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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玩火的都挺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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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昀玥下意识地朝青冥走近,想听他回答,可恰是此时,赤峰潭突然毫无征兆地掀起了一波滔天巨浪,朝一人一猫咆哮奔涌而来!

那水浪“咕嘟咕嘟”地翻滚起泡,灼热的蒸汽像迷雾般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穴。

“快——”

夏昀玥还没说完一个字,他就感觉到一双手迅速将他捞入怀中。

香——

香味也来不及嗅,就被一股岩石特有的咸涩味吞噬了。

夏昀玥看到身体两侧有两股高至洞顶的水墙冲刷而过,而他自己仿若置身于赫赫炎炎的火灵流之中,水墙拍打至前方的洞壁上,激起的水花迎面而来溅了满身,他现如今没有了火灵场的加持,以为自己的皮毛恐怕要被烧着了,但瞬息之后,却顿感冰寒刺骨——

“轰——”

以青冥为中心爆出了一圈凶悍骇然的冰灵流,寒冰与潭水撞击在一起,潭水的沸腾啸叫声骤然泯灭殆尽。

随后,夏昀玥看到身体之外出现了一个青光结界,将他和青冥罩在其间,而青冥正抱着他朝赤峰潭飞去。

“阵法我不会解,我们硬闯。”

他听到青冥这句话,急忙道:“不要——”

但来不及了,青冥已经抱着他跳水了。

球形的青光结界随青冥一道砸入了赤峰潭,整个潭面被结界砸出了一个深坑,潭水惊裂四溅。

结界沉入潭水中后,结界之内并非安然无恙,夏昀玥看到不断有汹涌的泛着红光的潭水撞击着结界,“砰砰砰”的声响震耳欲聋,结界有好几处都被撞击得裂开了缝,潭水顺着缝隙流入结界中。

夏昀玥下意识想去堵住裂缝,却见一只手赶在他之前施法将冰寒灵流注入裂缝处修补了裂缝,但裂缝实在是太多了,青冥只能施强咒加固整个结界,但还是抵挡不了漏网之鱼。

情急之下,青冥将用衣袍布料将夏昀玥整个包裹入怀里,却免不了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一接触到潭水,就像是被滚烫的沸水烧伤了一般赤红一片。

夏昀玥在衣袍里挣扎着想钻出来,却忽然打了半个哆嗦,随后感到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躯干如同被冰冻住一样。

青冥确实把他冻住了。

他又听到青冥说道:“你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出去。”

青冥已经看到了位于潭底的黑洞,他猜想那应该就是通往司方洞的通道,于是一边继续加固结界,一边朝黑洞的方向游去。

夏昀玥被裹在衣袍里什么都看不到,也动不了,只能感受到体外的冰寒,闻到沉香、岩石味儿和潭水味儿混杂在一起的难以名状的苦涩,还有一颗焦灼得几乎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

至于他的脑子里,全是最后一眼所见到的青冥手上被烫红的皮肤。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察觉到青冥的身体好像是撞击在了什么东西上,他听到青冥口中闷哼了一声,血腥味立刻扩散入他的鼻腔。

又是一阵摇晃颠簸的之后,他身体的冰寒霎时褪去,他的身体可以自由活动了,而原本紧紧将其包裹住的衣袍也松散开来,他以为终于可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鼻子所吸入的却是冷寒而腥浓的血味。

夏昀玥打了个寒噤,费力地迈动僵硬的四肢,钻出了衣袍,却见身旁的青冥刹那间变回了青冥剑,躺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

“青冥......”

夏昀玥来不及去看周围的状况,怔怔地跑到青冥剑旁,他看到剑体正在汩汩地往外渗血。

“青冥,青冥………”夏昀玥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你的伤……你变回人形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

青冥的声音从剑体中传来,但是明显比平日里要虚弱无力。

“你胡扯,你快变回来,你都流血了,到底怎么回事?”夏昀玥战战兢兢地舔着剑柄上的血,爪子轻轻触碰着烧得灼热的剑体。

“别看了,不碍事,我缓缓就好。”

“不行,我命令你变回人形,快点,这是命令。”他口中说着强硬的命令,但语气却近乎恳求。

他知道青冥远不止这道伤口,一定还有烧伤,可烧伤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他不敢想……

“你快点,听话青冥,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就好。”夏昀玥又一次催促,他心脏跳得很快,莫名感觉一根针刺穿了他的喉咙,又深入胸腔,扎进了心脏。

“我没事的,真的,别看了好不好。”

“不行,你如果不听话,我就跟你解约,我们从此——”

“换个方式威胁我好不好……别这样。”

夏昀玥用脑袋蹭着剑格,说:“不换,你如果不变回来,我就跟你解约。”

“……那我变回来,你可以永远都不跟我解约吗?”

夏昀玥动作顿住了,他眨着眼睛,望着剑格上烧破损的錾刻花纹,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喘不上气。

他听到剑体中传来青冥的轻笑声,又听到那懒懒的声音说道:“算了,不为难你了。”

话音刚落,青冥剑青光一闪,又化作了人形。

青冥双腿交叠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低垂着头,几缕长发耷拉在脸前,遮住了半张脸,他没有去看夏昀玥,说道:

“结界到最后没能撑住,被击碎了,多亏了你送我这衣裳,竟然水火不侵,至于这伤……通道入口有许多倒插入岩体的刀剑兵刃,方才上岸时蹭到了,不过还好,伤口不算深。”

夏昀玥错愕道:“刀剑?”

“嗯。”

夏昀玥走近他,看到他腰腹间血红一片,便知道是刀剑蹭伤的,他顶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叼起破损的衣料将其拨弄到一边,看到其下方的伤口……哪里不深?!?

又何止是一道伤口……

夏昀玥艰难地转头去看青冥的手,映入眼帘的是烧得深浅不一的皮肤,还有不少焦红和溃烂,他盯着青冥的手,脑袋僵硬如木。

“你......疼吗?”

青冥将手往身后藏,“疼呐......你们玩火的都挺暴虐的,你还好意思说我杀伐狠戾,我至少给人留副完整的皮囊对吧。”

“………”

夏昀玥使劲转动脖子,忐忑不安地抬起头去看青冥的脸,伸爪子去拨开青冥脸前那几缕长发,心中祈祷着别有伤……

脸上别有伤……

不要有伤……

……但终究是事与愿违。

他看到青冥脸颊上的不同色泽时,倒吸一口凉气,“青冥……”

他惶然失措地凑近,看清楚了青冥左脸上的烧伤,虽然烧伤的程度不如手上的严重,但面积并不小,整个面颊一直延伸到脖子全都是红肿斑驳。

青冥嘴角缓缓上扬,笑道:“抱歉,辜负了主人苦寒磨剑的一番艰辛。”

“……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的脸。”夏昀玥再也绷不住,湿了眼眶,“你为什么非要跳下去?”

青冥抿了抿嘴,说:“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出无声岛嘛,那个阵法我不会解,我想着刚好我属冰,或许扛一扛就过去了。”

“你是笨蛋吗?解不开就不解,为何非要冒险。”

“……伤的也不严重,至少你没事,我们应该也快到司方洞了吧,这样一来,很快就能出去了。”

青冥看着他笑。

夏昀玥丝毫笑不出来,他瞳孔颤抖地看着他烧伤了半张脸,说道:“我会点疗愈术法,虽说不精,但对于外伤或许有些作用,我试试看能不能把术法要诀传给你,你现学现用。”

“你现在灵力尽封,怎么传给我?”青冥问他。

“可毕竟我们结契了,我试试看,或许可以。”夏昀玥将两只前抓扒在他的衣襟上,小脑袋凑近抵住了他的额头。

“你坐好了,闭目,屏息凝神。”夏昀玥指挥道。

青冥感受着额前的柔软湿凉,有些痴愣地呆坐着,没有按照夏昀玥说的做。

“青冥,你发什么愣!快点照我说的做!”夏昀玥移开了脑袋,爪子在他未受伤的右半张脸上轻轻地拍了拍。

“哦。”

青冥调整了姿势,闭目刚坐定,夏昀玥就再次贴了过来,而他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连串复杂的文段及图符。

夏昀玥说道:“此乃万象净明,我所习得的所有的术法要点都会传给你,你且按照此法修练一二试试看。”

青冥道:“我们不着急疗伤——”

他的嘴唇被夏昀玥一爪按住。

“你是不是脑子也烧坏了,相克属性造成的伤如果不及时治疗,十有八九会永久留疤的,你真不打算要这张脸了是不是?”

青冥愣了片刻,微微敛住眼睑,喃喃道:“这张脸……好了,我练就是了。”

夏昀玥深望着他的眼眸,退到了一边。

青冥乖乖地开始仔细研读脑海中的万象净明,并尝试驱动灵流按照脑海中的图符结出法印。

夏昀玥蹲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看青色灵流的运转轨迹从刚开始的混乱无序逐渐趋于规律有形,灵流带动的清风将青冥的衣袍吹得微微鼓动,青冥脸侧的碎发被吹得漂浮悬飞,露出了那半张倾城半张骇然的脸……

夏昀玥只盯着那脸看了须臾就移开了视线,转向了青冥的衣袍,而他的爪子死死抓着地面,仿佛在撕扯幽林鬼泽的离魅魍魉,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疼得麻木酸胀,却怎么都不肯松开。

他在生自己的气。

如果不是因为他,青冥怎么会受伤。

他原本只是抱着试探的想法带青冥来赤峰潭的,他猜想青冥或许认得铭文。如果青冥能解开法阵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他们就可以顺利逃出去。如果青冥解不开法阵,那他还有下策——

通往司方洞的通道不止这一条,只是另一条道路被夏无怜用术法封印了,如果选择这一条路是必然会惊动夏无怜的,但比起破坏无声岛的结界来说,司方洞可以快速将他们带离无声岛,且夏无怜无处找寻,这无疑是可取之策。

但是他只告诉了青冥上策。

他之所以没有告诉青冥下策,只是为了借赤峰潭的法阵试探青冥,他想逼青冥在死路一条的情况下坦白隐瞒的真相。

但他这次又失策了。

首先,他没想到赤峰潭会突然攻击他们;其次,他没想到青冥会选择硬闯法阵。

青冥是不会解阵法迫于无奈选择了硬闯吗?又或者,青冥会解阵,但为了隐瞒真相,不惜冒险也要硬闯法阵?

夏昀玥觉得自己好像是得了疑心病,他现在无论无何都做不到完全信任青冥。

不过怀疑归怀疑,当他看到青冥为了保护他受了这么多伤时,他陷入了自责悔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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