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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地宫遭险龙勒罗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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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歇了一天,置办了所缺的东西,四人便继续上路了。接下来山路崎岖,又是四五天的长途跋涉。

等尔籁的胳膊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们总算到了龙勒。这里还算比较繁华,因往来西域的客商众多,所以客栈、赁所之类都比较发达,小商小贩也多。

一到龙勒,尔籁就主动提出了分开走,说有事要做,不便再一起走。贺政也有私事要办,对此心照不宣:“这样也好。一路有兄相伴,甚为安心愉悦,天高水长,后会有期。”

尔籁只简单说一句:“告辞。”

等她走出一段,贺政才像是忽然想起,追上去忙问:“将来回去,能去哪儿找兄?”

尔籁疑惑地看着他:“若不是你们救我,连这段路都不会同行,哪有将来?”

“万一呢?”贺政厚着脸皮追问。

尔籁最终开口:“并州城。”

贺政眨眨眼:“……没了?”

尔籁不再与他搭话,眼神作别,随即掉头远去。贺政点头轻笑,在背后与她拱手,带着大也、绿衫往龙勒的胡市去。上车前,他将拿了一路的那枚铜钱摸了出来,随手丢进了木箱里。

大也连着问了几个人,就找到了来前定好的住处,对上暗号后,立刻被迎了进去。

与他们接头的人叫刘榷,称呼贺政为殿下。贺政自己从未见过这人,还是自然而然伸手迎上去:“刘将军,身体还康健么?”

见他对自己敬重有加,刘榷激动地说:“承蒙陛下和殿下福泽,某过得很好!”

“将军远驻边疆,拱卫大应王朝,真英雄也!政自知于国无益,不过是仰仗陛下对先父的看重,还请将军不必自谦,否则实在折煞政了。”

刘榷忙道:“此乃分内职责。不过殿下既然这样说,榷也就不说客套话了——殿下比原定的日子晚了几日,可是路上遇见了什么事?”他多年在边疆做着军情刺探的活儿,自然比常人警惕许多。

贺政点头,三言两语说了刘河县的事情,反问:“那边人呢?”

刘榷心里有了底,于是道:“人还未到。突厥那边的阻力比我们大,某给陛下的时限,本就是提早了的——不过预计也就这两日了。幸而殿下没有过多耽搁,晚的这几日不碍事。此处是某多年经营的皮货行,手下都是信得过的人,殿下可稍事休息,用些热汤饭,晚点某再来叨扰。”

贺政点头,跟着他到了楼上石屋住下。大也和绿衫放下行李,恭恭敬敬与刘榷告别。

大也说:“这个刘榷,身上带着股血气。”

绿衫似乎没听见,愣了一下才回过身来,下意识看向贺政。贺政于是斜眼瞥她,她忙低下头去。

“换上刘榷准备的衣裳,让大也带你出去转转吧。整理好心思,别误了大事。”贺政脱去外衣,打算睡个回笼觉。

绿衫低头说“是”,转身先跑下去了。

大也正要追,贺政叫住他,掀开了木箱说:“带上钱,绿衫已经答应了,等回去之后,就给你们办事。”

大也高兴地抓起一把钱追了下去,贺政回头,看见里面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中间夹的一枚铜钱,轻笑一声,合上了箱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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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籁赁了一只骆驼,重新蒙上了脸,先在龙勒走了走熟悉周围环境。

龙勒城不像中原的城郭,没有明确的城墙和城门,而是从被当地人称作“当木河”的水源开始,由一片片的石屋聚集起来、生生造出的一座城。城里到秋冬天容易刮大风,风沙天十分之多,石屋的门窗都是里外两层的,防止沙子被吹到屋里去。

这里不分胡汉,有人穿汉地的衣裳、梳着胡人的发辫,也有穿胡人衣裳的,张嘴却是一口地道的中原官话。

龙勒的西北郊是一座山,名叫西崛山,正是这座高山阻挡了胡人的铁骑,但挡不住各种皮料、香料、丝绸、瓷器的来往交易。尔籁骑着骆驼去到西崛山,见从山脚被挖出了成排的、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巨大佛龛。有的里面的佛像雕塑已经完工,有的还没有。

这里有两座五层高的楼,被称作南寺、北寺。里面有多处开挖的佛窟、地道,也是有还在建的。尤其南寺,才动工不久,还是半成。

北寺已经大体完工,里面都是佛龛、壁画、金玉雕像。如来佛祖的菩萨石刻像,被放置在进门第一层的正中央,威严而又巨大。楼上则是佛教的四大金刚、十八罗汉石刻,各个神情夸张,一眼看过去,还有些骇人。

南寺的第一层放的是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地藏王菩萨的石刻像,此刻其余三座都还没有头,只有男身女相的观音菩萨坐相,清瘦飘逸,带着神秘庄严的笑容,身下是一座六角台。

尔籁弯腰捡起地上一截废木块,拿出刻刀来,几下便刻出了一位观音像,动作栩栩如生,与面前的石像如出一辙,面容却是空的。

楼上的四层暂时空置,她爬到了最顶楼,俯瞰着龙勒城里来来往往的商客们。

风沙飘扬,她回过身去,背对着外面,拿出怀里的羊皮小像来。画上是一个突厥打扮的人,髭须浓密,编着小辫子,斜吊稍眼,唇薄鼻尖。

——池光禄悄悄告诉过她,这是“突厥大可汗毕支的二儿子,果罗王子”,要她千万小心行事。

她把那张脸深深记在脑海里,拿出火石擦亮,烧掉了那张羊皮,将灰抛向了天边,看着还在燃烧着的羊皮晃晃悠悠,从楼上飘了下去,化作了一股烟,被风吹散不见了。

她没找地方入住,蒙着脸、靠着骆驼,在进龙勒的必经之路上抱着刀假寐,一直盯着过往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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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一大队四十余人的车马进了龙勒,他们虽然扮作商队,但掩不住身上的匪气。尔籁忍不住多看了一圈,盯住了其中一个骑马的人。

那人腰间佩着弯刀,与旁人眉飞色舞地说着话,半张脸明显就是画上的模样,但做了汉人打扮,发型略有不同。

她悄然跟上、暗中随行,见对方的人马大摇大摆地停在驿所门口,大张旗鼓清点起了货物。眼看着乔装的果罗与驿所的小厮耳语几句,四下张望许久,她往后躲了躲,再出去时,人已经不见了。她忙掏钱住进了驿所,又小心地上前去查探,找了好一会儿,总算看见见果罗正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饮酒作乐,搂着一名舞伎调情,还不住地上下其手。

可惜果罗一行人盘下了驿所的三楼,其他住客只能住在一、二楼,且不允许上楼。尔籁于是要了个靠楼梯的房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果罗在楼下待了半个多时辰,才搂着两名舞伎回了楼上,之后一直没什么声响。直到晌午,楼上有人下来,尔籁背靠着门往外看去,见下来的正是换了打扮的果罗。他带着十余名贴身护卫,显然是要出门去。

她检查好蒙面,在楼上看着他们出门、上马,自己再从后窗翻出,一路走跟着,竟一直跟到了前两天去过的西崛山。

走了好一阵,她发觉队伍里人数有些不对,仔细数来,竟少了三人,其中正有果罗,于是回头去寻人。

她从地上的沙土痕迹找到了他们分别的岔路口,追赶了半天,总算重新找到了人,刚松了口气,便撞见果罗与两名护卫站在南寺的一条地道外,低声说着什么。而在他周围,竟站着先前没见过的十数人,皆是胡衣胡帽,腰佩弯刀,一副凶悍模样。

她不动声色躲藏起来,拿住了自己的旧柴刀,屏住呼吸盯着那群人。

果罗跟那些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扭身从旁边的地道钻了进去,接着那十数名胡人也都紧跟着钻了进去,独留了三人在外头。

其中一明显是掌事的人,又对余下二人说了些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往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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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政正在屋里看着刘榷的藏书,他这儿有些西域译文是在中原看不到的。刘榷急匆匆带人来见,说:“殿下!果罗派了信使,要求立刻去跟他见面,否则两国和谈的事情就告吹!”

“呵,果罗此次力主和谈,是在与他的叔父们较量,好让他在大可汗死后顺利继承可汗位。但他也太操之过急了!还没谈,就先想着下马威了。”贺政冷冷道。

刘榷说:“这些胡人狡猾得很——他们无纲常、无规矩,做事靠蛮劲,若真发起疯来,也是难办!”

“不急,”贺政放下书,“我这就去见他。对了,”他想起什么,“从京城出发、号称由我带队的那队使团如何了?”

刘榷面露犹豫:“殿下……实不相瞒,使团在进入瓜州之前,就已经出事了,无一活口。”

“意料之中。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不在那儿,已经来不及了。”

刘榷在心里赞叹贺政的沉稳与老练,主动请缨道:“愿随殿下一同面见果罗,时刻护卫殿下周全!”

贺政却说:“不必了,将军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是到我与果罗面对面交锋的时候了。陛下需要停战,果罗也需要外部的敌人消失——这是双赢,他会答应的。”

他带着大也,另有刘榷给的两名护卫,跟着果罗的信使一路去到了西崛山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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