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诈队长穿成我手机后——第二十三章
“近期，AI换脸诈骗运用高科技的手段已经骗取过近上百位独居老人，骗取资金高达三百六十万，s市警局开启了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共查获犯罪嫌疑人四十六个，部分系我市余良县以同德科技公司做掩的地下黑市组成成员……”
“目前，诈骗分子的新型作恶手段是越来越多，公众市民应当加强防范，下面，让我们一起辨别下列几组AI 换脸图片……”
沐礼来到自己办公桌，掀起无神的眼睛一看，反诈中心顶端屏幕里播放着s市早间新闻，是昨日才完结的换脸诈骗案，这期间，沐礼不知深夜加班画了多少张人脸，只记得素描纸买了一垛又一垛，几近身心俱疲。
可得到这样的消息，就好像看到了悉心栽培的种子长出参天大树。沐礼欣然一笑。
只是光破获诈骗案还不够，s市警局作为全省警局表率，还兼顾了诈骗宣传的工作。
上级要求全市警局、派出所成员自由组队，创作反诈小视频以趣味的形式教育大众防范AI诈骗，并由全市人民参与投票，视频组的一等奖作品能刊登在公众号，围脖等社交平台，并获得今年“最佳反诈小能手”的称号。
陈金印邀请了江哲佳和李全，除周南淮和他之外反诈中心资质最好的两人，其余人也只能随意组队，毕竟除了周队，最有能力的三人已抱成一团，他们获奖的几率也不算大。
沐礼不喜交际，平日里除了礼貌问好，很少和其他同事有过多的接触，她也很难适应团队合作的争吵、摩擦。
她也知反诈中心的人多少对她有点意见，人微言轻，难免吃力不讨好，于是在组队的时候，她假借上厕所名义逃了出去。
“投票是不是今日截止？”坐在沐礼右手边隔一个走道的男警员滑着转椅问他右手边的李全和前排的江哲佳。
“对，至今早九点截止。”江哲佳满心欢喜地回他。
男警员捕捉到了李全的窃喜，趁机拍马屁，“全哥，佳姐，你们组肯定是第一啊，听说陈指挥特地托影视剧的朋友写了剧本，你们还请专业人士拍摄指导，不像我们全凭感觉，又没有经验。你们那么用心，真是自愧不如啊。”
李全咧嘴笑着，“没事，有付出就有收获，重在参与嘛。”
几人参与进来，办公室里回荡着高谈阔论的笑声。
沐礼打开电脑，整理AI诈骗的相关案件归档，至于投票结果她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论是哪一个作品入选，都能起到反诈宣传的效果，这样就够了。
破获此次案件后，周南淮摆脱系统的时间增加了一个小时，再加上其余小案子，他现在已经能够自由活动到九点，只是他昨晚到今早为止都在清理地下黑市，因而不在警局。
九点差一分，众人端坐在电脑屏幕前等待着系统公布最终结果。
人声沸腾的反诈中心瞬间归于安静，只听见走道上放置的鱼缸水泵发出潺潺的水声。
气氛静得诡异。
只因大家都知道诈骗已深入社会骨髓，反诈中心更是在省厅的风口浪尖上，这次竞选，省厅十分重视，要是能被厅里领导看见，说不定能搭上顺风车，前途无量。
沐礼手机留给了周南淮，电脑在处理工作，虽然周南淮将他的手机留给了沐礼，但沐礼没有窥探别人手机的习惯，也没有多余的工具可以查看自己的作品结果，只好等结束完手头工作再拿电脑看。
九点整……
估计是系统卡了一瞬，沐礼听见隔壁李全发出一声低咒。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长达一分钟。
沐礼最后再核对备案情况是否正确，可不能犯同样低级的错误。
“这……”男警员发出一个音节又停止，似乎很惊讶。
男警员悻悻地看了眼李全和江哲佳。
本欢欣鼓舞的两人像是被冰封了一般，缄默不言。
接着，沐礼隐隐感受到了右边焦灼的目光，她一向对注视的目光很敏感。
沐礼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向右边一转头，看见同办公室的二十几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惊讶、打量、怀疑。
沐礼心猛地一跳，心律加速，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紧张起来，不习惯的窒息感再次向她袭来。
沐礼不明所以地僵着眼神，回看着每一个人，气氛更是诡异，甚至是凝滞。
沐礼扫了一眼身旁男警员的电脑，投票结果的第一名是……
是她用素描展现的反诈小剧场！
她画了好几幅画连成动图，讲述了诈骗骗的不只是钱，更是亲情。
三万多票！
这！
这……
排在第二的陈金印小组在两万五千票。
沐礼眼里闪过短暂的意外，说实话，她没有想过。
“啪！”一阵突如其来的关门声抢夺了大家的视线，离门最近的沐礼吓了一跳。
陈金印的肚子首先出了门，然后是手里的茶杯，最后是一张关公黑人脸……
他沉默地走到办公室背后的饮水机前，接刚烧开的热水进杯，茶叶被冲得翩翩起舞，又接着掺了些冷水。
明明他自己办公室就有饮水机……
不是说和温茶水掉价吗……
“这谁贴在这里的？这配色也太奇怪了吧，残次品还贴在办公室里丢人现眼，谁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陈金印顶着大肚腩，指着饮水机后面的反诈宣传海报。
沐礼：“…………”
沐礼是警局唯一的画像师，绘画功底好，陈金印又不愿多花钱请画师制作海报，说着省钱给反诈中心的队员们公费聚餐用。
只好资源利用，让沐礼设计海报，图是按照他的要求画的，贴着残次品也是他说这张印厂失误，丢了可惜，留下来自用。
现在反成她的错了？
沐礼愣了愣，满脸问号。
陈金印不会不知道是她画的、贴的，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沐礼一瞬大脑空白。
办公室里的其余人也在看着她，表情从惊讶转变成了同情、幸灾乐祸、看好戏，如万花筒般多彩。
沐礼一向以礼待人，也不愿在在这里和陈金印撕破脸，只是感觉心塞。
陈金印寓意明显，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沐礼没有兴趣做他的受气筒，也没有兴趣浪费力气和他争吵。
沐礼转过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她不发疯。
“新人而已，别太当回事，也就是暗箱操作安慰一下自信心而已。”
沐礼感觉自己的背脊被火烧得要发焦，耳朵像是被灌了脏水，“呲”地尖叫，仿佛被放到了诛仙台上，被像天雷似的眼睛阵劈，但还是挺直微微发抖的肩膀，没有畏畏缩缩。
本来觉得她拿第一名很尴尬，因为很多人又要围着她讨论这个话题，无非也就是打探领导有没有给她开什么小灶，有没有什么奖励，受了重视是不是应该请客之类的。
现在被陈金印这么一闹，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的。
“李全，江哲佳！”沐礼被他的声音吓一跳，仿佛就贴在她背后和她说话似的，沐礼挺住了想要逃跑的步伐。
周南淮说的对，她可以做“透明人”，但不是任人宰割的透明人。
“跟我来一趟。”陈金印的声音很冷。
李全、江哲佳立刻起身。
反诈中心有两间单独的办公室，周南淮一间，他一间，他的房间门就在沐礼身后。
两人扫了一眼沐礼，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我就跟你们说最后那个小剧场你们的表情不到位，哭得和笑似的，你们平时没哭过吗？”
“小短剧，小短剧，表演就要浮夸一点，你们懂吗？”
“……”
陈金印的门没有周南淮办公室的那么隔音，此起彼伏的声音震耳欲聋。
“沐礼，一个反诈宣传创意而已，也没必要做那么认真，陈指挥定是觉得你下他的脸面。”
“陈指挥信心满满能拿一等奖，结果你横插一脚，不怕被他穿小鞋？”
“沐礼，我们大家做的随意，也不是没有能力，你一个新人，没必要那么吸人眼球。”
和她隔着“千山万水”的几个同事看着她，嘴角微扬，让她觉得很刻意。
沐礼没有回答，首先她用画画的形式呈现这次创意反诈小视频并不是因为要吸人眼球，也不是为了下陈金印的脸面。
只是这次袁父袁母两位老人因为AI换脸诈骗的事，山高路远地从北方跑到南方，为了找到失踪的女儿，虽然他们不显贵，还很笨拙，但他们很爱袁子珊，这种亲情，她没有经历过。
她只是想让更多的独居老人不要因为牵挂子女被诈骗分子利用，灵感一现，用素描动图的方式呈现这个小视频。
其次，她也能明白，获得“下陈金印脸面”此优荣的不是他们，而是毫不起眼的她，几分真意，几分妒忌在话里，她心里有数。
沐礼没有兴趣解释，与其花一上午的时间被他们推在“为了前途没点眼力劲儿”的风口浪尖，还不如赶紧把走道的宣传栏黑板做好版图。
沐礼轻扯嘴角，勉强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牡蛎：你们闹，我静静地看你们表演。
老男人：憋波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