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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温亭栏旧影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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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匕首挺顺手的,我留着了。”柳言欢不动声色地把匕首收到腰间,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先去找那个学生。”

等他们赶回去,那位学生咬着狼毫末端,看见他们,笑了笑,没显出一丝诧异,“行,比我想的要快一些。查到什么了?”

“那天晚上,她去见你了?”

“哦,是啊。”他涮了涮笔。

“然后呢?你看见了什么?”

他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我那天晚上根本没看见她。”

他将笔悬在笔架上,接着道:“那日来这里读书进学,我就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看花灯,她答应了,我就让她在国子监西边的墙边上等我,你们知道,那里是巡街的死角,国子监的人不会看到她跑出来,我就让她在那里等。日入,我到了那里,没看见她,我以为她是在戏弄我。但是第二日,她根本没来偷听,她从前日日都来的。”

“你没觉得她是在躲你?”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倒希望如此。我问了管事的人,得到了她失踪的结果。”

“那你那天晚上,可曾听见什么?”

他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即使是童谣,也没有听见过?”

“童谣?”他犹疑了一下,“什么大姑娘二姑娘的?我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姑娘在唱歌。”

一个戳人眼珠来威胁人的,把那种歌声称作小姑娘唱歌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唱那个童谣,装神弄鬼,是为了让鬼怪背锅?”

禾肖年道:“但是这个人留下的唯一线索只剩下了这支童谣,如果没有这个,我们什么线索也拿不到。这歌谣显然是女子唱的,可掳走那些女子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应该是男子所为,他既然能做到留不下任何线索,又为何多此一举?”

“如果他的目的不是为了不留线索,而是正好相反呢?”

柳言欢闻言,蹙眉道:“为了给谁看?你、我,还是苏玉?”

禾肖年摇头道:“苏玉显然不是从苏锦那里得到的消息,我猜测应该是从路上看见了告示,加上她把这件事委托给我们,这些都是不可预测的,一定还有其他人。”

“宋濛?”

“他虽是皇城司的,但我并不信任苏党的人,制造这种动乱、消磨人心的事,不像是王党做出来的。”

柳言欢点点头,“再说吧,现在才第二个,天色还早,我们再去查一个。”

“好,”禾肖年应声,“你要去哪里?”

柳言欢观察着禾肖年的脸色,道:“温亭栏。”

然而禾肖年既没有错愕,也无愣神,只是点了点头,道:“走吧。”

温亭栏是汴京极富盛名的乐坊,主家是温氏姐弟,由于两人是歌女、乐师出身,在京城享有过盛誉,于是连带着温亭栏里的歌者和乐师也倍受尊重,往往能捞到更好的主顾客源。

而温十三原本不叫温十三,也不姓温,这个名字是进了温亭栏,温如芸给她改的。

在这之前,据说她还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家境落魄的时候,结了很多仇人债主,只好从江南逃难,举家连夜逃离临安府,等她一瘸一拐地摸到汴梁城的大门时,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身上的白衣衫已经开遍了血色的花,她半跪着,用亲人的血在外城的粉白墙上印下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手印。

温十三露出一个噙泪的笑脸,在南薰门外徘徊许久也不敢进去,她知道那帮人进不了汴梁城,她只要走进去就安全了,可是她看着门口衣着光鲜的商队来往,城外巡视的禁军骑着高头大马,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甲胄,她犹豫了。

脚底下早就没了鞋,就算有鞋也没什么用,经过那么久的逃难,脚底下早就没一块好肉了,走一步都磨得生疼。

可她还是拖着血染得暗红的破烂裙摆沿着城根的杨柳树,走到了人稀少的万胜门。

那一带市子勾栏瓦舍众多,店门口招徕生意的娘子看见她一个人生得漂亮又落魄困顿的姑娘,就挥着手绢唤她,她吓得绕了弯子,往无人的巷子里钻,没想路遇了一群混子。

至于她遇到的那波会否跟柳言欢一行遇到的是一拨人已经不可考,但是她逃难久了,总归是跑得快些,那双伤了的脚只是麻木地向前迈。

可她不认路,巷子又纷繁错乱,没多久就被围在了某个路口处。

她腿一软,跌在了地上,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哗一下淌了一地血,把那群混子吓得一哄而散,他们只想找找乐子,不想背人命官司。

她糊着一脸的血,像一个冥府里爬出来的鬼魂,筋疲力竭地笑了,笑得很无力。

接着,她又听见一阵脚步声渐近,她以为那群人又回来了,缩进了墙角,拿蓬乱的长发遮着脸。

可是来的那个人有一副很好听的声音,他道:“姑娘,你还好么?”

她没回答,透过头发的缝隙瞧那个人,她看的不真切,却能看出那人生得好看,仙人似的。

“迷路了?”

她半天才点了头。

“我送你出去,这巷子里暗,人也少,不安全。”他伸出手。

温十三刚把手伸出去,就看见自己手上的血,她默不作声,又收了回去。

那人笑了笑,“没事的,我不怕。”

她脑中嗡嗡的,萦绕着其他的声线——

“你怎么浑身是血,别过来,脏死了。”

“你怎么敢靠过来?弄得我身上都脏了。”

“哎!干什么呢?滚出去,别进我店里来。”

“你离我远一点,看见你就恶心。”

……

可是,这个人却对她说:“没事的,我不怕。”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落到她心里。

她把手搭上那人的手心,温热有力,是真的。

她鼻子发酸,却哭不出了,她的眼里已是干涸。

而那个人又道:“你知道么?我原来有个阿姐,大概似你这般年纪吧。”

她颤声对他说了第一句话:“那后来呢?”

她感觉前面的那个人脚步顿了顿,“她让人杀死了。”

他又笑了笑,“你不用感到抱歉,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她低下头看着脚尖,还是感到了抱歉。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事,可还是忍不住多嘴,然后就会后悔,会感到抱歉。

前面的人顿住步子,牵着她的手松开了,道:“到了,姑娘。”

她还是一声不吭,手指捏着那人握着她的手的位置,是温热的。

那人垂眸看着她的动作,道:“冒犯了。”

这时她不合时宜地道了句:“谢谢。”

那人又笑了,“那么,姑娘,我们就此告辞吧。”

她拨开乱发,想将那人看个真切,可路上熙熙攘攘,哪里还能寻到那人的背影?

她摇摇晃晃走在御道上,漫无目的。周围行人很多,却又全都默契地不愿同她靠近,因为这个可笑的缘由,她走得没有任何阻碍。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前路何方,只听得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唤她,她举头望去,楼阁上一位女子垂眸看着她,一双眼流转多情,又如水温婉。一汪月色在她脑后楼角上,衬得她好似踏月而来。

“这么晚了,待在外面做什么?”

“无处可去。”

“那便上来吧。”

她糊里糊涂地就进了那小楼。

那女子此时斜坐在案桌旁沏茶,“如何?要喝口茶么?”

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了,端起茶就欲饮,那女子笑了,“小心烫,刚沏的茶,你也敢直接上嘴喝?”

她端杯小口酌着,那女子就拨开她脸颊边的乱发,拿手绢给她擦脸上的污物。她没躲,定定地看着她。

“阿姐,你又从外面捡人回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闯入了门里。

她抬起头,一位白发紫瞳的少年撞进视线,那少年衣着华贵,白色的外袍上用金线绣着花,身上染着些熏香,那双眉眼跟他姐姐相仿,神情却是不耐烦的。

“铉秋,我……”

“阿姐,你看她身上到处都是血,一定是在外面结了仇,被仇人追杀了,你把她留在这里,我们根本担不起。”

她知道自己得为自己说句话,“不会的,他们进不了汴梁城。”

那位姐姐也替她说话,“你听见了,不会有事的。你知道咱们当初不也是逃难了许久,遇了伯乐相助,才能在这汴梁城里安身立命?”

少年许久没说话,神色淡然下来,却也冷下来。他立在那里许久,最后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她这时才看见那人背上背着一把琴。

那女子就道:“别怕,家里是我做主的,我说你能留,他说不了什么。我叫温如芸,是这温亭栏的主人。刚才那个,是我阿弟,温铉秋,这里的乐师。”

跑了这许久,差点丢了命,结果又是勾栏地?

看出她的顾虑,温如芸道:“我们这里是正经做生意的,只是一群乐师舞者的地方,没那种肮脏拿自个儿身子做的交易。你若要留在这儿,得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放下心来,“有的,我能唱曲子,也能写词,琴也能弹点。”

“好,”温如芸道,“奔波了许久,应该累了,我叫人打点热水,备好更换的衣服,你去洗一洗,把衣服换了,休息好了,明个儿我再看你够不够格。”

第二日,她不出意料地用精彩的表现取得了留在温亭栏的资格。

温如芸挑起眼睛,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支支吾吾不敢答。

温如芸见多了这种情况,笑道:“那你以后就叫温十三吧,到了我们温亭栏,改了名字,你就不再是原来那个需要颠沛流离的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提问:猜猜温十三遇到的好心指路人是哪位?

作者(不耐烦):大过年连个糖渣都没有,你们俩干啥去了?

柳言欢(嘴里塞着个饺子):什么?

禾肖年(笑眯眯):你别理了,谁过年还上班啊?你尝尝这鱼,火候刚好。

作者(哭唧唧):对不起,打扰了。

集体:祝大家红包多多,新的一年cp全部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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