得发灰,灰头土脸的少年从牛车后头跳下来,作揖道:“多谢老伯了。”

那老伯摆摆手,“唉,谢什么,顺路顺路。”

赶着牛车离开时一边自言自语念叨道:“这些孩子真是,成天往京城跑,不知道回家孝敬爹娘。”

柳言欢:“……”

牛车轧轧走远了,柳言欢这才将头转回汴梁城方向,抬了抬遮阳的斗笠,汗水浸湿了头发,马上要自脸侧淌进眼角,他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早已没了帕子,只得边责怪着自己打小养的富贵毛病,边拿袖子擦了擦额角。

城门的侍卫拦住他,他对他们笑了笑,然后从背上的竹筐子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文书来,像是陈置了经年时光,还沾了些葱绿的草汁。

侍卫瞥了他一眼,等着他递银子,没料他拿出几个铜板,笑道:“这文书不会不能用吧?”

他一张脸颇为秀气清朗,那双含情目像极了哪家的姑娘,一笑起来更是夺目。

可与他相识了些日子的人便会知晓,这样灿烂的笑容从来是不经心的,佯装出的待人接物之道罢了,他似乎从不曾对什么人打内心里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那些侍卫并不知晓,却也并不会吃这套。对于这群守城的侍卫,只有银子才能为他们在这烈日下的占守添得些许价值。

那张文书自然是能用的,只是皱了一些罢了,柳言欢不是傻子,他是懂行的,“你若是看不出,不若叫其他人看看这文书是否奏效?”

这是行话,意思是这钱你不想赚,自有其他人想。只有常在各城奔走的人才说的出。侍卫没捞到些碎银,也只能拿了铜板不甚情愿地放行了。

进了城,柳言欢才真正意识到汴梁有多大。

之前他以为自己原来还小,所以显得汴梁格外大。

今日一观,才知汴梁是真的很大。

而他,还是很小。

他迷迷糊糊不知去向何方,便沿着主道来回逛,直到一辆马车驶来,从他身边停下,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就掀开帘子,瞧着他。

他有些愣神,结果老人开口了,脸上笑容很亲切,道:“你是言欢?真是长大了不少呢!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柳老爷!”他回过神,露出个灿烂得照人的笑容来,叫道。

“哎。”老人应道,笑容更热情了,“来来,快上车,我们回家说。我让老李准备了一桌好菜。”

作者有话要说:柳言欢:“你不敢认没关系,等禾肖年回来敢认就行。”

禾肖年:“不敢不敢,你也太抬举我了。”

作者托腮:“你好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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