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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距离回国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白翀在VIP休息室候机，困得眼睛都挣不开，偏偏马上登机还不能睡。
原本昨天跑一次就能回来的，但是姜焱输了，他耍赖拉着白翀不让走要求继续。
白翀争不过，周围人又起哄，只能继续。
结果姜焱又输了。
反反复复，喝多了的姜焱一直输一直输，不罢休地拉着白翀一直跑一直跑，等白翀回到酒店已经后半夜了。
他拖着困倦且疲惫的身体整理行李箱，准备相关证件，前后加起来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造孽啊。
好在回国这两周不用见到姜焱，不然非……
思绪被眼前的场景打断，他食指轻轻压下太阳镜看了一眼，立刻推回去。
一定是幻觉。
是因为没睡好出现的幻觉。
他竟然看见姜焱了！？
白翀赶紧把眼睛闭起，几秒种后睁开，倒吸了一口气：“！！！”
人已经到跟前了。
是真的？！
白翀再次闭上眼睛，拼命给自己洗脑，一定是幻觉，绝对是，不可能……
姜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打着哈欠：“吓死了，我还以为赶不上了呢。”
白翀：“……”
在听到姜焱的声音，同时感受到身边座椅因为他坐下抖了一下，他不得不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两人有极大可能坐同一班飞机回国。
姜焱手里捏着机票，靠在椅背上，摁着太阳穴，昨天酒喝的太多，脑袋晕乎乎的，加上没睡几个小时就爬起来赶飞机，现在哈欠连天，问：“你睡得好吗？诶呦，可困死我了。”
你说呢？
既然躲不过去，白翀索性闭上眼睛装聋作哑。
区区十个小时而已，两人又不挨着。
然而白翀算盘打错了，珠子崩一脸。
登机落座后，他发现姜焱就在隔壁。
正庆幸中间有隔板挡着，姜焱一坐下，就把中间的隔板拉下来。
白翀：“……”
他又给拉了上去。
姜焱又拉下来，一边往身上系安全带，一边说：“别拉着，不透气。”
跑飞机上来跟他谈透气？
想透气怎么不跑回国？那样更透气。
白翀再次把隔板拉上，拉到一半被姜焱压住。
姜焱带着点小撒娇似的商量：“拉一半，拉一半，没熟人在旁边我害怕，第一次坐飞机。”
白翀：“……”
第一次坐飞机？
开国际玩笑。
白翀斜睨着他，就看他冲自己笑了下。
笑容是好看的，看起来也很真诚，但白翀就是喜欢不起来。
随便吧。
他不想再跟姜焱争辩了，一半就一半吧，反正……认识。
而且困倦感在不断蚕食白翀的意志，他也没有太多精力跟姜焱继续因为一个隔板争来争去。
好在那之后姜焱没有继续“骚扰”他，白翀窝在座位调成的床中进入梦乡。
·
白翀是被一阵嘈杂说话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时，还有点恍惚，以为还在梦中。
直到说话声越来越大，白翀才意识到这是现实，那个说话声就来自隔壁，隐约能听见女生啜泣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发现隔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起来，而那个说话声就是姜焱。
姜焱说得一口流利英语，如果光听声音，根本不知道他的母语不是英语。
姜焱：“我亲眼见到你骚扰这位女士，不要狡辩。”
男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别血口喷人。”“谁看到了？谁看到了？”
姜焱：“如果你一定要证据，那么可以去验一下指纹，看看这位女士裙子上有没有你的指纹。”
争辩还在继续，白翀拦住刚好经过的空少，指着那边问：“怎么了？”
空少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很抱歉，这位先生，打扰到您休息了。”
然后贴心的把降噪隔音耳机从前面的储物箱中拿出来递给他：“这个给您。”
白翀：“……”
他需要的不是这个。
但还是道了谢。
“帮我倒杯柠檬水。”
空少微笑：“您稍等。”
想必就是他猜测的那样，有人骚扰空姐或者女乘客，姜焱恰好是目击证人。
很快，空警赶过来，说话声消失，机舱重归平静。
白翀拉下旁边的隔板，姜焱已经不在位置上。
看样子是被叫去问话了。
白翀刚把隔板重新拉好，空少端着椅背柠檬水过来，搁在桌面：“先生，您的柠檬水。”
白翀：“谢谢。”
“还有多久降落？”
空少：“大约四个小时，先生，需要用餐吗？”
他递过来一个pad：“您可以在这上面选择，我们稍后会给您送来。”
白翀点点头，选了份奶油龙虾意面，又点了份松露布丁。
等餐的过程中，找了个老电影看。
一边看一边留意旁边的动静。
等餐上来，旁边的人也回来了。
白翀正犹豫要不要主动问一下情况，隔板就被拉下来了。
姜焱那张脸出现在面前，带着点骄傲和兴奋：“你醒啦。”
“哟，吃什么呢，这么香。”
他探身过来瞄了一眼，然后跟不远处的空姐招手：“一样的，帮我也来一份。”
白翀：“……”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姜焱趴在搁板上，把头探过来，像只求摸头的大猫：“我跟你说，刚才我见义勇为了，帮警察逮了个坏人！你睡觉呢没看到，真是可惜。”
说着还惋惜的摇摇头。
接着义愤填膺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人渣，没见过似的，眼睛都快长人姑娘身上了，光是看两眼也就算了，毕竟我走大街上也没少有人看我，但他还敢上手，这我忍不了了。”
他用拳头砸了下手掌：“要不是在飞机上，非给他摁地上打到服为止，手都给他废了。”
依照姜焱的性格，白翀觉得他这么说倒也不算危言耸听，保不齐真能干出这个事。
姜焱：“话说，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警察都来了，还辩，看着吧，等飞机落地，他就不敢嘚瑟了，给抓局子里蹲个十天八天长长记性。”
白翀一边听他说，一边把卷在叉子上的意面往嘴里送，还没吃到，便被他把叉子抢过去搁在盘子上：“你倒是说点什么，别光吃啊。”
白翀：“说什么？”
姜焱眨巴两下眼睛，坐直了，一脸得意的笑容，手往怀里扇了几下：“夸我啊。”
白翀：“……为什么？”
姜焱：“我做好事，为民除害，不值得你一个夸赞吗？”
白翀看着他：“我夸你很重要？”
姜焱愣了一下，赌气的坐回去，正好点的餐上来了，他把隔板拉上去，同时说：“小气鬼。”
就在白翀拿起叉子准备继续吃的时候，隔板又被拉下来。
姜焱：“夸一下嘛，好歹比你强，我在见义勇为的时候你在睡觉，扳回一局。”
这也要比？
白翀轻叹了口气：“干得好。”
姜焱：“没了？”
白翀转头看他：还想要什么？
姜焱：“是不是比你强？”
白翀：“……强。”
但他希望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焱乐了：“你终于承认我比你强了，就是那姑娘吓坏了……”
然后吃了一大口意面，嘴巴塞得满当当，转过来跟他继续说。
嘴巴都被意面占满，白翀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往后仰了仰，免得他把面条喷在脸上：“你咽下去再说。”
姜焱迅速嚼完，把面条吞下去，道：“你快点，咱俩比比，看谁先吃完。”
这人是疯了，什么都要比。
“吃完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白翀餐盘里的面条还有三分之二，他那边连布丁都一扫而光。
这会姜焱正得意地看着自己，擦了嘴，道：“我赢了，你输了！”
白翀无奈，他怎么就跟姜焱一趟航班呢，奇怪了。
没过一会，姜焱就从旁边递过来一个游戏手柄，这是他新购入的游戏机：“你输了，得跟我比一把。”
白翀：“……”
他没接，道：“昨天输的还不够？”
姜焱怔住：“昨天？我喝酒了，记不清了，不算。”
那您还记得昨天干啥了不？
白翀把隔板拉上去，身体力行拒绝他：“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