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你没事吧?”
荼九俊丽的脸上满是担忧,扶着李金连声询问。
“对一个太监倒是关心的很,可见你这昏君也是有心的。”
闻人凛抛开心底莫名的感觉,只以为自己是怕这昏君死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神情嘲讽:“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这天下的百姓!”
这宫里的人,被民脂民膏养的,也太过娇弱了些。
不过是随意踢上一脚罢了,竟然也能吐了血?
这小皇帝也是,皮肤白的像羊乳似的,腰还没有他巴掌宽,浑身轻飘飘,也不知道这些年加的一层层赋税都花到哪去了?
“闻人将军威武不凡,身高九尺,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李大伴年纪大了,自然经不住你一脚!”
荼九神色冷淡,乌压压的长发散在身后,衬得他越发瘦弱。
他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马上的人,神情讥讽:“欺负老人家算什么本事,你若有气,直管冲朕来,朕都接着!”
“陛下!”李金年老体衰,试了几下,都扶不起连溪,看着他尊贵的帝王就这么披头散发的坐在灰尘泥土里,他不由泪流满面的哭喊:
“陛下怎的如此命苦啊!明明是丞相做的恶,逼的天下反叛,怎么却来为难我的陛下啊!!”
“丞相?”
闻人凛愣了一下,随即嘲讽的笑了一声:“你以为把罪责推到臣子身上,你就无辜了?你可是皇帝,没有你发话,他一个臣子能做什么?”
“不必狡辩了!我告诉你,你身上累累血债,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走一遭的!”
李金气的喘不上气来,愤怒的指着男人斥骂:“你们这些叛军,全部都是白眼狼,你们根本不知道,陛下为你们付出了什么!”
“大伴!”
荼九厉声打断了李金的话,冷冷的瞥了眼马上的男人:“不必多说,朕身为帝王,无法约束臣子便是大错特错,丞相所为,他们算在朕头上,也不冤!”
他冲闻人凛伸出手,冷声道:“不是要带朕走?扶朕上马!”
“陛下!”
李金焦灼的站在马下,看着那逆贼环住了自家的小皇帝,满是不安的道:“你这逆贼,要带陛下去哪?放开他!”
将小皇帝嵌在怀里,闻人凛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也不在意老太监骂他逆贼,反倒冲着姗姗来迟的大部队道:
“把这老太监带上,别让他磕了碰了,免得咱们的小皇帝心疼。”
领头的几个武将总觉得他这话有点奇奇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也不敢问出口,怕被自家老大揍上一顿。
便推出了一个身材壮实的武将,示意他去带上老太监。
大胖满脸不快的提溜起老太监,嫌弃的把他撂在马背上。
“小皇帝已到手,你们几个,跟我回城外军营,商量日后之事,剩下的人,清理京城内外的官员,守好皇宫!”
“是!”
叛军驻扎的军营门口,早有一批人翘首以待,见得闻人凛带了一个陌生面孔回来,他们顿时满脸兴奋的迎了上去。
“将军回来了!”
“将军马上的,莫不是那昏君?”
“不太像啊?不是说那昏君贪图享乐,怎么穿的这么素净,好像是棉布衣裳?”
“是啊,那昏君暴戾,时常斩杀忤逆他的官员,应当长得很凶,不会是这么一副清贵模样。”
“大哥,这是那昏君吗?”
说话的青年还算高大,在闻人凛面前却矮了一个头,眉眼俊朗,与闻人凛有几分相似,却远不如他深刻,失了威严,多了柔和。
荼九好奇的看他一眼,这就是男主闻人夜吗?
没有他哥长得帅啊!
“是。”
闻人凛抱着小皇帝翻身一跃而下,本想松开手,让这昏君狠狠的摔个跟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忍。
不防一旁的闻人夜突然出手,将荼九狠狠的拽了出来,长剑出鞘,搭在纤长的脖颈上:
“你这昏君!我这就杀了你,为这天下无数死于苛捐杂税的百姓,报仇雪恨,血祭天下!”
“闻人夜!住手!”
闻人凛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横刀打落了万俟夜的长剑,看着帝王脖颈上的血痕,居然有些无措。
荼九狼狈的趴在地上,抬头看着闻人夜装模作样的表情,眼中闪过怒色。
很好,男主真是个好样的!
他打开闻人凛伸来的手,强撑着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尽力让自己不失帝王的尊严,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睫上已经沾了细碎的泪珠,眼角也透着抹粉色,分明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
“大哥!”闻人夜近乎指责的问道:“你为何要护着这昏君!”
“是啊,老大,你忘了咱们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吗?”
“还有你们闻人家,两年前西北大旱,朝廷不仅不救灾,反倒加了赋税,说要给这昏君盖什么花园,多亏了有人救济,不然就都死光了!”
闻人凛原本被小皇帝这模样弄的心软,听到这些话,却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是怎么回事,这昏君险些害得他家破人亡,自己却被他的外表迷惑,实在是荒谬!
见自家老大愣在原地,似乎是下不来台,有人连忙解围道:
“唉,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觉得老大是认为,死的这么干脆,太便宜他了,得留着好好折磨才行!”
“对对,是该如此,让他住马棚,吃猪食,当驴子使唤!”
荼九闻言立刻抬起头,恶狠狠盯着男人,咬牙切齿的道:“闻人凛,你别太过分,杀人不过头点地,朕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容不得你这般侮辱!”
李金大头朝下的被驮了半天,头晕目眩的下了马,将将反应过来,就立刻扑了过去,抱住闻人凛的脚,相当配合的帮荼九说出了真相:
“你们不能这么对陛下!当年救济西北的人,正是陛下啊!他是你们闻人家的救命恩人!”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