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是有代价的，我这等同于杀不死的体质，自然也是有代价的。

代价是……会被这个世界遗忘。

包括刚刚见过我的人在内，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我。

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乐施好善，哪怕是数十年的陪伴，也会在一朝之间，全数忘却。

第一次被遗忘的时候，我难得有些茫然。

福利院院里院外都变成全新的，院长和老师穿着崭新的正装望向我，问我找谁。

我说别逗了，你们不记得我了吗？

我是郭羽啊。

然而他们却满脸茫然：郭羽是哪位？

我不可置信地闯进去，抬手指向荣誉室最外面的墙——那里曾经挂着我从出生到到大学报到的照片——正想说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可当我抬头看去，却发现那里现在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到那时那刻为止，我仍然不敢相信，执意要去看孩子们，说孩子们一定记得我，然后就被院长叫保安赶了出去。

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我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像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