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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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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塔拉哈手上有根针,她真想把唐帕学长的舌头和嘴唇绞在一起。

丹特古已经几次三番转移话题,比如聊聊塔拉哈的实习公司,他想了解塔拉哈所申请公司的情况,可是每次唐帕在说起公司时就以商业为切入点再次把话题带到玟身上,他表现得十分诚恳,谦虚求教,询问管理经验。

玟摩挲手腕上的表带,连个眼神也不给,用点头代替回答,本南发现她的手藏在桌底,全程在撕竹筷子上的倒刺或是用手指去戳餐布,她把塑料餐布戳的左一个洞,右一个洞。

“玟,我很佩服你,一个女人去做全球商贸,需要克服语言障碍,面临预料不到的危险,还要和各种人打交道,这太不容易了。”

拜托你少讲两句吧。本南没好气的看向他,丹特古勉强笑着,塔拉哈和兰利在东张西望,珠宝夫人划开手机屏锁,唐帕把澎湃的热情单向倾注在一座已经神游的冰山上。

珠宝夫人原以为玟会刺唐帕几句,因为她以前最讨厌别人跟她说话时非得加上“一个女人”,“像男人”这类自以为称赞的字眼。

玟向珠宝夫人解释过厌恶的原因——那种姑且算是夸奖的话,让人感觉在那些男男女女眼里人类的组成部分并不包括女性——“你这马铃薯像个土豆,或者说你这番茄像个西红柿。”类似的夸赞和这句话的滑稽程度其实相当。

为什么现代女性听到这类言辞会感到不舒服甚至觉得冒犯,因为他们有意将你的一切努力降格到模仿男性行为这一层面,本质上他们是在抬高自己,碰上一味喜欢吹嘘丈夫儿子的女性,那就是通过抬高自己的丈夫儿子来虚荣自己。

面对这类人要小心谨慎,不要受其唇舌摆布,让潜移默化的恶劣影响蚕食身心,误以为自己追求独立自主其实是想获得和男性同等的地位,要是这样想,实际上你已经将自己的性别降等,甚至把自己的伟大追求,不懈奋斗绑定在性别上,束缚在恶臭的沼泽里,这很可悲,你就是在做自己,必须要牢记这点。

对于一些温柔腼腆,性格内向的男性来说也是如此,当别人给你打上“娘们”“女人”这类标签时,部分人为了摆脱自己的“女人气”而做出极端行为来证明男子气概。

但他们弄错了,弄错了应该改正的对象该是持有偏见的某些人,若你天性如此,又与人无害,何必折磨秉性,在那些人眼中,你的挣扎改变不过是一场供他们取乐的闹剧,你的伤痕累累让他们笑意更甚,还不如去努力学习和锻炼身体,动脑还是动手,你至少可以选一个,毕竟文明和暴力是消灭偏见的两大利器。

“嗯嗯,是吗?”

玟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你的语气让我有种久违的亲切。”她抬头看向唐帕,语气温和。

这让唐帕立刻正襟危坐,眼神也变得出奇的温柔。

“我的父母还有一帮好管闲事(咬重的语气)的亲戚前几年逼我考试和相亲时经常用这种【你一个女人】的句式来劝导我,而且天天说,仿佛一天不说就嘴痒…后来。”

玟嘴角漾出自嘲的笑,“等我赚到钱,他们就成了复读机,把你刚才说的下半段话反反复复在熟人和陌生人面前播放,恨不得录个喇叭放在别人枕头边播放,这样做有个好处,至少我的那些热心亲戚被他们烦的闭嘴了,珠宝夫人,在异国他乡,我竟能重温这么温切的话语,看来我今晚要失眠了。”

“你早点睡就不会失眠,不过我没想到唐帕这些话还能导致你失眠。”珠宝夫人突然认真地说。

“毕竟亲切到令人心梗。”玟用大拇指按住下唇,改用中文回答,珠宝夫人差点没忍住大笑出声。

唐帕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丹特古出面打圆场,他自认为连他这般迟钝的人也感到了玟的不悦和怒气,他把唐帕按回椅子,说他今晚话太多了,该给她们留点自由聊天的空间,别像炮弹炸个没完。

“这青椒苦的要命。”珠宝夫人晃荡杯中残酒,“我想吃点普托街那家的糖,玟,麻烦你帮我买些,等会,回来回来!本南,你能不能陪她去,我看她起个身踉踉跄跄的,你来之前是不是喝酒了?”

“和布莱恩斯陪客户喝了几杯,你喜欢的那家糖果店,我算算路。”玟掰起手指头,“有点远,我不去。”说着她就想坐下。

“我陪你一起去。”本南扶住玟的手肘。

“好啊,谢谢,你可以陪珠宝夫人一起去。”

玟又想坐下。

“我还要陪塔拉哈和兰利聊天,你就帮个忙能怎么着?”

“你真麻烦,去厨房随便要点白糖不就行了。”

玟气得起身就走。

本南追着玟跑了出去,玟快步走在前面,出了夜市,本南左右张望,终于发现玟站在一棵茂密的棕榈树下,左手抱着树干,右手捂住嘴,低着头,双肩抖动,本南以为她吐了,赶紧上前查看她的情况,玟回过头,居然是在忍笑。

“你们从哪捡来的这朵奇葩?”

玟转过身背靠树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意盈然,眼睛弯成月牙,“我从没见过像查户口一样打听我底细的泰国人。”

“他油腔滑调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小嘴抹了过期蜂蜜,”玟解开手腕上的表扣,把手表举到眼前端详,“我怎么也搞不明白,你也来评定评定,这只手表为什么比佛罗伦萨的壁画还美呢?”

“啊,你全听见了。”本南气恼地走近。

“那只乌鸦恨不得让全广场的人都听见他嘶哑的男高音,不过看到钱后他倒是老实本分了不少。”玟重新戴上手表。

“那时唐帕的声音没有那么高。”

“是吗?”

“你当时在哪?”

“水池另一边,听到他的赞美后,你似乎无动于衷。”

“你认同他的话吗?”本南的心快要跳了出来。

“认同,但我不擅长说漂亮话,也没有这种讨人喜欢的天分,你可以直接去照镜子看看自己漂不漂亮。”

玟脸色郁悒,边说边在身上翻找起来,摸索一阵后,她忽然恍然大悟道,“我忘了有面现成的镜子!”她高兴地看着本南。

“什么镜子?”本南被玟搞蒙了。

“人们不是常说眼睛是面镜子?来来,靠近点……”玟伸出双手扶住本南的肩膀。

“你可以在我的眼里看见你的美。”

压低的嗓音犹如微弱的电流,血管里的血液鼓荡沸腾。

“我……我看不见。”在玟的凝视下本南的声音细如蚊蝇,她哑着嗓子,支支吾吾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无法在我的眼里看清你的美吗?”

“我不知道,我想我看见了。”假如不这样说,她再慢慢地靠近,她的嘴唇,她的气息,她身上的香水味,将夺去我卑微的呼吸。

“你晚饭没吃饱吗?应该说得语气更坚定些,唉,尽管在一月,曼谷的夜晚也热得让我难受,”玟朝本南做了个鬼脸,向后退了几步,“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办,你要不要吃点这个?”她走到卖螃蟹粉丝煲的摊贩前,“或者来杯清热解火的绿茶?”

“你刚刚在戏弄我,玟。”

“我在你眼中算漂亮吗?”

“实话说,不算非常漂亮。”本南说。

玟笑起来,她拍着大腿,“我也要收回刚才认为你美的实话。”她故意用赌气的口吻回复。

“你又在戏弄我。”

“本南,我舍不得戏弄你,你为什么会产生我在戏弄你的想法?”

“因为你有时说话模棱两可。”

“你认为我说话模棱两可!那么是哪句话让你觉得有另一层意思,而那层意思又是什么?”

她哪里像个喝醉酒的人!这循循善诱的语气,充满诱惑的腔调,仿佛要将人推入深海,引入密林,坠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心里就是怎么想的。”

玟停下脚步,故作愠怒地瞪了她一眼,“我心里的想法可多了,你不担心我会弄混。”

本南刹那间惊醒,她差点放纵自己陷入那甜蜜的梦,“我刚才只是开玩笑。”本南故技重施,她拉开和玟的距离,刻意忽略那道投来的视线。

“能彼此开玩笑证明我们之间熟络不少。”

后面一路,她们没再交谈,玟一次也没回头,两人始终保持一米多的距离,仿佛相同方向的两个动点,在无限漫长的直线里,永远不存在同速度下相遇的可能。

熟悉的香味在鼻尖若隐若现,时远时近,本南深深地呼吸着,她想去全世界搜刮这款香水,把它们全部买下来,然后祈求这款香水停产,她要把香水的芬芳当成那袭在灯光下朦胧的身影,她要在每日清晨,当阳光和空气拂去软枕上的香味,在她已离开,在所有人不记得她时,最好是回到英国,她要在入睡前喷喷这款香水,让熟悉的味道笼在另一只枕头上,成为她夜晚的慰藉。本南走在后面,心绪万千,但有一点她毫不怀疑,那就是自己为此着迷,她逃避渴望,却不否认,刚才双肩被按住时,她极度希望那双柔软的唇能轻轻附在自己唇边。

香水的主人现在是什么表情?本南在心里幻想,那道落寞的目光转瞬即逝,街边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大概让她更感寂寞孤独吧,她一往无前地走着,把擦身而过的人和建筑当成了灌木丛和巨大的岩石,她置身荒野大漠中,前途茫茫,四周悄然无声。

月牙弯弯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阴郁的眼神,忧伤痛苦的目光未曾有一刻落在身后,她或许将这些情绪抛入迎面吹来的风,又洒进灯火通明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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