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不知道自己的心有没有被刺穿，但他的意识确实正在消散，他咬破舌尖强行提起集中注意力，瞬间将护体罡气开到最大，紧握着青铜树枝的老痒被撞飞出去很远，砸在洞壁上再掉进水里。林夕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一头栽进水里，生死不知。

老痒没想到林夕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垂死反击，没防备（防备了也没用。）就被狠狠地甩飞出去，他扑腾了两下从水里爬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沾了血的青铜树枝，奇怪的是，就算掉进水里洗过了，林夕的血还是牢牢地粘在上面。老痒纳闷的凑过去看了看，没想到血液忽然自己开始流动，顺着青铜树枝的纹路迅速蔓延，所过之处寸寸龟裂，老痒吓了一跳，连忙放开手，树枝落入水中化成灰烬，一点血液已经沾到他的手上。

老痒感受到手上的灼烧感，就像整只手放进了火炉里，烫的剧痛难忍。他将手埋进水里，根本没用，那温度还在迅速蔓延。他咬牙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将自己的右手砍了下来，那手掉在水里慢慢的化成灰溶解掉了，老痒看的毛骨悚然。可这还没结束，他忽然感觉到手臂的断口处又慢慢出现了灼烧感，

“tm的没完没了吗？”老痒不知是急的还是疼的，满头都是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装了一些红色液体，他不管不顾的把这些液体都洒在自己的手臂断口上，等了两分钟，灼烧感居然真的消失了。

老痒奇异的看了看这瓶子，心说这女人给的东西确实有用啊。他把口拧上，随便找了个地方扔掉了。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林夕掉下去的地方，闷头往前游了一会，就看到吴邪抱着一头死鱼飘在水面上，他游过去探了探吴邪的呼吸，用的是右手。还好，只是被撞的背过气了。

他托起吴邪的身子向前继续游，又过了大概四五米，水位越来越低，前面就出现了一块旱地。

他把吴邪拖上去，又捡了点烂木头生了火，把衣服烤上，坐在篝火边盯着吴邪发呆。过了一会，他又忽然下水把吴邪杀的那条鱼拖上来了。他不敢去拖那条大鱼，就算林夕死了，他也实在不敢过去。

吴邪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见老痒笑着冲他走过来，他迎上去，结果下一秒老痒就握着青铜树枝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他猛地睁开眼咳了两声呛出两口水，惊魂未定的坐起来。

“你醒了？”老痒坐在篝火边上，脸色好像有些苍白，又有点诡异。

他兴奋地说：“你看，我那头鱼肚子里发现了什么？”

他晃了晃手里的枪，是一把拍子撩，吴邪却被他这个动作吓得后退了两步，他见状收起枪，问：“你还难受吗？可能是让鱼给撞的。坐下烤烤火再说。”

吴邪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自己的反应好像确实太大了。他摇摇头坐下，说：“我没事，那鱼死了？我记得我狠狠地给它脑袋插了一刀，他就给我压进水里了，对了你小子跑哪去了，喊你帮忙你也不应声，害的林夕一个人对上那么大条鱼...”

吴邪忽然发现不对，他腾地站起来，环顾四周，没有人，林夕去哪了？

“林夕呢？”他问老痒。

老杨避开他的眼睛，道：“吴邪，你别太难过，生死有命，再说他那么厉害，说不定没死呢。”

“你什么意思！”

吴邪只觉得一股怒火冲向脑门，不管不顾的抓起老痒的胳膊把他从地上直接提起来。

老痒似乎也暴怒了，神色诡异的吼道：“林夕死了！他和那条鱼同归于尽了！你tm冲我发火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来的！”

他用力一推，吴邪往后退了两步，他脑子嗡嗡的，冲老痒喊道：“你说他死了，那尸体呢？尸体呢？！”

“尸体早就被那大鱼给吃了，上哪找去！”

“我不信！”吴邪说着就往水里走，想下水去找林夕，刚走两步就看到水面上又划过一只黑色的背鳍，他立时顿住了脚步。

“看见了吧，你现在去找他就是送死！”

老痒说完，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他揉了揉被吴邪抓疼的胳膊，重新坐回去，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我们还是要先想办法出去，林夕那么厉害，说实话我确实不确定他死没死，说不定他比我们出去的还早呢。”

说完他把烤干的衣服穿上，又把那把拍子撩插进裤腰带里，说：“反正我不可能再回去跟那黑鱼拼命，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俩别再搭在这里。”

吴邪冷静下来了，他不得不冷静下来，现在下去拼命毫无作用，他相信林夕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他还有护体罡气呢，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死了。说不定只是受伤了，藏在哪个地方等着他去救。现在下去把自己搭上反而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况且，老痒现在都不掩饰一下了，不对劲的感觉简直要溢出来，他怀疑他再跟老痒顶下去，他会直接动手也不一定，林夕还等着他去救，他不能折在这里。

老痒看到吴邪默默地走回来，嘴角漏出一抹笑又立刻被他掩饰下去，他招呼吴邪拿好衣服，往前走，看看那些矿洞里有没有能出去的路。

吴邪跟在老痒身后一声不吭，老痒知道他一定还在担心林夕。

想起林夕，老痒脸色又沉下去，刚才倒是有一点没骗吴邪，他确实不知林夕是死是活。他虽然骗过了林夕的护体罡气，但是下手的时候稍微偏了偏，应该没刺中心脏。其实他一开始只想收集一点林夕的血，可是握住青铜树枝的时候忽然不受控制的想起林夕之前对他的敌意，心里升起莫名的愤怒，就下了狠手。

事后他反应过来也没敢回去看过，但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掉进水里，就算没死应该也不会影响他这次的计划了。

吴邪跟着老痒走到那些矿洞眼边上，两人商量了一下，由老痒打头，走最大的一个矿洞。

矿洞里一片漆黑，两人走了很长时间，吴邪不说话，所以一直很安静。忽然“当啷”一声，老痒说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立刻蹲下身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是一个铁环，他放下手电说：“这底下好像有东西，吴邪，我们打开看看吧。”接着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提。

吴邪趁他蹲下身的时候猛地抽出了他腰带上别着的拍子撩，后退两步定定的看着他，说：“你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吧，你早就来过这里是不是？林夕说的果然没错，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老痒站在那里，轻轻地说：“吴邪，我以为我们俩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吴邪没有拿枪指着他，而是把枪收起来，摇了摇头，说：“是你先骗我。还连累了林夕。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你害的林夕。”

又过了一会，老痒慢慢的说：“吴邪，我没有想害死林夕，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只要你跟我下去，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你跟我下去就能见到林夕。”

“怎么可能？你到现在还在骗我。我现在只想立刻走出这个地方，回去找人，无论找多少人都行，把这个地方翻个底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吴邪失望的转头就要走。

老痒赶紧上前去抓他的胳膊，说：“你相信我，这地下真的有天大的好处，我这次真的没骗你....”

他忽然住了口，吴邪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一把枪正顶着老痒的后脑勺。紧接着吴邪手里的枪就被下了，后脑勺也顶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黑暗中冒出来几个人影，正是之前他们跟丢的凉师爷一行人。

林夕失去意识之后，缓缓往水底落去，护体罡气尽职尽责的流转着。仅剩的那只大鱼冲过来张开大嘴想吞了这个新鲜的食物，却被护体罡气硌到了牙。它围着林夕转了两圈好像不甘心，于是用头一下一下的把林夕撞到东边墙底下，这里破了一个大洞，有暗流从里面注入进来。

大鱼将林夕顶进去，自己也跟着摆摆尾巴游了进去，里面是个宽敞的暗道，四周的岩壁都被磨得没有棱角了，显然经常用。那鱼又顶着林夕沿着隧道七拐八弯的走了一阵，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但那鱼没有进去，而是在隧道口拐了个弯，把林夕顶到了另一边一个小一点的洞穴里，用脑袋拱上一块从水里微微凸出来的岩石，转身游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夕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好像挂着什么东西，看清楚的瞬间林夕的瞳孔缩了缩。旁边的岩石上挂着一只人的骨架，像是被啃出来的。因为上面还挂着肉芽，明显啃得不甚干净。

林夕扭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处不大的岩洞，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岩石，大多都挂着人或者其他动物的骨架，还有几具刚死的鱼尸。林夕看到了自己杀的那只大鱼的尸体，正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顿时心中明了，自己这是被当成储备粮了。

他身下的这块岩石不大，是个圆锥形，不过已经磨平了角，他的肚子就顶在这个尖角上，将他整个身体挂在岩石正中间。林夕试着动弹了一下手脚，背后传来一阵剧痛，林夕咬了咬牙，用手撑着自己翻过身靠在岩石边上，水不算深，刚没过林夕的腰，背包也不知扔到哪去了，林夕把背心脱下来在水里洗了洗，抽出登山靴里插着的匕首割成一条条的当绷带绑在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难从原著看出，老痒离那颗青铜树越近，就越厉害，在哲罗鲑这一段原著里他其实被拖下去的时候就死过一次，至于水下有个洞这个逻辑其实很正常，如果这里真的是死水那么这大鱼从何而来？就算老痒有具现化的能力也是需要逻辑支撑的，我们可以发现，首先有曾经装满物资的背包，老痒才能确信里面有食物和水，首先有口袋，老痒才能确信里面有烟，所以老痒想在死水里变出鱼来，就首先要确信他不是死水，能懂吗？至于为什么老痒要变出这么两条鱼，大概率是因为他想要把枪，就是那个拍子撩。秦岭的坑确实很多，超级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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