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光头约的地方偏得很，吴邪和胖子导航了半天，才在一个山沟沟里找到一家破败不堪的餐馆。

“艹 ，这老滑头不会想找个地方把咱两办了吧？这荒郊野岭抛尸谁找得到!”

胖子环顾四周

“他上哪儿在杭州找的这么个偏地？”

吴邪蹙眉道

“我预感不好，我们还是留个心眼吧，别又被楚光头给卖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齐走进餐馆。

餐馆内倒是有人气，里面坐满形形色色的人。有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有穿着工装的车间工人，还有挽着袖子的农民，吴邪和胖子穿着正装，在这里到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人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了许久，才在犄角旮旯里看见鬼鬼祟祟的楚光头。

楚光头看见吴邪和王胖子，先是机警的四处看了看，才朝着二人招手。

吴邪和胖子几步坐到楚光头跟前，先是把皮箱推到人面前

“点点吧。这些够不够买你的消息？”

楚光头看着一皮箱红彤彤的纸票子，乐的合不拢嘴

“好说好说”

楚光头伸手要拿票子，王胖子“啪”的一声就把箱子合上了

“你是一句话都没讲，就想要钱？这不合规矩啊”

楚光头白了胖子一眼，但敢怒不敢言，他这才把油手伸到他那破大衣里，掏出一张卷了边的照片给吴邪看。

吴邪和王胖子连忙把那照片展开。

这照片有些年头了，画质不太清晰，但是吴邪还是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的人——成年版的闷油瓶。

只见闷油瓶披头散发，双手被铁链束缚着，身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从照片里屋内的装饰来看，很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广西那边的吊脚楼。照片的左下角标着一个日期“1972”

吴邪从未见过闷油瓶如此狼狈，一时间鼻头泛酸，他下意识否认自己的判断，或许这不是闷油瓶呢？或许是别人假扮的他呢？

楚光头喝了口茶，慢慢道来

“小三爷，您听说过阿坤吗？阿坤在汉话里就是人饵的意思。这哑巴张曾经在广西那块儿，不知怎么就被陈皮阿四逮着了，陈皮阿四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常常把活人当成人饵丢到凶墓里趟雷。某次，陈皮阿四探到一个凶险万分的斗，就把哑巴张作人饵丢到那个墓里了。旁的人都觉得这阿坤活不久了，谁承想，这哑巴张是个角色，几天之后安然无恙的从斗里出来了，还放言，进那个斗里的人都会死。要知道，哑巴张进的那个斗，可是号称连一个蚊子都飞不出来的啊，他就这么手无寸铁的进去，然后安然无恙的出来了!!陈皮阿四见着哑巴张有真本事，就带着他一块做事，做着做着，哑巴张名气就大啦!想夹他喇嘛的人可是不计其数，他可算是道上普通人磕破头都请不来的主!!不过后来嘛，不知怎么的，哑巴张就人间蒸发了，好像很少有人再见过他了。”

楚光头咂咂嘴，继续说

“这张算是哑巴张在广西被当成人饵的一张照片，来源，您二位就别问了。”

王胖子抱着手臂

“谁知道你这孙子嘴里有几句是真的？”

“哎呦喂，两位爷，我哪敢骗您二位嘞!我的消息是千真万确啊!!”

吴邪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

“胖子，把钱给他吧。”

胖子见吴邪表态了也不说什么了。二人把钱留下，拿着照片就出了门。

回程是王胖子开的车，吴邪坐在副座上一直盯着照片看，也不说话。

“我说天真，你这是要把照片看出花来了？说说你咋想的？”

吴邪只是叹了口气，摆摆手。

“我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你总得让我理一下思路。”

王胖子拍了拍吴邪肩膀

“成，我明天先回趟北京处理点事儿，啥时候要行动了，叫上胖爷我。”

吴邪胡乱应下了，视线一直没离开那照片。

吴邪把胖子送到萧山机场，再回到吴山居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吴邪轻手轻脚的的走上二楼，发现小瓶子还没睡，他开着一盏小台灯，趴在吴邪的书桌上，小手提着笔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吴邪本想悄悄绕到小瓶子身后，偷看小瓶仔在写什么，没想到这小孩警惕的很，吴邪刚一往前，就对上小瓶仔黝黑的眼睛。

“你说你晚饭的时候会回来的。”

小瓶仔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吴邪的错觉还是什么，他觉得小瓶仔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点委屈。

吴邪抱歉的笑笑

“对不起啊，这不是有事情耽误了会儿吗。”

说着还突然往前，想偷看小瓶仔的“作品”

可惜小瓶仔的反应很快，吴邪还没看清内容，小瓶仔就把面前的白纸抽走了。

吴邪耸耸肩膀

“好吧好吧，不看就不看。”

小瓶子小心的把白纸叠好

“这幅画是送给你的，但是我现在还没画完，你不能看。”

吴邪觉得这个偷摸着给自己准备礼物的小朋友格外可爱，抱着瓶子又亲了一口

“好啊，我期待一下你的画”

小瓶子捂着被亲的脸蛋，迷茫的眨眨眼睛，他似乎还不能理解“亲吻”这个举动。

吴邪乐呵呵的解释“这只是一种表达喜爱的方式。”

说罢，转身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吴邪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关灯，看小瓶仔还愣在原地没有动

“不睡觉吗？”

小瓶听到吴邪的声音才如梦初醒。

他爬到床上，捧着吴邪的脸也亲了一口

“表达喜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