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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们结契(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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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承酣阁器坊里的那块铁灵流暴走弄伤了夏昀玥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至少在古谭珊看来是如此。

他记得那次意外发生一个月之后,承酣阁后院的器坊又重新搭建起来了,夏昀玥还突然来了兴致,给这小器坊取了个名字,叫——蠢仆庵。而这蠢仆庵里的铸器工作自那以后变得异常顺利。

古谭珊问他究竟怎么降住了这块铁,夏昀玥指着那块写着“蠢仆庵”的破烂牌匾道:“我找师父算了一卦,他说这个名字镇灵邪。”

古谭珊:“…………”

古谭珊不懂铸器,不太能听得出这家伙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如此,但既然铸器无阻碍了,那便无伤大雅了。

于是,巫灵山再次响起了“叮叮咣咣”的打铁声。

一向对铸器不感兴趣的古谭珊这次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基本上有空都会跑去承酣阁探班,跟踪铸器进度。每当古谭珊看到夏昀玥忙碌专注的身影,都不禁感慨,原来铸器奇才不虚其名。

夜晚的蠢仆庵总会被冲天火光照得通明夺目,夏昀玥在问君炉旁忙着将烧红的热铁折叠,锻打,过泥浆,渗碳,回炉,周而复始,有时甚至连续几天日日夜夜不休不止。直到这个阶段结束,淬火,冷锻也顺利完成,铸剑的工作才终于告一段落。

这个过程差不多持续了百日有余,在古谭珊看来漫长得很,但他偶尔还是会见不到夏昀玥的人影,看样子似乎还在兼顾其他事儿。

他再三盘问夏昀玥去了哪里在忙什么,夏昀玥只说是寻些铸剑配料,不愿多谈论此事。

古谭珊总感觉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夏昀玥的嘴。

…………

转眼已入秋。

这日清晨,夏昀玥啃着果子迈进了蠢仆庵的门,他刚在一个小木凳上坐稳,就听到初现雏形的剑体说话了。

“你在我身上加了什么东西?为何会有股特别的香气?”剑体问道。

夏昀玥将口中嚼烂的果肉咽下,说道:“乌木沉香,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可以将香味永久地封定于剑体中。”

“为何是乌木沉香?”

“我喜欢啊!”夏昀玥看向剑体,说道:“乌木沉香很对我味口,而且可以疏通经络,安神助眠,等剑铸好了,我晚上就抱着你睡觉。”

“……等等。”剑体有些慌。

夏昀玥又啃了一口果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剑体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睡觉时抱着一把剑……不舒服吧。”剑体道。

“我是指夏天啦,你身上那么凉,简直就是夏日解暑法宝!等到了冬天就丢得远远儿的。”

剑体:“……………”

夏昀玥将果核丢到旁边的渣斗中,拿帕子擦了手上残留的汁液,朝剑体走去。他将覆盖了一层废铁皮的剑体拿起,凑到鼻间嗅了嗅,“还不错,沉香味道不浓,刚刚好。”

剑体道:“你应该对武器中的灵体很了解吧,比如灵体分级,灵体突破,化灵为魂等等这些。”

夏昀玥挠了挠头,撇嘴道:“怎么感觉你跟我师父一样,在提问铸器要领,答不上来就得罚敲手。”

剑体:“…………”

这小子果然学艺有漏洞吗?

“你突然说这些干嘛?”夏昀玥将剑体放下,拿起了那把锉刀便开始给剑体去除表面的废铁皮。

剑体:“我……”

锉刀打磨着剑体,剑体稍感疼痛,一时拿不准到底该不该跟他的新主人坦白些真相——

他此刻已经不再是灵体了。

自从夏昀玥同意再次以血祭器跟他签订契约,他就在日夜的锻打灼烧中稳步升级,以至于到了现在,他已经顺利完成灵体的终极突破,从而化灵为魂——成为了剑魂。

从前的灵体五感不连身干,只是依附在铁器物件中,但如今一切都打通了。

剑体已经完全成为了他的身体,剑体受到怎样的对待,那么他就能感受到怎样的对待,除此之外,剑魂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光团,而是呈现出一个迷糊的人形。

夏昀玥说晚上要抱着他睡觉,从前灵体的他不会感觉到什么,但剑魂的他就不一样了,他将会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夏昀玥的触碰;而夏昀玥接下来的研磨工作对于他而言也将意味着刮骨剜肉。

总而言之,剑魂等同于人的灵魂,此刻的他除了缺少一具人的躯体,其他都已经与人没有什么分别。

“你说话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夏昀玥口中问着话,手上的活没有停。

剑体含糊地说了句:“……疼。”

夏昀玥停了动作,“你说什么?”

“……没事,你继续吧……”

夏昀玥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放在剑体上的手仔细感应着,果然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他全然没有揭穿,只装作不知情,继续开始磨铁皮。

漫长的研磨工作便从此开始了,巫灵山不再有打铁声,却多了细碎绵长的研磨声。

但好景不长,越临近九月末,夏昀玥的铸剑工作变得越来越拖沓。他白日里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古谭珊好几次去承酣阁探班都见他停工睡觉。

这一日,古谭珊心想着再去看一看夏昀玥铸剑进度如何了,刚走进承酣阁的后院,他就望见蠢仆庵的门敞开着,稀稀疏疏的打磨声从里面传来。他心想,这小子今日倒是没怎么偷懒,可一进屋才得知真相。

原来,夏昀玥坐在小板凳上歪着头靠在墙上睡着了,那把剑体悬空漂浮在板台之上,一块磨石应该是被施了法术,正自个移动着打磨剑体,而板台上扔得到处都是反复修改的图纸。

古谭珊朝板台走过去,想看个究竟,不料他才刚走近几步,那磨石不知怎么就突然停止了研磨,掉到了板面上,而那块已经差不多成形的剑体竟闪烁起了青光,剑体散发出的寒气咄咄逼人。

古谭珊莫名感到一阵强烈的威胁,他盯着那剑体看了好半天,竟有种跟一个人对视的错觉。

他知道夏昀玥所铸武器很聪灵,却没想到能到达这样一种境界。他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夏昀玥,青年人眉头紧锁,面色稍稍有些泛白。

在做噩梦吗?

古谭珊想着,夏昀玥或许是最近太劳累,便没有叫醒他,将一旁桌子上的衣袍拿来给他盖在身上,他最后又看了一眼闪耀青光的剑体,便出了承酣阁。

剑体也在古谭珊离开承酣阁之后渐渐平息了光亮。而夏昀玥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古谭珊来了吧。”

“嗯,把你吵醒了?”

夏昀玥没有说话,半睁着眼,还没完全清醒,他近日有些嗜睡,这是心魔快要发作的标志。

剑体道:“心魔每年从十月持续到十二月,今日九月二十九……对了,我们结契之后,你的身体有什么特殊反应吗?”

“暂时还没有。”夏昀玥扭头看向剑体,又问:“我俩结契真的能帮我压制心魔吗?”

剑体道:“不能肯定,但如果可以,至少要有九成吧。”

夏昀玥低头给自己把脉,发现心魔已经出现了些许苗头,他说道:“保险起见,明天我回魔域。”

他起身将衣袍又放回了桌上,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剑体道:“这是要停工三个月了?”

他知道夏昀玥锻铁的这段时间也时常会跑到魔域去,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但好在每次去都是当日返回,毕竟锻铁阶段一环扣一环,耽搁不了。

但这次不一样了,一来研磨阶段不太依赖场地,夏昀玥没有必要始终待在灵域,二来,一旦心魔发作,夏昀玥就不能轻易再出魔域。

夏昀玥幼年在人间跟随白染修行时也是一样,一旦心魔发作,就会被白染强行关起来日日夜夜练镜空韵心法,每年三个月被关禁闭不见日光,还要与心魔对抗。而即使心魔不发作,他还是要每天抽出三个时辰练镜空韵。

那种生活在当时身为灵体的他看来,着实痛苦难熬。

一个半大的孩子而已,从小便要承受这般磨难,可到头来竟还是无功而返。

这样的打击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

夏昀玥走到板台前将双手撑在板面上,俯视着剑体说道:“要一起去吗?器具我全都带上,不耽误磨剑。”

剑体本以为它可以稍稍舒坦三个月了,毕竟磨剑对于他而言简直犹如酷刑,但他还是没有犹豫,说:“去。”

他是必须要回魔域看看的,因为夏昀玥就是在魔域捡到他的,他所遗忘的过往一定跟魔域脱不了关系。

次日,夏昀玥没有直接去魔域,而是先去了灵域的苍茫草原,也是就他在灵域的守护地界。

苍茫草原位于灵域的北部,一年四季都被一望无垠的灵草所覆盖,总也望不见裸露的猩红土壤。

如今临近十月,浅紫色的雾浮灵占据了草原的大半壁江山,放眼望去,紫红遍野,分外妖娆。

草原的中央立着一块石头,这石头足有两人高,墨底绿纹,光滑如玉,较平整的一侧立面雕刻着一个大字——

“草”。

夏昀玥来到种植雾浮灵的大片土壤旁,手提一个不大不小的麻袋便开始往袋子里装采摘下来的雾浮灵花朵。

剑体待在锦囊里,通过虚透术观察外面的状况,问他:“你采花做什么?要送谁?”

“这是药。”夏昀玥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已经装满了麻袋,他将麻袋束口后背在肩上,朝魔域赶去。

剑体问:“治什么病?给谁吃?”

夏昀玥道:“一位朋友,她魔体残损,需要修复。”

剑体疑惑道:“修复魔体为何要用灵域的草药?”

夏昀玥有些怅然地回头望了望苍莽草原,说道:“苍茫草原之下曾经尸海茫茫,而这些尸体都属于魔人,雾浮灵靠吸食魔尸生长,经年累月之后竟有了修复魔体的功效——我也是近来才发现的。”

剑体望着紫红绵延的草坡,不知为何感到心头一阵失魂落魄的惶恐,他想开口问什么,但如鲠在喉。

…………

出了灵域地界,夏昀玥的容貌就变了,他又将身上灵场封印、魔息外放,这才去往魔域。

锦囊中的剑体察觉到了夏昀玥体内消失的灵场以及逐渐浓重的魔息,意识到这是他一直以来隐藏自己身份的做法。

但他其实也一直有疑惑:即使是封印了灵力,但那张脸难道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吗?毕竟他可是灵域女君的侄儿,又是六域颇有名声的天才铸器师呀!

“你这么多年来往于灵域和魔域之间,为何从来没有被人认出来?”剑体问道。

夏昀玥低头看着锦囊不说话,剑体也透过锦囊去瞧他,虽隔着一层布料和一层剑壳,但他们还是彼此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对视。

这种对视不同于眼睛和眼睛的对视,毕竟剑体此刻还没有眼睛,只有目感,但仅仅是这样的对视,却犹如汹涌浪潮激打礁石,冲击着双方内心。

一人一剑相互看了良久,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又过了半天,锦囊中的剑体才先开口道:“你这张脸看起来……很想让人欺负。”

夏昀玥:“………你有病吧。”

剑体笑了笑,不再言语。

他觉得这副新面孔柔和圆润了许多,不像他早已熟悉的另一副面孔那样棱角分明。但那双眼睛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可以确信,是同一双眼睛,只不过瞳仁由蓝色变成了黑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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