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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们不是要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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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班朔在湛擎上车后不动声色地将后排窗户稍稍下降了几寸。他的腺体经历了五天的魔鬼训练,不再像从前一样“油盐不进”,现在和喜欢的人共处密闭空间,他不太有能够自控的自信。

湛擎几天没见到新鲜热乎的男朋友,刚坐上副驾还有点紧张。他侧头看看班朔,正巧四目相对,平时表情不多的酷脸下意识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得班朔胸口发酥。

湛擎:“出差顺利吗?”

班朔见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点头回答:“挺顺利的。”

湛擎右手抠着腰腹上横向环绕的安全带纹路,鼻尖轻嗅了嗅,“你吃药了?”

班朔一愣,被他突兀的提问搞得心头一抖,没想通是怎么被发现的,第一反应就是试图装傻:“嗯?什么?”

湛擎以为他没听清,说:“车里有药味儿?”

班朔暗自松了口气,面不改色解释道:“不是药,刚才贴了张抑制贴。”一张浸透维.稳药剂的“抑制贴”。

湛擎:“易感期?”

班朔微笑点头:“嗯,过去了。”

其实寻常情侣之间少有Alpha会自己扛过易感期,哪怕不进行一级标记,用二级标记互相咬一口什么的……也不是不行……湛擎压下心里细微的可惜,抿了抿嘴。

想着想着,他禁不住怔忪起来,自己似乎很多很多年没闻到过班朔的味道了。

最近一次的深刻记忆还停留在十一年前,也是在车里,也是班朔的易感期,汹涌的树木花草混合着浓郁又清凛的水泽气,那时湛擎才15岁,没正式分化的腺体第一次全面且近距离地接收陌生信息素,整个人如同跌进一汪蜜蜡,被刚成年的Alpha气息团团浸溺,恍惚间感觉车厢里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稀薄。

顶级Alpha标志性的混合型信息素,复杂又真实,不仅是嗅觉的反馈,更是腺体接触到信息素后经过一系列处理,通过大脑传达出的完整感知,强大的Alpha甚至能让人产生嗅到一幅画的抽象错觉。

林间湖泊,班朔的味道。

湛擎至今都清晰记得那天的感受,茂密的树林在枝叶间藏着斑驳的光,宽不见边际的湖泊映着晶莹的涟漪,湖边林间满是丛草鲜花,明明是静谧安逸的画,却让他心脏异常躁动,离水的鱼一样贪恋那份神秘又旷远的信息素。

此后多年,湛擎再没从班朔身上闻到过一星半点的痕迹。

少有Alpha能将自己遮掩得这么好,即便从礼仪上也无可挑剔,比起那些不经意散发气味的Alpha,Omega们反而对这类极度克制自律的人更感兴趣。

越探索不到深处,就会越好奇。

湛擎的思绪已经漂泊到印象里那些追求过班朔的优秀Omega,而班朔本人的心思还挂在男朋友的事业上。

“洛杰那些事我是找别人查的,那人一直在查湛悉岩身边所有人。”

湛擎闻言,转头看向班朔,“查湛悉岩?”

班朔:“嗯,你是不是有一个二伯?”

湛擎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点头:“有,已经过世了。”

班朔:“是他儿子,他妈妈一直带着他在国外生活,近几年才回来。”

湛擎呆呆地张嘴:”啊?“

班朔看看他惊讶的表情,无声地笑了一下,说:“啊,你二伯有个儿子,二十四了。”

湛擎绞尽脑汁往回拨动记忆细节,想了半天,“我记得他好像一直没结婚。”

“嗯,我简单查了一下,他妈妈是个演员。”

湛擎恍然:“演员啊……”

湛家老爷子是个固执又保守的老派企业家,对一些东西的认知简直不可撼动,如果二伯母是演员,那以湛家作风,老头是不会允许她正式嫁进来的,玩玩不管,结婚不行。

湛擎的四叔就是这样断送了与模特Omega七年的恋情,从那起就把对老爹的厌烦写在脸上,病危了都没去看一眼。

湛悉淳能娶二婚带娃的关女士,全看在她惊人的科研成就和巨大的社会价值,不然估计也难有结果。

这样看来二伯更倔强,不同意就干脆不结婚,也不耽误他把人养在国外,甚至儿子都有了。

湛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专门查湛悉岩,是要……报仇?”当年他一个九岁小孩儿都觉得二伯的自杀结局荒谬至极,一切间接或直接的罪魁祸首都是湛悉岩,作为亲儿子,想报仇实在合情合理。

班朔:“嗯,他专门学了计算机。”

他趁着堵车的间隙看向副驾上的人,道:“那人行事偏激不好控制,你不接触他会比较轻松。”

以湛擎纯粹天然的交往模式,班朔并不想将杂质过多的人引入他干净的生活里。

湛擎犹豫了一瞬,低声说:“可这是我们家的事,应该我自己处理……”

班朔摸上他毛茸茸的头顶,晃了晃:“我们不是要结婚吗?”

湛擎被他问得喉咙发干,心跳动荡,点点头:“嗯。”

这个小朋友打小就不太具有合作精神,能独立完成的事极少寻求帮助,等到他开口求援时说明问题真的十分棘手。真要是让他去接触那位素未谋面的堂弟,大概率会被带着钻入出不来的牛角尖。

班朔不想把烫手山芋扔给他,但也清楚他不爱麻烦别人的性格,说:“我想帮你。”

帮你清扫一些你不擅长的事,帮你完成母亲的遗愿和心中的梦想。

湛擎望进他专注真诚的眸子,如同撞进一池沸腾的岩浆,蒸得他面颊迅速升温。

他硬着头皮没错开对视,说:“谢谢。”

班朔轻笑一下,“放心吧,有需要我会跟你说。”

“嗯。”

湛悉岩没那么容易对付,但他也不至于像那人设想的去费尽心思布什么大局,为防止那些糟烂的争斗触及湛擎的利益,班朔有更加一劳永逸的办法。

可是眼下,他看着湛擎纯净的眸子,怎么也不想再继续说其他事。

五天而已,相比曾经动辄几个月的异国分别简直不值一提,可或许是有男朋友这层身份的加持,让班朔心底里那份思念和在意发作得十分有恃无恐。尤其吃药之后的副作用反应,疼得他脑子里混沌一片时竟是还能抽出空余精力幻想着被男朋友咬一口。

他视线下移,滑到湛擎的嘴唇上,泛着粉润的健康色泽,唇纹不甚明显,偏厚的唇肉瞧着格外柔软,轻轻张开,露出雪白的齿刃,两颗藏着信腺导管的犬牙随着说话开合若隐若现。

湛擎问:“怎么了?我……”他被班朔的视线灼得忍不住摸了摸嘴唇,“我嘴上有东西?”

前车开始移动,班朔勾唇笑笑,松开刹车带速前行,平静道:“没什么。”

没什么还看那么久……湛擎抿着嘴,老实巴交地目视前方,整只耳朵却红得能滴血。

这一打岔,叫他满脑子只剩下班朔这个人和片刻前直白的眼神,连带着对二伯儿子的好奇心也烟消云散。

巡演话剧的剧团全国闻名,今晚这场也是经典剧目,一路上堵车堵得湛擎直犯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还有半小时才开场,晚饭没吃,直接又饿又困。

班朔带着他在剧院外的室内小吃街上略转一圈,各自买了个一个排队少的可丽饼和一杯鲜榨果汁,坐在休息区糊弄掉这顿草率的晚餐。

湛擎吃东西总是带着几分呆呆的认真和虔诚,鼓囊囊的腮侧慢悠悠地咀嚼着,总体速度却不拖后腿,两口饼一口饮料,吃得非常规律。

班朔的眼睛实在难以彻底脱离对面的人,像是有吸铁石在“诱导”他,哪怕滑开,要不了几秒就又会游移回来。

湛擎看似若无其事地吃着,其实攥着纸皮的手心都在冒着薄汗。

忽然,班朔动作温柔地伸过手,略显粗糙的拇指按到湛擎的下唇上,果然和他预想中的一样,软得不像话,稍一用力就被压得变形,红润、滑嫩,松开后又立刻复原,除了带走上面不多的巧克力酱,这次流连的触碰没能留下一丝痕迹。

但显然在湛擎心里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他眼睁睁看着班朔将收回的拇指抵在自己唇边,湿红的舌尖一晃而过,舔吮掉上面从别处“抢”来的巧克力酱。之后,班朔还上抬起一双漂亮的凤眼,其中满是理所当然般的坦荡和无辜。

湛擎掩饰性地喝了口果汁,转头盯着身旁的窗外,再次咀嚼食物的速度明显加快,留给班朔的左侧耳朵和衣领下半遮半漏的腺体全都红彤彤一片,活似引人摘取的果实。

仅仅是手指而已,换成其他地方还不知道会红成什么样。

班朔强压下笑容,跟着对面的节奏从容地继续吃着味道非常一般的可丽饼。他向来眼色极佳,懂得见好就收,直至进场前也没再得寸进尺。

话剧名叫《无名氏》,根据历史真实故事改编,发生在AO分化还十分稀少的古代,那时也不叫Alpha、Omega,人们对此类人群的认知极其有限,相比国外统一烧死处理的模式,国内同时期的隐晦排斥法就显得“温和“许多。

男主角是帝王之家的情种皇子,爱上一个从始至终无名无姓的男人,一个能生孩子的异类,这个人一直默默陪在皇子身边,哪怕争夺失败被囚禁皇陵也只有他心甘情愿去陪着,期间生下历史上颇具争议的未来皇帝,可对皇子来说何其珍贵的爱人却是他人眼中的阻碍。

他被赦令解禁后的第二年,男人便被皇帝下令毒杀。此后,这位皇子便在皇权争夺中展现出了无人能够理解的疯魔和癫狂,甚至在亲生儿子也表现出对生父的回避和厌恶后开启无差别攻击模式,连这个孩子也备受他的折磨。

后来他短暂坐上皇位,不过两月就病入膏肓药石无用,病榻前祈求儿子将那个男人送进自己的皇陵。

作为现代人,观众早已熟知结局,那位好儿子没有完成父皇遗愿,反而将男人迁址葬在与皇陵完全对立的方向上,距离几十公里,风水算不得好,也就只有内部的陪葬品超出墓主人应有的规格,当年考古学家对着里面皇子妃级的物件考据许久,费尽力气才从那位皇帝儿子极力掩饰的出身中发现端倪。

一个无名Omega,没有墓志铭,没有太多历史痕迹,即便作为皇帝生父也不配出现在史书上,从始至终都不被亲子承认。

话剧的改编加入许多戏剧化和情绪化的冲突,冷酷如湛擎也免不了红几次眼眶,演到男人被毒杀后皇子抱着尸体发疯的场面,观众席里的抽泣声此起彼伏,湛擎默不作声,但还是抬起手背匆匆擦掉了什么。

班朔心肠冷硬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时候竟然还能全身心关注身边的人,见他似乎在偷偷擦眼泪,就自然而然地伸手攥住刚放下来的拳头,抚去骨节上残留的水痕。

湛擎被牵手也只是愣了愣,没挣扎没动作,舞台上精湛演技勾起的愤怒和悲伤立刻就被小窃喜取代。班朔大手温热,恒温软垫般将他的手完整覆盖,拇指时不时地轻缓摩挲,舒服又温存。

随着剧情发展,单纯的触碰也变成了一上一下的十指相扣,湛擎不仅没觉得突兀,退场要分开时还分外不舍。

两人顺着人流站起身向外挪动,班朔拎着空饮料杯子,将湛擎对手掌的留恋和犹豫看得分明。他没有行动,只是清清爽爽地将垃圾丢掉,然后刻意没有插兜,将手留在夜晚的暖风里。

大约不超过一分钟,果然有热乎乎的肌肤贴到了右手手指上,生涩地分隔开五指,舒服扣好。

湛擎手上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就是不肯给班朔一个正脸,故意快半步走在前面,徒留一个高冷的背影。

班朔没忍住轻笑出声,紧了紧手上的力道,顺从地维持步调跟在后面。

待到湛擎适应掉这份羞赧,才终于调整步伐,和班朔并排行走。

他小心地观察着班朔平淡的侧颜,问:“话剧好看吗?”

班朔知道他是觉得自己情绪不多,以为自己不喜欢,客观说:“好看,演技、舞台布景还有配乐都很好。”

湛擎点头,又听他说:“就是有点累,皇子这个角色有很多次迂回的机会可以改变爱人的结局,但他每次都选择了自己最舒服的方式。”

湛擎被他说得一顿。

“他把太多事过度理想化,生在皇家享受皇权,但不敢正视权威,年轻的时候稍有和想象不一样的意外发生就只会抱怨摆烂,皇子出身还做不到走一步看十步,如果把后期发疯的劲儿拿到前面来,爱人至少可以不被毒死。”

班朔冷漠评价:“在正确的环境里摆烂,在无法挽回的结局里发疯,看着替他累。”

湛擎原本替两人爱情惋惜的脑子瞬间清醒,细一琢磨剧情,还真是。

皇子养尊处优的性格让他没有将庇护爱人这件事看得太过重要,前期掉以轻心只顾享受,囚禁期间也郁郁寡欢错过外界支应,直到人死之前,皇子这个角色都一直沉浸在自己构想的自我感动当中,人不在了才醒悟发疯。

无名氏始终像一个陪衬的浮萍,成了皇子戏剧化跌宕人生的助推剂。

他看向班朔,问:“如果是你,会怎么样?”

班朔想了想,认真回答:“那个处境和出身,皇位和爱人只能选一个,选好之后就必须立刻放弃另一个。”

他侧头对上湛擎清澈的眸子,笑眯起眼,坚定地说:“我事业心不太强,肯定要选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班朔版爱情三十六计》:趁人之危,见缝插针,守株待兔,一语双关。

是的,班教授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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